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以前混迹容春院的阡蔚,那是和琴棋书画从不沾边。如今在这里伏案作画,可真不是他阡三公子能干出来的事。
林源境:“我去,小蔚你这三年都经历了点啥啊?”
许卓星:“是啊,不会过会儿你还能拿着针线和姑娘们比比绣花吧?”
阡蔚抬头:“不至于不至于。”
其实要说画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倒也不是。
阡蔚直只用墨勾勒了枝干,最后拿姑娘们的唇脂点上了梅花。
红梅停了手里的琵琶,在旁边说:“公子画的好。”
“有眼光。”阡蔚点头对自己的画技表示了一定的认可,又顺手将画好的画递给红梅:“送你了。”
红梅:“这怎么使得?”
阡蔚摆摆手:“有什么使不得的啊?拿着拿着,推回来我就不送了。”
一听这话,红梅便不推辞了,接过了那副画小心收好。
梨花掏出了自己的帕子,说:“瞧公子这额头上,画个画都能出这么多汗。是不是这里太闷了?用不用开窗透透气?”
阡蔚却摇头说:“可别,这还大冬天呢,我怕冷。”
“那好吧。”梨花笑着帮阡蔚擦了额头的汗,又说:“本来还想着说公子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幅呢?看你累了又不忍心了……”
“改日吧。”阡蔚说:“现在是冬天,适合画梅花,等春天了,风开始暖和的时候,我也给你画一幅。”
“那奴家可就希望春天快点到了。”梨花答道。
陆昭笑道:“梨花姑娘就这么等不及吗?”
“是啊。”梨花一个劲点头,又说:“春天好啊,天暖和些没这么冷了。”
阡蔚没怎么喝酒,倒是他三位“靠谱”的好友,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知东南西北。
梨花和老鸨一路把四人送到了外边,还不忘叫了几个小厮跟着,务必要把几人好好送回家。
当晚,原本烂醉的三人本应在床上梦会周公,可一回家鞋都还没来得及脱就被自家老爷子轰进祠堂思过。
三人无一例外,望着家里祖宗的牌位如醍醐灌顶。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当晚,原本最应该清醒的阡蔚在进到家门后直接和床榻连体。
原本要准备好好教育自己弟弟不要在外边给自己惹是生非的御史大人火还未来得及发泄,就在这大冬天晚上急得跳脚。
“阡庭你就不知道告诉那几个兔崽子不要让小蔚喝酒?!”
“你就知道我没说?!有这闲工夫和我吵先找大夫不行?!”
“你这当大哥的不去太学里教书就不能看着弟弟?”
“你这当二哥的有这本事和我吵三年前怎么不跟着小蔚去白杨县?”
“阡庭你是不是有病?!”
“你以为你阡杭没有?!”
阡蔚本来是喝了酒,胃里边难受,现在听着自己两个哥哥在这吵,头也跟着痛了。
“大哥二哥……”阡蔚哑声说着,“我难受……”
阡庭阡杭:“哪难受!?”
阡蔚:“看着你们吵架我就不喜欢,你们别吵,小蔚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这一家子怕的就是阡蔚睡不醒。
阡蔚后半夜直接烧起来了,一家子除了他就没人睡得着,连老太傅和夫人都是等到鸡打鸣儿了才歇息。
那三位被罚跪祠堂的少爷也是没功夫在祖宗面前思过,一大清早就往御史府里送各种名贵药材。
知道的是晓得阡三公子又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昨个朝堂上御史大人连参了三位朝廷重臣呢。
林源境:“不敢了。”
陆昭:“再也不敢了。”
许卓星:“再也不敢让这家伙喝酒了。”
林源境:“知错了。”
陆昭:“真的知错了。”
许卓星:“大错特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