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很后悔。
他就不该一时嘴贱去逗顾衍泽。
谁会想到，上一秒还恶狠狠地叫嚣着要乱纶+强制play的顾霸总，下一秒会因为一声“小哥哥”，就成了一个巨型暖水袋。
还是持续自动加热的那种。
热死了。
苏辞面无表情地想。
“顾总，你就不能松开我一点么……”
苏辞额头上的汗都流进眼睛了，有气无力道，“你都快烫成火锅了，你是看我像毛肚吗？想把我涮了？”
顾衍泽没吭声，报复性地在苏辞的肩膀上又啃了两口。
苏辞眼睛倏忽瞪圆：“欸欸，说你还来劲了！都让你尊重一下姜珂的肉身了，怎么还上嘴！”
“姜珂要是还在，让他开个价，不论多少，只要他提，我都能满足。”
顾衍泽难得表现出一种蛮不讲理，“或者别的条件也可以，总之，这个身体我买下——啊！”
苏辞曲起手指敲在顾衍泽头顶，恶狠狠地教训：“之前教你霸总语录你不好好学，现在反而不学自通了？天王凉破你不会，强买强卖倒是有天赋！谁教你可以这么目中无人的？”
顾衍泽抱着头，又不敢躲：“你需要这个身体，我……”
“还狡辩！我需要，你就能去威逼利诱姜珂了？人家小孩子做错什么了，生死不明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趁火打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长能耐了？”
苏辞气愤不已，自己精心培育的纯情小白花，怎么一眼没看住，又往反派大佬的方向跑偏了。
“姜珂是千星的练习生，被徐富贵骗了就是公司没有把人保护好！他要是没遇到潜规则那件破事，现在还能好好上学，努力准备出道！”
苏辞越说越愤怒，抄起一旁的抱枕就往顾衍泽身上拍，“你不反思自己管理不严，竟然还买下来，还都满足！你想气死我啊！”
顾衍泽不敢顶嘴，老老实实抱头缩着：“我错了，你打我吧，别把自己气坏了……”
“说，这些陋习都是谁教你的！”
顾衍泽沉默。
苏辞脑子一转：“是不是慕尧？”
顾衍泽转开了脸。
“好啊，果然是他！”
苏辞的怒火腾腾往上窜，咬牙切齿，“这个误人子弟的纨绔二世祖！我就知道，什么事一有他掺和，你就要跑偏！”
联想到原书里，要不是慕尧的种种行径，顾衍泽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惨。
什么？
你说剧情都是作者编的？
胡说！
作者也是根据人物性格设定编写剧情的，但凡慕尧是个好的，顾衍泽会被害去坐牢吗？
要不然怎么苏辞自己一来，顾衍泽的人生轨迹就全然变了呢！
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
“全是慕尧的错！”苏辞总结到位。
顾衍泽：……沉默是金。
他决定，下个季度和慕氏的合作，千星可以让出1个点的利润，作为感谢慕尧在自己和苏辞的家庭关系中作出的突出贡献。
“说到慕尧，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苏辞骂到一半忽地停下，看向顾衍泽，“在慕尧面前，你一定咬死我就是姜珂，不能让他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顾衍泽：“为什么？”
慕尧既然找来了，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起了疑心了。
“你傻不傻！”
苏辞盘坐在沙发上，仔细和顾衍泽分析道，“你忘了，我用慕尧身体的时候，他一个重度瘫痪的残疾人，再简单的小事都做不了，被慕舜骂了多少次废物。还有你忘了，那时候慕尧的身体……”
苏辞支着下巴，轻佻地拍了拍顾衍泽的大腿，“我记得直到我离开的时候，那个身体还不行的，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多伤自尊。”
“我的存在，就是对他过去那段难堪过往的公开处刑，彼此都尴尬的。”
苏辞说完，反问顾衍泽，“难道你没有发现，慕尧对你的态度很微妙吗？那些过去，你也参与了。”
顾衍泽仔细一琢磨，还真是。
他一直以为慕尧是和自己一样，单纯讨厌彼此，原来竟是羞耻心作祟。
慕尧，好惨一男的。
顾衍泽重重点头：“那我不说，随他之后怎么猜测。”
苏辞：“没错，这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小秘密。”
一句话，又把顾衍泽哄得找不着北了。
苏辞再次被高温笼罩，他搁在顾衍泽的肩膀上，热得吐着舌头狂冒汗，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中暑脱水提前下线。
“顾衍泽，我有个事，一直想问问你。”
顾衍泽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一般蹭着苏辞的脖子，和他紧紧相贴，声音哑哑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那个……如果我没有自作多情的话，你应该、应该是对我有意思的吧？我指的是那种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苏辞的脸很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吗？”顾衍泽抬起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直接了。”
顾衍泽露出笑容，静静地凝望着苏辞，眼神真挚又虔诚：“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对你有那种意思。我想抱你，想亲你，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想你一直在一起不分开，苏辞，我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以了可以了。”
苏辞被这一记直球吓得呼吸都乱了，心跳加速到人都慌了，“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我意志很薄弱的，你不要挑逗我。”
顾衍泽看到苏辞又羞又恼，低声笑了好久。
“好，我等你。希望到时候，你的意志力依然薄弱。”
苏辞轻咳了几下，选择性忽略了顾衍泽的后半句话，缓了大半天才等到脸上的热意降下去。
“我就是很好奇啊，你……你以前不是喜欢赫兰吗？现在这算是移情别恋？”
苏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困惑不解，“你俩什么时候分手的？先说好，我不是不能接受你有过去，但是当替身可以，小三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你自己的私事，尽早处理干净。”
顾衍泽越听目光越冷，到最后嘴角扯了扯，眼里迸射出被羞辱的怒火。
“我喜欢、喜欢赫兰？”
“……”
“我和赫兰交往？”
“……”
“我移情别恋，让你做了小三？”
“……”
“谁告诉你的，关于我和赫兰的这些？”
顾衍泽快疯了，眼神的杀意都快凝成一把刀了，恨不得立刻将这个造谣的祸首找出来，扎满窟窿眼儿去沉海。
“这还要别人告诉我吗？”
苏辞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就能看到呀，那时候每天看你们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的，我又不瞎。”
顾衍泽：……不，你瞎了。
这么一提，苏辞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心虚。
赫兰可是自己钦定的女主角，现在却被自己这个作者撬了墙角，这要是被那些读者知道了，估计差评还能再有800+页，后台私信也免不了再爆一次。
“嗐，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你了断干净了，我也不会翻旧账，我很大度的。”
苏辞不会让顾衍泽知道自己在背后默默承受了多少，他想，这大概就是爱吧。
顾衍泽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盯着苏辞上下看了好几遍，开始围着茶几转圈。
他转了一圈又一圈，脸色阴沉，嘴角绷直，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自己的脚尖，每一步的落地都好像压抑着什么可怕的情绪，因为实在无处消解，只能一脚一脚将它们碾碎。
苏辞看不懂了，这是怎么了？
“顾、顾衍泽……”
顾衍泽沉声打断：“求你，帮帮忙，先不要说话了。”
苏辞乖乖闭了嘴，第六感提醒他，踩雷了。
果然，所有男人的初恋都是不能提的青春伤痛吗。
连顾衍泽都不能免俗。
看他这个样子，似乎还没有放下，现在是被自己戳到痛处了？
完了完了，大意了。
就不该在彼此感情还没稳定前就提及这么敏感的话题。
还是缺少经验，冲动了。
苏辞想到苏简奚落过自己的少年蠢事，唉声叹气。
难道又要经历一次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恋爱？
突然，顾衍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瞥向苏辞，眼里直冒火。
苏辞心跳到了嗓子眼儿，顾衍泽这状态不对劲，怎么感觉要黑化了。
还是因爱生恨，把大男主爽文改成虐身虐心、渣攻贱受的脆皮鸭文学的节奏……
不行，这个剧情太刺激了，吃不消。
可不等开溜，顾衍泽以相当吓人的速度扑了上去，全方位将苏辞困在了自己和沙发的中间，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呜呜呜，姜珂，对不起，我可能保不住你的肉身清白了……”
苏辞看到顾衍泽把手伸向了裤子，紧张地闭上了眼，自言自语地反省。
“你看看这个。”
顾衍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他和赫兰的聊天窗口，递了过去。
转折太快，苏辞一时没跟上，傻不愣登地接过来一看，眼瞳倏忽瞪圆了。
嚯，这么多资源，网警今年的业务指标不用愁了。
等等，怎么这里面的主角都是……
“这些，都是赫兰传给你的？”苏辞看得目瞪口呆，小姐姐私下好野。
“赫兰，她是我和慕尧的cp粉头子。”
顾衍泽意有所指，“直到今天，不忘初心。”
苏辞：……？！
这时，顾衍泽的手机连续震动，赫兰的信息页面开始狂轰乱炸——
“开门！”
“别躲！”
“顾衍泽，你有本事藏个假冒伪劣的小妖精在家，你有本事开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