“是么，那如果我也想要呢。”
夜色里，小火凤炫耀一般，愈发往栖迟怀里钻。
冰凰漠然，陈述道：“他是异族。”
言外之意很简单——提醒火凤，昨晚它坚持的可是凤凰一脉绝不能与异族苟合。
小火凤也知道他是何意，它的确坚定认为异族不洁，但这个异族令它动摇。
尤其是在这个异族主动对它好一点点的时候，它便更加难以把控。
不过现在，它更愿意把这种冲动，归结于双生子与生俱来的争夺本能。
他们是双生子，既是世界上最熟知彼此的存在，也是世界上最看不顺眼彼此的存在。
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这其中，有着微妙的平衡，以及必然的争斗。
所以小火凤一边贪婪享受着栖迟的体温和肌肤触感，一边低低挑衅：“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也想要他。”
这个契约者，这个异族，他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冰凰感受到火凤骤然的心境变化，沉默片刻。
他不再和火凤口头上争抢，而是垂睫，同样躺下，躺在离栖迟只有咫尺的地方。
帐篷里满是昏暗夜色。
可两只凶兽的眼眸都异常有神，仿佛带有掠夺的亮光。
栖迟全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正要入眠，忽地感到身后少年贴紧，不由低低询问道：“怎么了，冰凰？”
“主人，我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小冰凰淡淡的嗓音，如山涧澈泉，如玉石相击，永远令人如沐春风。
升不起一丝防备和被冒犯之感。
栖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可他不知道，这时，怀里的小火凤便不高兴了。
原以为刚刚契约者主动，是因为对它特别，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特殊。
这个异族居然来者不拒。
小火凤气坏了，毛绒绒的一团在栖迟腹上来回滚蹭，以示不满。
栖迟不知，怕痒地拧起眉，想将火凤幼崽给拎出来，但想到伸手可触的100喂养值，只能忍下。
他安抚地摸了摸小火凤脑袋，哄道：“听话，睡觉。”
栖迟压低的嗓音无比温柔，有几分不自知的惑人，小火凤怔了怔，身上火红的羽毛似乎更红了。
它乖乖趴在栖迟身前，不再与冰凰争怄。
栖迟见状重又闭眼，身前伏着一只火凤幼崽，身后是已化成人形的小冰凰，尤为温暖，他很快便睡熟了。
渐渐夜深。
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蔓延。
小冰凰始终没有困意，修长的手悄然无声搭上了栖迟的腰，细微摩挲，和他想象的一样，起伏柔韧。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即便面色淡静，但心底却难止荡动。
小火凤则已经呼呼大睡，紧挨着栖迟，小翅膀捂住脑袋，蜷成一小团。
不过，小火凤虽睡着了，却意外地陷入了一个诡谲又绮丽的梦境。
梦里，梧桐落叶漫天，几乎遮天蔽日，它从枝叶掩映之间，看见清池里似有两个人类正背对它而立。
他们身形修长，浸在清澈池水里。
一个拥有火焰般明艳的长发，另一个稍矮些的人类异族则是一头柔顺的漆黑短发，衬着那玉白的肌肤，颜色反差格外诱人。
不知他们在做什么，贴得极近。
较高的少年将清瘦的黑发异族揽在怀里，双手钳制住按在了池边，其余被池水淹没，望不分明。
不过，在那个似在不停战栗的黑发异族微微偏头启唇的时候，它清楚地看见了那是契约者的脸。
只是和平常契约者从容不迫的模样不同，面前那个契约者，眼尾绯红且水润，唇瓣的颜色嫣红到不像话，眼神脆弱仿佛遇到了极难忍受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