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室,皇上身体康健,膝下三子能文能武,一片繁荣。
不过三个皇子,没一个封了太子。
大皇子早年溺亡,这年级尚小的四皇子也还在学堂,能争储的也就二皇子和三皇子了。
这皇帝要是再不从老二越王颜炼和老三奕王颜煜里挑一个封太子,兄弟俩早晚得掐起来。
至少阡蔚是这么觉得的。
要论两个人的身份吧,那也是各有各的竞争优势。
越王,继后独子,沈国公亲外甥,身份尊贵,当仁不让。
再看奕王,死去的洛贵妃独子,洛贵妃出身候府,在这后宫之中算不得什么。
但是,最扯的来了,洛贵妃的亲哥哥,是皇帝爱得死去活来的先皇后。
阡蔚当时听了这消息后对奕王还颇为怜悯,自己的亲舅舅竟是我爹最爱的人。
这太离谱了。
纵然如此,也挡不住奕王在这皇室之中更胜越王一筹。
洛贵妃生产时便因难产离世,奕王被先皇后养在膝下许久,若不是先皇后后来也病逝,这太子妥妥的就是他了。
好在就算先皇后去了,奕王殿下也从不缺人爱,在宫里又有太后疼着,在宫外有满风都的姑娘们念着,就连阡蔚为了等他,都在这城门口站了许久了。
人生赢家啊,阡蔚感叹道。
奕王一行人的马匹从远处朝风都城门奔来。
阡蔚手里抱着自己早上画好的画,垫着脚向远处眺望着。
开春的风迷了眼睛,远远的看不真切,只觉得那骑马行在前面的人身形高挑。
待那人越来越近,阡蔚却觉得画面越来越不真实了……
等到奕王在他和林源境面前勒马,阡蔚还恍惚着,看着那张脸忘了行礼。
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上下打量着他,也并不恼怒,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阡蔚想要走上前去拥抱他,下一刻却被林源境狠狠拉了一把。
“小蔚!”
阡蔚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着跪地行礼,说道:“参、参见奕王殿下。”
“免礼吧。”
听到这声林源境才拉着阡蔚又站起来,可阡蔚却不敢抬头再看那人了。
攥紧了自己的画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殿下此次前去沿海关口巡查,一路上可顺利?”林源境同奕王之前也认识,上前关心道。
“还好,只是冬辰大雪封路,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殿下平安归来就好,陛下和太后日日想念您。车架已备好,殿下是先回府还是先入宫面见圣上?”
奕王点头,又说:“我便先直接去宫中问父皇和祖母的安,劳烦林公子。”
奕王翻身下了马,朝前边马车走过去,阡蔚本以为奕王不会再回头看他这个方才失礼的人,便抬头望向那高挑的背影。
谁知颜煜忽然转过身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阡蔚一滞,片刻后又低下头答道:“草民……阡蔚。”
“太傅大人的公子?”
“是……”
奕王听到这,不知是不是想起这人和自己的一丝丝关联,走近了两步,问道:“你怀里拿的什么?”
阡蔚没想到这人会问这个,小声答:“画……”
“画的什么?”
林源境和阡蔚打闹惯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小心翼翼的,以为这是被这奕王殿下的气势吓着了,便解围道:“害,这小子在踏云楼蹲了五天,画了这开春风都的景。”
颜煜看了一眼林源境,又再次看向阡蔚,朝他伸手:“我能看看吗?”
阡蔚不答话,过了片刻才将手里的画递给颜煜。
颜煜将画展开了,看了两眼后再次问道:“可以送给我么?”
阡蔚沉默不答,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林源境:“殿下,小蔚他……”
不等林源境说完,颜煜轻笑了声,“不愿意算了。”
奕王殿下正要将自己手里的画还回去时,却听阡蔚说道:“殿下巡关归来,风都无尽繁华自是欢迎您的。殿下喜欢,是草民幸事。”
阡蔚向后退了两步,依旧是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在旁人看来,这人许是有点不开心的。
颜煜也不推辞,收了手里的画道了声“多谢”,便转身往马车那去了。
还是林源境有些担心地对阡蔚低声说:“没事儿啊,回头你想要什么画啊笔墨纸砚啥的我给你买,大不了我再给你当几天风墙,不难过啊小蔚,你先回去,我明儿再找你。听话啊,别搁这儿杵着吹风。”
阡蔚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好友,一副可怜模样点了点头,又站在原地看着林源境送着奕王的马车入了城。
直到这时他眼眶才泛红了。
“公子怎么了?”松柏关切道:“一幅画而已公子别难过啊,回头再画一幅就是,小的天天陪着公子画,公子……”
“没事。”阡蔚答道。“风迷了眼睛而已。”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阡蔚这时候是被风迷了眼睛。
但阡蔚也确实不是因为自己的画被奕王要走了才难过。
他只是很久没见过那副熟悉的模样,这样突然见到觉得心脏有些疼,眼睛也有些发酸。
明明长的和严沛一模一样,现在却成了什么奕王。他想上去撒娇拥抱这个人都没有办法。
阡蔚在地上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周围跟着的下人都不知道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花月和松柏跟着蹲下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毕竟他们也没有办法把那画要回来。
“我想你啊。”阡蔚在心中轻声喊道。
风都的姑娘们都想着奕王殿下,阡蔚却在见到奕王殿下后,心心念念着自己失去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