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旧伤,可是沈殊言的脚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以前是没有这些疤痕的。
贺成州没有问,但是心里不好受,他的omega出门在外被人欺负了还是受了什么苦,他全都不知道。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被按得舒服了,沈殊言就不哭了,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腿。
贺成州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下次腿疼了就叫我,好不好。”
沈殊言轻轻地点头,贺成州继续给他按小腿,脚暖和了就帮他把袜子穿上。
穿袜子的时候沈殊言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脚上的疤,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卷起脚趾,别开视线不去看贺成州。
贺成州把他的脚抓住,替他穿完了袜子才问道:“你的脚是怎么伤的?”
沈殊言本来已经不委屈了,被贺成州这么一问,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又委屈上了。
他是不相信许夏是受了贺成州的指示才会对他施暴,人在情绪极度低落的时候是没有清醒的大脑的,可是如果不是贺成州刻意对许夏好,也不会纵容到他来挑衅他。
沈殊言不想说话,生气的同时眼眶里的泪水又蓄满了。
很委屈,但是不想说,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说了。
他不说贺成州自然是猜不到的,看omega的表情大概是不怎么好的回忆,“那行吧,等言言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
omega把头撇开,当情绪积满到了一个点,眼泪又掉下来了。
因为贺成州,他吃了很多本来不应该吃的苦头,他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贺成州却在外面朝三暮四。
他给孩子赚奶粉钱的时候贺成州不知道在哪里,他被宝宝折腾地上医院的时候贺成州也没有陪着,就连买母婴用品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一个人扛了这么久,凭什么说原谅就原谅贺成州了。
沈殊言的思维陷入了困境,开始自暴自弃,他越看贺成州越讨厌,他凭什么对他好,他一点都不稀罕。
他踹了alpha一脚,对他闹脾气道:“我不要你,你走开,你去找你的许夏,我不要你了。”
说完就爬上床,蒙着被子哭出声来。
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间爆发,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贺成州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坏人,他不想看见他,闹心。
莫名其妙地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贺成州脑袋里有了不好的想法,如果他对言言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他肯定不会放过他。
omega哭得伤心极了,贺成州连忙上去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揽在怀里,“是我不好,对不起言言,你打我吧。”
沈殊言没有力气揍他,一个劲地趴在他怀里哭,哭得自己喘不上起,就握起拳头砸在他的背上。
被omega这么不轻不重地打一下是不疼的,贺成州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是我惹言言不开心了对不对,我笨,言言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明明都已经20岁了,还怀了个崽,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连他自己都嫌自己丢人。
泪水沾湿了贺成州的肩膀,沈殊言把头靠在他脖颈上,哽咽着说:“我不想,不想看见你,你出去,你不能进我的房间。”
alpha不仅进了他的房间,现在还和他在一张床上,两个人贴着身体靠在一起,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贺成州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地说:“让我再抱抱你,一会儿再出去,好不好。”
omega抓着贺成州的衣服,咬着嘴唇非常不乐意地说:“......好。”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人就趴在贺成州肩上睡着了,久违地让alpha感受到了被依赖的感觉。
贺成州小心翼翼地抱着沈殊言,帮他把被子盖好,轻轻地擦湿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斗胆亲吻了他的脸颊,这才退出主卧。
一走出房间,他的脸就暗了下来,他会让人调查清楚离开他的这一段期间,沈殊言都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只知道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和宋可在一起了。
宋可那个omega有多喜欢他老婆,贺成州见了都腻,沈殊言的事,宋可知道的肯定不比他少。
他给宋可打了电话,不用他问,宋可就骂了他一顿。
贺成州难得没有发脾气,宋可骂够了就问他:“你是看不起我吗?你怎么不骂我,贺成州你这个渣a,我劝你最好离我们家言言远一点,不然小心我找人把你揍一顿扔江里喂鱼。”
贺成州冷静地说:“言言是不是在你家里住过。”
宋可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情况,只以为他还没找到沈殊言。
宋可大方的承认:“是又怎么样,我们不仅住过,我们还在一个房间shui过。”
贺成州不生气,一个omega而已,这没什么,好朋友之间很正常。
宋可就是人小气性大,不能跟他计较。
贺成州:“宋可,言言的脚受过伤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就安静了,安静不过三秒,“你还知道关心他啊,他有我关心就够了,你还是忙着照顾你那些莺莺燕燕吧。”
他最懂得怎么戳贺成州心肺了,每根鱼刺都能拔下来渣贺成州。
贺成州终于忍不住,沉声道:“我只想知道言言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电话那头的另一个人坐不住了,白亦冷言道:“贺成州你说话能不能小心点,你对他凶什么。”
宋可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要想知道,怎么不去问问你的老相好,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留下贺成州独自一人,紧握着手里的手机,恨不得把他当成许夏捏碎在手里。
这人心术不正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他头上来。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也不知道沈殊言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主动说出这些事。
就算他人不在联邦,总有人有办法收拾他。
那天过后,贺成州每天都会主动敲主卧的门,趁着早上刚睡醒omega还朦胧的时候,或者是刚吃完饭心情比较好的时候,给个穿袜子穿鞋子,按摩小腿。
因为沈殊言的脚受过伤,阴雨天的时候会更难受,好在小岛上的气候一向不错,比在镇子上的时候好多了。
贺成州每天想着法子看视频学做菜,给omega做各种好吃的。
一开始沈殊言吃得还很开心,后来渐渐地就越吃越少,最后干脆连饭都不吃了。
沈殊言吃了两粒米饭,就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今天做了红烧排骨,omega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贺成州夹在碗里的排骨,最后还是留下一句“我不吃了”,就回了房间。
沈殊言都吃不下,贺成州哪里有胃口继续吃饭。
跟着omega进了房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沈殊言不高兴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贺成州问:“腿又疼了吗,我给你揉揉。”
贺成州刚要蹲下去,沈殊言立刻把脚收了回来,“没有疼。”
贺成州:“那为什么不吃饭,肚子难受?宝宝闹你了?”
沈殊言摇头,不管贺成州说什么他都摇头,又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贺成州耐心地哄道:“不吃饭怎么行呢,言言饿瘦了怎么办。”
说到瘦字沈殊言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现在跟这个字可是一点都不沾边的,这一个月下来,他至少胖了没十斤也有八斤,肉眼可见地圆润了。
看着omega逐渐低迷的情绪,贺成州有点不知所措,“那言言为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吗?”
沈殊言不想说,贺成州也不催他,“那我给你揉揉腿好不好。”
沈殊言已经不那么排斥贺成州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心甘情愿给自己按腿的alpha,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着下唇,强忍着说:“我是不是变得很丑。”
贺成州抬头看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沈殊言:“很胖。我很胖。”
贺成州用手指了指他的小腹,说:“言言哪里胖了,肚子胖了吗,是有点胖了,等宝宝出来就好了。”
沈殊言瘪着嘴摇头,眼眶立马就红了,“哪里都胖,我很胖......很丑,一点也,也不好看......”
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这是近几天贺成州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他哭了,老杜说要让孕夫合理地释放压力,沈殊言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哭。
情绪一有点波动泪水就溢出来了,他原本是不爱哭的,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贺成州替他拉好裤腿,起身替他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痕,心疼道:“谁说我们言言胖的,言言一点也不胖,我还觉得你太瘦了,你看看你的手,都瘦到皮包骨头了,言言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mega。”
沈殊言知道贺成州在哄他,“你骗人。”
贺成州:“骗你我是小狗,我骗你做什么,我可不喜欢吃狗粮。”
门口的小番茄听完转头就走,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