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房间里只有a4纸翻页的声音,生理盐水正以缓慢的速度往下输入,贺成州的右腿被厚重的石膏捆住直直地搁在床上,另一只弓起给文件夹做支撑。
alpha右手握着钢笔,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浏览着纸上的文字,就算是腿摔断了也不能让他休息片刻。
贺成州翻页的手法逐渐暴躁,他压根就看不进这些文件上的内容,什么投资,什么整改,什么亏损,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都她妈去见鬼。
贺成州忍住想把文件扔掉的冲动,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在上面签字,最后一个“州”的一竖划到了洁白的医院被套上。
他想把这些烦人的东西都撕碎,头脑里只有将一切全毁灭的想法,呼吸的每一口氧气都是刺激他神经爆发的罪犯。
“艹!”
alpha最后还是忍不住“砰”的一声,把文件甩到对面墙上,完整的墙面留下一块损坏的凹痕。
愤怒中的alpha都是失控的野兽,像贺成州这种s型的alpha自控力是一等一的强,同样,失控的时候也只有注射强度镇静剂才能得到安抚。
贺成州还在气头上,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贺成州还没来得及变脸,几乎是怒视地在听到门被开前喊了一句。
“谁?!”
一个穿着风衣举止优雅的omega走在前头,贺成州一看到来人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焦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男人手里提着一袋苹果,脸上写满担忧,好像是没设想过贺成州会受这么重的伤,心疼是一种无法遮掩的情绪。
同一时间,在贺成州要开口喊人之前,跟在omega身后的中年alpha也走进病房,两个alpha异常默契地对视一眼后立刻移开视线。
贺成州下意识把手上的笔藏进被窝,说:“爸,你怎么来了。”
前几天通话的时候人还在国外,这么早回来是要做什么,贺成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只要有那个alpha在,总不会有好事。
“那个alpha”自觉地坐到离病床较远的椅子上,互相看不顺眼就不要强行折磨对方。
知子莫若父,被叫爸的omega早就看到了贺成州的小动作,还有墙上那块暴力破损。
omega爸爸:“你都摔成这样了,爸爸不能回来看看你吗?你有事都不和爸爸说,我很担心你。”
贺成州听这些话听得太多了,但他又不能对自己的omega爸爸表现得不耐烦,耐着性子安抚道:“这点小伤要不了一个星期就能好,您少操点心吧,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房间里的另一个alpha不可忽视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光明正大地蔑视贺成州逞强的话。
omega暗暗瞪了他一眼,alpha才叉着手把头扭向另一边。
omega:“爸爸知道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就是想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确实有大半年了,贺成州不可置否,他的omega爸爸总是有很多多余的关心。
只要不提某个omega的话,今天的聊天会非常愉快的结束,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omega爸爸在没察觉间点了第一把火:“言言不在这里吗?”
说到沈殊言,贺成州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猛然跳动一下,沉声道:“不在。”
omega搓搓自己的手掌,病房里有点凉,然后继续点火:“最近几天我给言言打电话他都没有接,我想可能是没话费了,还是手机坏了,怎么也没让你给我回个电话。”
敢情这次也是为了沈殊言才回来了,什么关心儿子只是个幌子罢了。
贺成州脸色不佳,语气变得冷漠:“那你应该回房子里找他,不是到病房里问我。”
贺成州呛了他爸一口,气氛开始剑拔弩张起来,他爹拍了一下大腿气得站起来指着贺成州大骂:“你个混账东西,要是我拦不住你爸就算你死在这里我都不会回来看你一眼!”
alpha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omega不尊重,儿子也不行,关键还是这种逆子,一句话就能让人气出病。
贺成州冷哼道:“我稀罕你回来看我?你不看我我会好的早一点。”
alpha差点喘不过气,要是他年龄再大点指不定会被气中风,“你可真有种。”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说:“回答你爸的话。”
沈殊言在哪里?
他妈的他还想知道沈殊言在哪里,等秘书跟他说沈殊言好几天没回复手机信息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贺成州是不怎么在乎沈殊言,一个无趣的omega而已,用来哄他爸的棋子,填房子的玩偶,怎么样都行。
但是他忍受不了自己被人当做被抛弃的那一方。
离婚?
想都不要想,竟然还敢背着他自己跑了,想到这里贺成州简直头痛欲裂,恨不得立马下床去吧沈殊言抓回来。
真是翅膀硬了。
贺成州咬牙切齿,沈殊言是他的omega,不管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让别的alpha插手管。
贺成州:“想知道沈殊言在哪里应该问沈殊言,他是个成年人。”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沈殊言在哪里,沈殊言是的成年人,他没法限制一个成年人的自由。
omega爸爸惊讶地捂住嘴巴,“难道言言失踪了吗?”
他一直把沈殊言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从来不是儿媳妇,甚至对沈殊言的爱比对贺成州还要多一点,想当然的就是言言被他儿子气跑了。
alpha把omega想说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把言言赶走了?”
贺成州不说话,alpha更气了,怒道:“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东西,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你!”
忍无可忍,贺成州把输液管拔了就要下床,对着他爹大吼:“他妈的是我老婆!我老婆跑了!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