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见宴商舟满身杀气腾腾冲自己来了。
被吓的惊慌失色忙扯过身旁的太监,做自己的挡箭牌,同时扯破了嗓音喊道:“救命啊,要杀人啦……”
宴商舟一拳把白容挡在身前的太监打开。
一把扼住白容的喉咙,指尖方要用力准备捏断他的脖颈,身后有人寒森森的威胁道:“你若敢杀了白容,本王便让帝王去为他陪葬。”
宴商舟皱起眉头,盯着被他捏的脸色涨红,呼吸困难的白容,咬了咬牙,松了手,但马上反手给了白容一拳,将人打飞了出去。
谢怀枭快步将人揽住,稳住身形,拿出帕子擦拭白容口鼻上的血,同时喝道:“来人,将这忤逆之人押入大牢。”
宴商舟破口大骂:“你眼睛是蒙了一层猪油不成,看不出今日是这小人故意打翻了盛着皇上血液的杯盅,目的就是阴毒的要置皇上于死地!”
谢怀枭好似置若罔闻一般,继续为白容擦拭口鼻上的血。
宴商舟被进来的侍卫押走。
此时,白容手轻轻推开了谢怀枭,垂下眸子,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怀枭走吧,容儿已经成年了故意打破杯盅,想置皇上于死地的小人,以后都不要理容儿了。”
谢怀枭声音和缓,宽慰他道:“本王岂能相信他从中挑拨。”轻“哼”一声:“若说心术不正,那是他,他一个小小御医,居然为皇上要杀了你,其贪恋美色之心显而易见,龌龊!”
白容睫毛眨了眨,好似恍然一般的说道:“原来他与皇上有不正当关系啊?”
谢怀枭并未回答白容的问题,只对候在一旁到底太监道:“好生照看白侍郎。”
说罢,抬步离开。
文初醒来后,听常公公说了宴商舟的事。
一旁,常公公重重叹了一口气:“少年年少气盛,做事太容易冲动了,这会被摄政王关进了监牢里,还不知要如何处置呢?”
文初靠在床头,敛着眉,听着常公公讲述着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少年是为了他,方才如此冲动的开罪了谢怀枭。
白容那里,更是将少年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文初正思忖间,殿门被推开,谢怀枭一脸阴沉的进来。
一双长眉拢着怒意。
文初收回视线,看向常公公:“退下吗!”
摄政王这一身煞气,怕是又要发在皇上身上了,常公公满心都是对文初的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求这次不要太过分。
常公公躬身向二人行了礼后,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文初静淡不语,不去惹谢怀宵,亦或是尽量避免惹怒谢怀枭。
很早,文初便惧怕上这个人,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你与他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谢怀枭忽然寒森森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文初脸上有一瞬间的懵然,反应过来谢怀枭的意思后,文初眉眼间散开薄怒,还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招惹面前的疯子:“朕与他清清白白,从未做过逾越之事,你不要胡说!”
文初扫了一眼门外:“朕的身旁都是你派的人,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朕,耳目那么多,你当他们都是瞎子,傻子不成?”
谢怀枭深沉的审视帝王片刻,上前一把钳住他清瘦的下颚:“别让本王发现皇上在扯谎,否则……”他大手戏谑的左右轻晃着文初的下颚:“否则本王会让全皇宫的男人都尝尝你的烂味。”
文初忍不住被谢怀枭的污言秽语刺激的落下眼泪来。
他抬眸,凤眸中泪水一点点的往外渗着:“你真不是朕八年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心头忽地一疼,谢怀枭收回捏在文初下巴上的手,却轻“嗤”了一声:“八年前,那些都是虚伪的,不真实的。”
他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倾身压了过来,线条冷锐的俊美脸庞与文初近在咫尺,“怎么,皇上不是恋上臣了吧?只是不敢说!”
文初一把推开男人,长睫微颤,垂下了眸子:“朕恨你。”
谢怀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直起身来:“那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御医,去杀容儿,被本王关进大牢的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了吧?”
文初静默的不做言。
谢怀枭接着道:“居然要杀本王的未婚王妃!”又问文初:“皇上猜一猜臣要如何处置他?”
文初依然静默的不吱声。
谢怀枭深邃的眸光一直在文初的脸上审视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要杀了他。”
文初似乎是累了,抬起手揉着眉心:“朕倦了,想睡会,摄政王自便吧。”
他说着,躺了下去,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阖上眸子,明显是逐客令。
谢怀枭却并不打算走。
他极其自然的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指,指尖波动起文初卷翘浓密的睫毛,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一只不做言?就不怕本王杀了那小子吗?”
睫毛被弄的极其不舒服,文初缩了缩身体,避开男人作祟的手指,将口鼻蒙在被子中,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说道:“别弄朕,朕困倦了。”又道:“摄政王要杀的人,哪里会有人可以阻止的了。”
他清楚男人,他越是表现的在乎少年,急于帮助少年,男人便会不随他愿,让他变相的坑害着少年。
以他对男人的了解,他当时并有杀了少年,便是还不想杀少年,所以少年还是安全的。
文初将脸又向被子中埋了埋。
谢怀枭望着几乎只留一双眼眸在被子外的帝王,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脑中浮现与帝王少年时的一段相处时光。
帝王怕打雷,将脑袋都蒙在被子中,不敢出来。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可一个电闪雷鸣,又让室内亮到刺眼,转而却又漆黑一片。
年少的帝王被吓的半夜悄悄爬到了他的被窝中,在地上与他一同睡着,快到天明时,又偷偷回到自己的床榻上,以为他不知晓,可全程他都一直醒着,只是在装睡。
谢怀枭收回思绪,伸出手,将帝王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去,长眉微挑,戏谑道:“又没有打雷闪电,皇上蒙什么被子。”略顿,慢条斯理的说道:“若是像当年那般,臣在地上打地铺,皇上是不是也要偷偷钻臣的被窝了?”
文初霍然睁开凤眸,怔怔的瞅着他。
谢怀枭继续说着:“当时皇上睡着了,可有雷电时,还是本能的向臣的身上拱着,蹭着。”
谢怀枭视线在文初的脸上未离开过。
帝王凤眸清澈潋滟,清丽白皙的脸颊浮现一层薄红。
谢怀枭想起那一晚,不知他忍着有多辛苦。
“原来当年你都知道!”文初嗓音不可抑制的透出赧然:“为何要装作不知?”
谢怀枭抬眉:“因为臣在配合皇上啊!当时皇上不想让臣知晓,臣便配合皇上,佯装糊涂。”转瞬又道“毕竟当时臣没权没势,得好生的将皇上奉承好。”
文初一瞬不瞬的瞅着谢怀枭一会,垂下了眸子,翻过身去,一副不想再看到谢怀枭的样子。
同时心中升起困惑,感觉这些日的谢怀枭哪里不对劲。
正在文初思考间,身后男人居然躺了下来,一只手极其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腰身上。
文初身体陡然僵住,连带呼吸都好似露掉一拍。
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是又想出新的花样折磨他了吗?
就在文初心中乱糟糟的分析之际,身后男人匀称的呼吸在他耳旁响起。
男人居然睡着了。
并且睡的很安稳。
温热的呼吸像柔软的猫爪子,搔在文初白皙的颈项,酥酥痒痒,弄的文初极为不舒服。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却听男人道:“别动。”随之搭在文初腰身上的手收紧了些。
弄疼了文初,文初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就那么僵着身体躺着。
不过,脑中思绪却一直在运转。
这一刻,文初终于反应过来,谢怀枭这几日有什么变化了
——他对他开始动手动脚的!
就像这一刻,他搂着他同床共枕,居然是睡熟了。
再不像从前那般,对他嫌弃不已,被他碰过的东西,他几乎都丢掉了。
思及至此,文初越发困惑,想不通。
为什么?
他为什么转变如此大?
文初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视线落在男人睡颜上细细打量着。
男人脸部轮廓完美无缺,俊眉挺鼻,即便闭着眸子,也无法掩盖他惊为天人的容貌。
此时此刻,望着二人如此暧昧的相处姿势,文初如梦似幻,忽然感觉不真实。
曾经那么嫌弃自己的,现下会与自己如此暧昧躺在一张床榻上。
与此同时,文初腰身上的大手忽然一握,那力道好似要嵌到他的血肉中。
文初被疼的抽了一口凉气,还不及他反应过来,男人一把将文初清瘦单薄身体扯进健硕硬朗的怀中。
事发突然,文初鼻尖撞到男人坚硬的下颚上,被疼的眼角泛红,泪水都晕了出来。
可男人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
他一只手穿插进文初细软的发间,扣住他的后脑,迫使他仰着脸,一只手握住文初的腰身,薄唇贴了过来,在文初脑中一片懵然中时,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