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声响起,胡朔连忙跑到郑弦身边。
“郑弦你怎么样了?”
郑弦躺在床上,空荡荡的左臂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生长出来。
“我没事!”郑弦虚弱的声音传达到胡朔的脑袋里。
“不要……喊我郑弦。”郑弦认真的盯着胡朔,面色苍白但是一双紫色眸子却依然灵动。
“好……我知道……”胡朔苦笑着揉了揉郑弦的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些东西。
其实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郑弦这么讨厌自己的名字,从一开始认识郑弦开始,郑旭就叮嘱过他郑弦讨厌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再后来的接触中他每次一叫到郑弦发名字郑弦都会特别的抵触。
“身体怎么样了?”胡朔看着郑弦空荡荡的左肩,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的话郑弦就不会受这样的伤了。
“没关系了。”郑弦摇摇头这样回答胡朔,这个回答很精髓,不知道是在回应刚才胡朔的问题还是在缓解胡朔心里的负罪感。
“我的伤是怎么治好的?”郑弦看着自己的左肩,那里已经被衣服包裹住了,是唐琳找来的衣服。
“是我的血。”胡朔如实回答。
那人再度出面的时候,刚好是郑弦伤口恶化的时候,那个时候鼠王治疗失败了,就是他告诉胡朔自己的血能救郑弦。
果然胡朔的血喂进郑弦身体里没多久她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
“你的胸口。”郑弦伸出手在胡朔胸口抚摸,那里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好似刚刚造成的一样,还在不断往外溢血。
“是那条金色链子造成的,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胡朔说,“虽然还在流血但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这是在地面上找的吃的。”唐琳拿着一些吃的走了过来。
“幸苦了。”胡朔回头道谢,鼠王一直跟在唐琳身边。
“地面上的情况怎么样?”胡朔接过唐琳递过来的罐头,受了重创之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靠食物来补充能量。
“全是暴走体,还有不少韩斌的人在巡视。”唐琳说,“不过他们好像还没有察觉到我们就在他们大本营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胡朔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也想不到几个快死的人还敢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突围?”唐琳看着胡朔,“还是说一举捣毁韩斌的老窝。”
“捣毁?”胡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像是被唐琳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吓到了。
“胡觅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全灭,秩序之链我们几个人合力都不能抵挡。最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伤势如何,在上一次和他交手后他应该只是脱力了而已并没有受重伤。”
“那我想要逃出去还要避开那些巡视的人。”
“需要一份城市的地图。”胡朔说,“没有地图的话我们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而且我们这个地方也不能多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了,最多三天,必须要在三天之内离开这里。”
胡朔打开罐头喂了郑弦一口:“郑……望舒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有多快离开就多快离开。”
“多待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胡朔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局长他们还在不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了。”
…………
时间一晃,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这期间胡朔也跟着鼠王一块出了地宫,虽然鼠王很不待见他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里胡朔避开了所有的巡视但是并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只是带回来了一些食物而已。
他所需要的城市的地图还是没能找到。
“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深夜里唐琳已经睡下了,而胡朔却心事重重的做在地宫的门口。
郑弦来到胡朔的身后,揉了揉胡朔已经结在一起的头发。
“是呀,一定能离开的。”胡朔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高高堆起来的建筑物。
…………
陆川已经在那栋高楼边上徘徊里许久了,无数的侦查无数的躲避巡视,但是他还是没能找到胡朔和小白的踪迹。
就在几天前,韩斌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大楼里,在回来的人里他并没有看到胡朔的踪影。
“胡朔,你到底在哪啊?”陆川躲在旁边一间废弃的小屋里,小屋的周围被水泥石块所掩埋,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小屋里放着零零散散的吃的,还有一张整座城市的地图。
即使是他华中执行总局的局长也不能熟知每一座城市,因此他在穿越高墙过来之前,就事先带着了这座城市的地图。
“韩斌啊韩斌,你真是大胆。”陆川叹了口气,在暴乱发生之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发老组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曾经他还是行刑官的时候就吧韩斌当做自己的偶像,而韩斌也无数次的拯救他于危难之中。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今居然发动了这种暴乱,而且甚至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哗啦啦……”
忽然的小屋外一阵碎石掉落的声音让他警觉起来,虽然这里很隐秘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哗啦啦……”
碎石翻动的声音更近了,接着就是一个生物的重重的喘息声。
陆川的心一下子纠紧了起来,这个时候找到这里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同盟,而且在这么靠近韩斌基地的地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会是暴走体。
“哗啦……”
一只手拨动挡在屋子前面的水里石块叹了进来。
人类的手!陆川长出一口气,就在这只手伸进来的瞬间他几乎就要抽出腰间的匕首砍下去了。
也幸好他没有动手,不然很有可能会有一个无辜的人被他断手。
“幸存者?”陆川试探性的问出口,屋子外面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幸存者还是韩斌的人?陆川没有第一时间把外面的人救进来,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局……局长……”虚弱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王栋?”陆川问出口,但是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是不是你,王栋!”他再问道。
过了许久外面才断断续续的传来一句话:“局长……是我……”
“王栋,你怎么样了?”
把王栋拉到屋子里之后陆川有重新堵住了屋子的四周。
而此刻王栋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甚至鼻孔里也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没事吧?没事吧?”看着奄奄一息的王栋陆川心里很着急,这种状况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暴走体在追杀我。”王栋说,“局长……这里应该也快被发现了。”
陆川当然知道这一点,王栋浑身是伤,旧伤新伤遍布全身,一路逃亡过来的时候肯定留下了血迹,那群鼻子比狗还灵的暴走体顺着血迹也能追踪过来。
“胡朔呢?你没有和他在一起?”陆川问。八壹中文網
王栋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微张:“组长和我早就分开了,他应该和唐琳在一块。”
“李欣也失踪了。”
“好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会。”陆川把手放在王栋的脖子边上,感受着他那微弱的脉搏。
“放心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王栋说,“只是这些天那些暴走体一直在追赶我,我几乎一直在战斗。”
“好了,别说话了。”陆川叹了口气,“你先休息,这里有我守着。”
“谢谢,局长。”
“什么话?战场上没有上下级之分,我们都是战友,我不是你局长你也不是我的部下。”陆川说。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了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和水泥石块砸落砸落在地的声音。
“局长?”
王栋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又被韩斌给按了下去:“好好休息,别动。外面没有多少人,我足够解决掉了。”
韩斌刚把王栋安抚下来,一只畸形的爪子就伸了进来。
陆川一挥手里的匕首直接把那只逾越“雷池”的爪子给斩落在地。
红色的血液顺着旁边堆积起来的水泥石块流了下来,在地下积成一片血泊。
“安心躺着,这里有我。”陆川背过身直面那伸进来的一只只畸形的利爪。
他手里的匕首随手一滑就把那一排利爪一一斩落,接着陆川一脚踢在自己堆积的墙壁上,把那幸幸苦苦堆积出来的一堵墙给踢碎了开来。
而他也暴露在了那群暴走体的面前。
“多久没有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了。”陆川松了松骨头,浑身噼啪作响。
暴走体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它们是追逐着王栋过来的,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带头的暴走体嘶吼一声率先发动攻击,但是在身经百战的陆川面前它的攻击稚嫩的像个孩子。
陆川娴熟的避开这必中的一击,随后只是随手一挥匕首轻而易举的就切开了那只暴走体的皮肤,红色的鲜血立刻就洒了出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暴走体扑了过来,如同抢食的秃鹫一般一拥而上恨不得把陆川生吞活剥了。
但是陆川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动用,就轻而易举的把几只不知死活先冲到面前的暴走体给抹了脖子。
“不能久战,不然一会就有更多的暴走体围上来。”他看了看那标志性的高楼,“韩斌你会过来吗?”
为首的暴走体趁着陆川发怔之际立刻一爪子呼了过来。
陆川手里的匕首随意一翻转,优雅而又无误的把那只利爪给砍落在地。
“没时间和你们浪费了。”他轻叹一声,大地开始震颤,水泥石块堆积成一个巨人,巨人一拳砸下直接把几个暴走体砸成了肉泥。
“多活一会吧。”陆川立刻背上王栋对着那些暴走体说道。接着他带着王栋离开了这栋小屋开始往来时的方向移动。
…………
地下,胡朔依然是毫无睡意,郑弦一直陪在他身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失去一只手臂而伤心。对于她来说只要有胡朔陪在身边就足够了。
实际上胡朔至今都不清楚为什么当时郑弦会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要她想就能分分钟灭掉那些调戏她的小混混。
胡朔也曾问过郑弦,而郑弦对此的回答则是“我当时之所以就来到那一条街完全是跟随自己内心的指引。”“在看到胡朔的第一眼开始我就不能在把胡朔忘掉了。”
说实话胡朔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至少在遇见郑弦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该何去何从?”胡朔叹了口气,在郑弦面前他没有丝毫的隐藏。也唯有在郑弦面前他能真实的坦露自己的想法。
“一定会逃出去的。”郑弦斜靠在胡朔的肩膀上,“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好我没有见过,我还没有见过胡朔的父母呢,胡朔说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
她把之前胡朔对她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而作为当事人的胡朔,却臊的红了脸。
“别……别说了……”
“怎么了?胡朔之前就是这么和我说得啊!”郑弦揉了揉胡朔的头发,“胡朔你是嫌弃我吗?”
“傻瓜,怎么会嫌弃你?”胡朔露出无奈,心说我真的是把你捧在手里怕摔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
他正打算说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头顶密封的水泥街道开始不断的震动起来。
“有人在上面打斗!”胡朔猛地站起身,陡然提高的音量“是不是总局来人了?”
郑弦也跟着站起身,在胡朔的脑袋里一同提高了音量:“不知道!”
胡朔揉了揉郑弦的脑袋:“别闹了,不知道还叫的这么大声。”
“可是我叫的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啊!”郑弦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别卖萌了,我上去看一看,你在下面别乱走。”
“我想要跟你一块上去看看。”
“听话,我现在最多只能自保,你上去了之能成为累赘。”
“不想成为累赘。”
“那就乖乖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