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慕……”姜然舔舔嘴巴。
楚西慕脑中警铃大作，立刻扯过旁边的衣服盖住了姜然的脑袋。
姜然骤然被带着烟火味的白t蒙住头，懵了一瞬，乖乖地顶着衣服等在原地。
别人遇到这种事都是抓个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楚西慕可倒好，竟然盖他脸，这下发型又要乱了。
衣服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快，姜然脑袋上的衣服被人拿走，他看见了眼神躲闪，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似的楚西慕。
“你怎么突然要换衣服？”姜然问道。
“没什么。”楚西慕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背包里，又把身上的灰色短袖整理了一下，“出去吧。”
“你确定现在就出去吗？”姜然忽然咧嘴笑道，“西慕哥哥，你脸红得像是被我欺负了一样。”
楚西慕拧眉：“别胡说，你欺负不了我。”
“啊，也是。”姜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西慕哥哥这么厉害却又这么纯情，那别人一定会觉得是你刚欺负了我。”
楚西慕：“……”
“姜、然！”这一声羞恼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然鬼机灵地吐吐舌头，倒退着从帐篷里逃出去了。
“诶，然宝，我们发现旁边那座山头上有座庙，想去拜一拜，你去不去？”刚一出来，李子时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姜然顺着李子时手指的方向看去，旁边的山峰上确实有座在风雨中飘摇了数百年的庙，只不过那庙太小太破，在锦市生活多年，竟无人知晓。
这座山头上人多，有人听见了李子时的声音，转头看过来，说道：“别去，从这边过去还得走一个小时才能到，而且那边地窄，没法扎营，那个小庙破破烂烂的，没什么好看的，据说还闹鬼呢。”
姜然一脸震惊：“闹鬼？！我不去！”
李子时一听眼睛更亮了：“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除了楚西慕可去可不去，姜然不敢去以外，其他人竟然都想去看看。
“哎呀，主要不是为了那破庙，是为了爬山啊，不然我们光坐在这儿破山头看云看雾吗？”秦未云兴奋地搓搓手，“快走吧，一起。”
“来回俩小时！”姜然崩溃道。
“回来正好吃晚饭啊。”
姜然：“……”
可怜兮兮的然宝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楚西慕身上，冲着楚西慕一撇嘴巴就开始委屈：“慕哥~”
“我都行。”楚西慕的声音像山顶的风一样清冷，但听在姜然耳朵里却格外温暖。
“好，那我们俩留下看帐篷，你们去吧！”姜然抱住楚西慕的胳膊，另一只胳膊抬起来冲李子时他们大手一挥，毫不留恋。
楚西慕：“……”
李子时几个人只拿了外套出发，背包全部放进了帐篷里，轻装上阵。
他们走后，姜然终于有正当理由和楚西慕待在一个帐篷里了。
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总不能一人一个帐篷玩手机吧？
姜然顺理成章地钻进了楚西慕的帐篷里，拿出带来的平板邀请道：“我们一起来看电影吧。”
楚西慕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两人一起头朝里，脚朝外，趴在帐篷里看平板上提前下载好的搞笑电影。
但楚西慕笑点太高了。
电影里每次致敬当下流行搞笑梗的时候，姜然都笑得满地打滚，歪倒在睡袋上，漂亮的脸蛋上是止不住的笑。
楚西慕却常常一脸淡然，看着姜然的表情还带这些莫名其妙。
“楚西慕，你这人……”姜然笑着笑着，伸手去扯楚西慕的脸，“你怎么这么不爱笑？你这么好看，笑起来肯定是一个帅气的阳光型男。”
“有什么好笑的？”楚西慕把姜然的兔爪子抓下来，酷酷地问道。
“不好笑吗？”姜然一想起来刚才的搞笑梗，又开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明明那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会谢……”
“感谢别人这不是礼貌吗？”楚西慕问道。
姜然的笑声戛然而止：“哈？”
两人鸡同鸭讲了好半天，姜然才明白，原来楚西慕不常上网，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些现代谐音梗、网络火爆梗都似什么意思。
姜然撇撇嘴巴；“不能上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我的生活很枯燥，只有训练。”楚西慕突然出声道。
姜然睁圆了眼睛：“我不信！”
“真的。”楚西慕无奈道，“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你没必要在我身上继续花费时间……”
“你的人生里明明还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开心果然然！”姜然坐起身，奶凶奶凶地哼了楚西慕一声，“你怎么可以说自己的人生无聊？”
楚西慕一愣，也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姜然认真说道：“你确实很有趣，但你不是属于我的。”
“我可以属于你！”姜然猛地一下凑到楚西慕前面，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近距离对视着,“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分享我的快乐，我的有趣……”
“我不喜欢男生。”楚西慕别开脸，不再看姜然盈润的杏仁眼。
姜然垂眸看着楚西慕泛红的耳垂：“嗯，你不喜欢男生。”
你看着男生会脸红，但你不喜欢男生。
“好了，如果不想继续看电影，那就……”楚西慕深吸一口气，转回头。
“楚西慕，那我们做好朋友总可以吧？”姜然认真地说道，“可以一起约饭，一起跑步，一起训练的朋友，朋友也可以分享快乐的，不是吗？”
楚西慕的眼神忽闪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因为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你身上就仿佛带着光。”姜然幼圆可爱的杏仁眼看着楚西慕，眼中闪着光，认真道，“我那天没断片，后来每次回想起那天，你都在我的记忆里闪闪发光。”
两人挨得太近，帐篷又太小，空气似乎都灼热了许多，楚西慕觉得小腹热得滚烫，有些烦躁，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该如何纾解。
就在这时，一道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灼热的气氛。
姜然摸出手机接听，李子时在那边疯狂喊道：“然然然然！你快来！”
“怎么了？子时，你在哪儿？”姜然着急道。
“庙里，快来。”李子时激动大喊，“你别害怕，大胆来！”
姜然：“……”
“李子时让我们去找他。”姜然对楚西慕说道。
“嗯，走吧。”楚西慕点点头，率先钻出帐篷，出去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冷空气。
确实应该出来透透气，不然在里面待久了容易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姜然从帐篷里钻出来就想往那条山路上走，楚西慕一边抓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
“去换条长裤。”楚西慕拧眉看着姜然裸露在外面的两条白瘦细腿，“山里晚上蚊子多，也冷。”
姜然听话地去换裤子，楚西慕则是去旁边找了个大哥，请人帮忙看着几人的帐篷。
姜然换了一身长袖长裤，装了一书包零食背着，蹦蹦跳跳地来到楚西慕身前：“我们走吧。”
“嗯。”楚西慕双手插兜，酷酷地走在前面。
去旁边山峰的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下坡的路比较陡，姜然跟着走了一会儿后就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楚西慕，我有点儿害怕。”
楚西慕转身回头看向姜然，大多数成年人都不会直言承认自己的害怕，总要拐弯抹角地寻求别人的帮助，但姜然却仍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坦然地承认自己需要帮助。
“把手给我。”楚西慕伸出手去。
姜然把手搭上去，两人握着手，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越靠近傍晚，山风越冷冽，姜然只穿了一件长袖卫衣，却没穿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楚西慕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姜然：“穿着。”
姜然摇摇头：“不行，你脱了外套就只剩下短袖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楚西慕之前换的短袖也是灰色的，和他今天穿的灰色卫衣颜色很相近。
“好巧啊，我们两个都穿了灰色，像情侣装。”姜然高兴地说道。
楚西慕有些烦躁地“嗯”了一声，把姜然的背包扯下来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强硬地把外套给姜然穿上，还强行给他拉上了拉链。
“楚西慕，我不穿。”
“我火气旺，不怕冷。你穿着吧，娇气包。”
姜然睁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西慕：“娇气包？”
“我才不娇气！”姜然嘴巴噘得高高的，生气道，“我可强壮了！”
“不要在体育生面前说自己强壮。”楚西慕反手抓住姜然的手腕，一边拉着人往前走，一边用力攥了攥，“你大腿还没我胳膊粗。”
姜然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体育生的鄙视。
“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一路斗嘴打闹，上坡的时候路比较平缓，姜然毫无自知之明地跟楚西慕比谁跑得快，最后被楚西慕甩得人影都不看见，自己站在空荡的山林中差点儿吓哭，幸好在他红了眼睛的下一秒楚西慕又跑回来了。
“楚西慕……你欺负人。”姜然很没安全感的伸手揪住楚西慕的衣角，声音有些哽咽。
楚西慕弯腰看着红着眼睛瘪着嘴巴，一脸委屈的男孩子，心脏蓦地一疼，下意识抬手揉揉姜然的脑袋：“嗯，就欺负过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