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水......”
房间内的几人听到路连苏醒了,连忙围了上去。
顾黎苏端着一杯清水,慢慢喂进了他的嘴里,而一旁的温风赫把了把脉,说道:“无碍了。”
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路连苏喝了几口水,看了眼四周,问道:“我不是在牢中,怎地在这里?”
温风赫和萧连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路连苏何等聪明,一眼便觉察出不对劲,瞬间声音冷了下来,“是你俩?你俩......咳咳咳。”
他刚醒,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现在情绪激动,又扛不住开始剧烈咳嗽。
顾黎苏坐在他一侧,抬手给他顺着气,然后一边解释:
“你也别怪他俩,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被凌陌捉进去好几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也是担心。”
路连苏咳嗽了半晌才堪堪止住,深吸了一口气,“糊涂!我死了便死了,你们这么冒险,万一要是被将军知道,你们身上的蛊毒还想不想解了?”
“忍气吞声的苟活了这么久,为了这一点小事把自己搭上,值得吗?”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虚弱感,但是字字震耳欲聋。
“我们......”
萧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德才的哭喊声传了进来,:“温主子,您去看看我们少爷吧,少爷他......呜呜呜,少爷快要不行了!”
房间里的人,顿时一愣。
路连苏心里一颤,扬声对着门外说道:“进来说。”
听到里面回话,德才才敢进门,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看着温风赫,眼泪不停的掉:“温主子,您去看看我们家少爷吧......”
“说清楚,凌陌怎么了?”
德才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少爷抓银焰蛇的时候被咬伤了,因为路主子着急用蛇我们就先回来了,可是......”
“呜呜呜,本想等着温主子给路主子看好病再去给少爷看,可是我刚刚回去的时候,看到少爷好像是要撑不住了......呜呜呜,温主子,您去看看吧......”
德才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是好在还算条理清晰。
路连苏听完也大概知道了什么意思,他抬眼越过他们看向桌子。
果不其然看到了装蛇的笼子,现在已经打开着,褐色的桌子上还粘着几根猫毛,一看这些,事情的经过也就清晰了。
等德才说完,路连苏说道:“前面引路,我们现在就过去。”
一听路连苏发话了,德才连忙打起精神,站了起来往外走。
房间内,温风赫看着路连苏要下床,连忙扶住他,“你刚醒,身体还虚弱的很,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路连苏坚持的穿好鞋,披好衣衫,“一起过去,我去看看怎么样了。”
温风赫看他坚持,也知道他担心什么,便也没有再多加阻拦。
这一次,确实是他太过于莽撞了,没有思考事情的严重性。
凌陌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惊动了护国将军,轻则打罚,重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
一进门,就听到凌陌痛苦的呻吟。
他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上面盖了三四层,但是还是蜷缩着浑身发抖,人也失去了意识。
温风赫掀开被子,扯过他的手腕,看了看伤口。
被蛇咬过的地方,皮肤整个都成了紫黑色,边缘处还不停的在扩散。
温风赫没有想到他竟然伤的这么重,连忙掏出银针插入几个穴道,封住了血脉以免再次扩散。
好在银焰蛇的毒不算稀罕,也算好解。
温风赫将一颗药丸喂进凌陌的嘴里,等他吞服后没多久他便浑身不再颤抖,手腕上的黑青也散去不少。
紧接着写了一份药方,递给一旁站着的德才,“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喝三天便可痊愈。”
“好。”德才拿着药方赶忙转身出去了,应该是去药方抓药了。
床上的凌陌这时也有了意识,勉强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路连苏。
嘴唇勾了勾,带着笑,“大师父,您没事了啊,真好。”
路连苏背着手站在床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眸子晃荡了一下,但是也就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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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凌陌是被一阵琴声更吵醒的。
虽然着琴声悠扬动听,但是大早上的就弹琴,对于一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德才,外面谁啊!”凌陌趴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喊着。
但是喊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德才的回应,更生气了,这大早上的去哪了?
外面的琴声还在继续,凌陌实在受不住了,爬下床,床上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窗户前,
“哐当”一声打开窗户。
“烦死了!大早上的不睡觉弹什么琴?扰民知不知道!有点素质行......”
没等说完,凌陌和亭子下的路连苏对上了眼。
后半句话,硬生生的被凌陌咽了回去,在路连苏的眼神下,很是淡定的转身。
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气运丹田,用路连苏能听到的音调喊道:“哎呀,我咋梦游了?”
然后气定神闲的转身......
确定离开路连苏的视线后,气恼的锤了锤自己的头,怎么不看清楚再说话呢!
德才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惊了一下,“少爷,您怎地了?是蛇毒又难受了吗?”
凌陌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没事。”
说完,抬头气呼呼的看着德才,“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叫你怎么不答应!”
要是德才在,他提醒着自己,也不会出丑!
德才一脸委屈,“少爷,小的给您打水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知道这件事情跟德才也没什么关系,怪不着他,于是摆了摆手,强装镇定,“没事。”
德才见他不说,也不敢再多问。
毕恭毕敬的伺候凌陌洗刷,等他洗刷好,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路主子,他问您今日去哪位师父那里学习。”
“什么!”凌陌刚坐到床上,再次蹦了起来。
“我能不学吗?”
这几位师父,看着都不喜欢他,尤其是那个萧连,见了两次面,就被他用匕首架了两次脖子。
跟他们待在一起,别说学艺了,活命都困难!
德才一听他说不去,脸色变了变,阻止到:“少爷,您不能不学的,据说外邦人野蛮成性,您去做质子得学点本事防身的!”
凌陌一听,疑惑道:“那我学习武功就行了,还学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干什么?”
德才解释,“将军说,您不能给大燕国丢人,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没文化,”
“您要是不去,怕是将军又要来这里骂您了。”
凌陌:“......”
还真是有个好爹呢。
凌陌见自己左右躲不掉,只能叹口气,暗暗盘算。
刚刚在路连苏那里丢了人,再加上之前原主还把他绑起来打的奄奄一息,不能去他那。
温风赫嘛,看起来脾气很好,但是感觉很不好相处。
萧连那就更不去了,指不定自己去了就活着出不来了!
那就只剩下那个没有打过交道的三师父---路黎苏!
他好像是教诗词歌赋和书画,看起来也是一带文人的样子,应该挺斯文的吧。
这样想着,于是说:“那就去三师父那里吧。”
“是。”
在去三师父顾黎苏院子的路上,凌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德才,“德才,我这三师父人咋样?”
“顾主子很厉害的,书画和诗词歌赋都是顶尖的厉害,京城中的五大公子,顾主子是第三呢。”
“第三?”凌陌挑了挑眉,“我爹给我找个第三,干嘛不把第一找来教我?”
“可是,您的大师父,路主子就是五大公子第一啊。”德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凌陌,好像是有些不懂为什么他连这些都忘记了。
凌陌确实不知道这个,脚下差点踉跄摔倒。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我这五个师父,就是这所谓的五大公子吧?”
德才点头,“是啊。”
老爹,牛逼!
这都能凑齐!
眼看着快到了,凌陌赶紧问道:“我之前没有招惹过三师父吧?”
德才想了想,摇了摇头。
凌陌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原主也不是所以人都得罪了,至少这个师父没有得罪。
“少爷您之前拆散了路主子和当今太子的婚事,强行将路主子关进您的院子让他教您书画,不知道这个算是招惹吗?”
这时的凌陌已经一只脚迈进路黎苏的院子了,听完后赶紧撤了回来。
猛地转头,看着德才,忍不住大吼:“这他妈还不叫招惹?我都毁人家婚事了,非得拆他家祖坟才叫招惹吗?”
“走,趁着还没进去,赶紧走!”凌陌想也不想的就掉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原主是有多想不开,竟然敢去拆散当今太子的婚事,那以后可是当皇上的!
“乖徒儿,既然来了,怎地突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