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七天长假过得极快。
最后一天，贺炎又往家里买了一个密码锁。
秦玥不太赞成：“你这孩子，尽买些没用的东西，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贺炎亲自安好锁，温声道：“阿姨你一个人住，如果哪天忘了带钥匙，就可以用密码开锁。而且它这里还有个智能屏幕，如果有人敲门，可以看见外面的影像。”
他只说了两点，却直往秦玥心口上戳。
一是她现在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不久前有一次出门确实忘了带钥匙，只好请人把门撬开。
二是……
九年一过，叶光坤也出狱了。
那个男人留给她的阴影是一辈子的，至今只要想起，她就心惊肉跳的。
好几次，听到陌生人的敲门声都不敢开门。
秦玥捏紧了衣角，一种难言的焦虑感和恐慌在她内心翻腾不已。
余光瞥过叶雨时弯着的眉眼，她的心脏更是一缩。
她最怕的就是叶光坤找上叶雨时。
内心挣扎了许久，她突然开口道：“贺炎，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闻言，叶雨时和贺炎两人皆是一愣。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叶雨时撇了撇嘴。
他倒不担心秦玥放狠话为难贺炎，就是觉得两人背着自己说悄悄话心里过意不去。
贺炎摸了摸他的发顶，稍作安抚后便跟着秦玥去了卧室。
大拇指在暗中摩挲了几下，他心中一凛，隐隐猜到了秦玥的目的。
果然，关上卧室门秦玥就坦白了叶光坤的事。
“也不知道小时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爸爸的事……”女人嗫嚅着开口。
“说过一点的。”贺炎的面色凝重起来，“他经常家暴你们，九年前入了狱。”
“对，可是他现在出狱了。”秦玥皱着细眉，满脸的不安，“我怕他去学校找小时……阿姨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贺炎跟有读心术似的，立马接道：“阿姨你放心，照顾小时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秦玥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看贺炎的眼神越发满意。
或许……贺炎比任何女孩子都更适合小时。
*
十月，燥热褪去，天色微凉。
开着车窗，舒适凉爽的风拂过叶雨时精致的脸庞，他微微侧着头，看窗外的夕阳。
橘黄色的，暖洋洋的，将傍晚的空气都染成了蜂蜜味儿，尝起来甜甜的。
没想到回来一趟就把柜出了，看着他妈和贺炎相处得那么融洽，到也是解决了他心中的一大难事。
不过。
“我妈最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他偏过头问正在开车的贺炎。
闻言贺炎嘴角微微翘起：“她和我说，你晚上睡觉喜欢踢被子，让我多注意点。”
叶雨时满脸黑人问号：“你胡说。”
“真的。”贺炎的语气真诚。
叶雨时微顿。
或许自己真的有踢被子的习惯？
不过很快，这种疑虑就被打消了。
“你还骗人，我妈根本不知道我们俩同居了。”
贺炎坦然接道：“对，我跟阿姨说了，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叶雨时：“……”
难道是真的？
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满脸纠结的小脸，贺炎没憋住，笑了一声。
他瞬间就笑开了，单手捂住半边脸，笑得肩膀都在抖。
叶雨时哪能反应不过来？
当即气红了小脸，羞恼地想要去捶贺炎。
“别闹，我在开车。”贺炎还在笑，语气却重了几分。
我靠。
叶雨时愤愤地收回手。
太狗了。
真的。
叶雨时双手抱臂，偏过头看窗外，决定单方面和贺炎冷战两个小时。
这一打岔，他自然也就把自己问的问题给忘记了。
*
翌日，周六清晨。
叶雨时迷蒙蒙地睁开眼，他昨晚被贺炎折腾了很久，现在困得不行。
贺炎还在睡，大腿整个骑在他腰身上，胳膊搂在他胸口上，下巴颏抵在他头顶心上，是完全占有的姿势。
简直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了。
叶雨时抬起软绵绵的手使劲扒拉贺炎搁在自己胸口的手臂，但根本无法撼动这个男人分毫。
憋闷和委屈全都化为了愤怒。
他仰起脸，亮出尖利地小虎牙，对着贺炎的喉结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贺炎一下就睁开了眼，同时身下的某物也跟着醒了。
叶雨时：“……”
他被吓得松了嘴。
“宝贝，怎么了？”贺炎的声音磁性低哑至极。
这是能让很多人腿软的声音，可此时此刻听在叶雨时的耳朵里，却让他的拳头硬了。
他凶道：“起开，有早八。”
贺炎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缠得更紧了。
他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怀里人的发顶，低低说道：“宝贝你睡糊涂了，今天周六。”
叶雨时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
“要补国庆放掉的课！”
贺炎这才悻悻地放开手。
他确实忘了还要补课，反正那些课他也可上可不上，所以昨晚确实做狠了点。
“对不起宝宝，我忘了。”
他嘴上轻声哄着，心里却在骂这该死的学校补课。
*
叶雨时刷牙的时候嘴角都在痛。
贺炎是真的以为要放假，所以毫不收敛地把他的嘴咬成了猪嘴，又红又肿的，根本见不了人。
看来又要戴口罩了，叶雨时恨恨地想。
热好了饭，贺炎走过来也不打招呼，一把把叶雨时从沙发上拦腰抱了起来，手指头还顺带夹了一个小软靠。
他把叶雨时抱到了餐桌那儿，垫好了小软靠，把叶雨时放在上面坐好。
叶雨时的小心脏本来因为他贴心的举动暖了几分，等看清了餐桌上的早饭后又沉了下去。
依旧是粥，尽管是鲍鱼粥，但这也改不了它味道极淡的事实。
国庆结束了，他好像又回到了每天被贺炎填满、天天喝白粥的日子。
叶雨时狠狠瞪贺炎一眼。
有些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遇上贺炎是福还是祸。
但，不管祸福，他都躲不过。
十月的天气凉爽了许多。
所以叶雨时穿着一件高领的衬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也没人多想。
只有沈星怪异地指着他的脸，问道：“你都戴了两节课的口罩，不嫌闷吗？”
“……我感冒了。”叶雨时小声回道。
“哦，被亲得感冒的吧。”沈星挑眉调侃道。
他哪里看不出来叶雨时的异常之处，想来这段时间叶雨时依旧是被他老攻好好滋润了一番的。
叶雨时不接这话了，藏在口罩下的小脸红了一大半。
过了一会，红唇轻启：“国庆回家，我跟我妈出柜了。”
“我靠！”
沈星猝不及防地吼了一声，还好是下课期间，教室里乱哄哄的，也没引起太多注意。
他瞪大了眼：“你妈没有把你们赶出来吗？”
叶雨时摇了摇头，语调轻快：“我妈接受得很快，我都有点难以相信。”
当然，这里就要点名表扬一下贺炎同学的努力了。
沈星有些羡慕了，垂下头，把下巴搁在手臂上。
别看他在外面高调，回家他压根不敢跟父母提出柜的事。
叶雨时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可能你爸妈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沈星叹了一口气：“哎不管了，反正我现在也没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两人的脑海中都冒出宁致凌的脸。
“你和他……”叶雨时迟疑问道。
沈星一下就想起了宁致凌国庆七天假里每天按时发的“早安”、“午安”、“晚安”。
跟个聊天机器人一样。
不过他一个都没回复，故意晾着那人，期待能把他短暂的热情给浇灭，也把自己心里不该有的期待浇灭。
“没怎么联系了。”他幽幽地看向窗外。
10月22日。
还有14天。
另一边，宁致凌按时在微信对话框里敲出了“早安”二字。
然后也开始看日历数日子。
还有14天。
最近天凉了，沈星也对他越发冷淡。
正犹豫着是要主动出击，还是听沈星的话给他时间考虑，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他列表里八百年都在躺尸的一位。
宁致凌都怀疑贺炎是不是微信被盗了，不然怎么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他疑惑地点开了对话框。
是一张照片。
一张喉结照。
粗大性感的喉结上印着红艳的牙印。
绝对是被盗号了吧。
宁致凌扣了三个问号。
很快贺炎就打字回复了。
【贺老狗：小时咬的】
【贺老狗：要怎么遮】
……
短短八个字，杀伤力却极强。
宁致凌明显是噎住了，并且羞愤到了极点。
这种被人强塞狗粮的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偏偏贺炎还在秀。
【贺老狗：问你呢，要怎么遮】
遮你妈！
宁致凌直接拨过去一个语音电话。
接通后便咆哮道：“我来帮你把狗脖子扭断，你他妈带个颈托就遮住了！”
贺炎也丝毫不生气，反而低低笑了，语气透着点得意：“不行，小时肯定会跟你闹的。”
宁致凌：“……”
他一秒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贺炎。
这下，没了狗叫，世界就清净了许多。
不过他的小心脏确实受伤了。
贺炎确实狗，狗得没边了。
但是不狗能套着老婆吗？
呜呜呜。
他也好想要老婆。
好想把星星抱在怀里，让他也咬自己一口。
然后把他这样那样，而不是自己每天对着照片冲。
不管了。
他也要当狗。
做人又没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