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怀枭顷刻脸色一变,忙将玉儿抱了起来,让玉儿的小脸面对着他,仔细问道:“将荷花池边发生的所以事情都一一告知伯伯,伯伯将那个坏人抓出来,”说到此,谢怀枭眼底闪过肃杀之色:“伯伯好将那恶人绳之于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玉儿从来都不会像有些孩子爱扯谎,更不是那种劣根性的孩子无中生有,所以谢怀枭丝毫不会怀疑玉儿说的话中有假。
玉儿听话的将发生在荷花池边的事情讲给了谢怀枭听。
听着玉儿的讲述,谢怀枭微微眯起眼眸,分析着最可能将玉儿推下荷花池之人——殿阁大学士的孙子、少帅家的长子,太常寺卿白慕庭之子。
谢怀枭正分析着,白容行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白澜。
白容一脸心疼看着小玉儿:“宝宝吃苦了。”
说着,怜爱的摸了摸玉儿的小脸蛋,看向谢怀枭:“御医们怎么说了,玉儿没事吧?”
谢怀枭宠爱的将玉儿搂在怀中,摩挲着他的小脑瓜:“幸而禁军指挥使救的及时,没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邢宵,可恨!白容袖管中手指捏的泛白,面上却一副温软的说道:“玉儿无事,这容儿就放下心来了,怀枭得好生的嘉奖一番禁军指挥使了呢!”
白容与谢怀枭攀谈时,白澜来到玉儿近前,乖顺带着孩子的童真对玉儿道:“太子殿下,听到您落水时可把我担忧坏了,我一早就想来了,可是叔叔说御医们在给您诊治,怕我来添乱。陈明之也要来了,但他父亲与我叔叔一般,都怕来添乱,只能出宫了。”
陈明之是少帅家的长子。
白澜说到此,顿了顿,伸着脖子,故意凑近一些玉儿又道:“傅薄颐听到太子殿下落水后,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丝毫看不出担忧太子殿下之色,更没有说来看你一眼,率先出了宫。”
傅薄颐是殿阁大学士的孙子,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孩子,这些年一直都被众人赏识夸赞,若是有谁家孩子的才学超越了他,他便会与产生敌对心里,争强好胜起来。
一旁,谢怀枭在听到白澜的话后,深邃的凤眸敛了起来。
白容偷偷观察着谢怀枭的脸色。
白澜继续道:“我看他还在计较今晨与太子的事情,所以都没有看太子殿下就出宫了。”
这时谢怀枭开口问道:“今晨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澜忙回道:“今晨太傅出了一道题,太子殿下与傅薄颐都很快的解了出来,可是二人的答案却大不一样,傅薄颐当时一副胸有成竹的说他解的才是对的,太子殿下的不对。”
白澜在谢怀枭发冷的神色接着道:“后来太傅看了他的解题,的确是说他解的无误,是对的,但太傅又说了,太子殿下解的才是最佳答案。可傅薄颐当时并不承诺,他小声嘀咕了句说因为太子殿下的身份,所以太傅方才如此说的。”
听白澜说完,玉儿说了话:“他只是当时与我不满,后来就好了,还一同与咱们玩捉迷藏了啊!”
“玉儿心地太善良。”谢怀枭心疼的揉着玉儿柔软的小耳垂:“不知人心险恶,就是这种人在身边方才最为危险。”
白澜在白容和王氏的教习下,没有直接陷害傅薄颐,而是巧妙的将推玉儿下水事情嫁祸给了傅薄颐。
但玉儿似乎是不相信傅薄颐的为人,会将他推下水。
“伯伯,”玉儿对谢怀枭道:“我们不可以伤害无辜的人啊!”
谢怀枭声音轻缓的哄玉儿道:“玉儿放心,伯伯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眼底狠厉一闪而过“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白容清楚总是盯着一件事上谈,难免会引起谢怀枭怀疑,他给白澜使了个眼色,白澜不再提及此事,与玉儿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白容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文初,“皇上这次的病好似蛮严重的。倘若皇上驾崩了,怀枭有打算吗?”
白容的意思当然是指谢怀枭登基之事,到时他便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了。
他的话,谢怀枭并不喜欢听。
谢怀枭目光落在文初毫无血色的脸庞上:“这么多年了,他的身体都是病病歪歪的,哪里那么容易死了。”
玉儿听到白容的话后,向他努了努嘴,从谢怀枭怀里出来,到文初身边躺着去了。
见此,谢怀枭对白容道:“玉儿要休息,需要安静,你先回吧。”
白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谢怀枭问他:“怎么了?”
白容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室外,有人在白日宣淫。”
白容顿了顿又道:“虽然他与怀枭交好。但这种事情,又是在宫中,太过分了。”
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澜:“让孩子们瞧见了多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方才容儿都是捂住小侄儿眼睛进来的。”
谢怀枭很清楚白容嘴中说的是何人,但他更了解柳明伊不是那般放浪之人,问题定是出在那放浪不羁的南宫飞身上。
玉儿经历了落水一事,身体虚弱,谢怀枭不想白容在这里打扰到玉儿休息。
他清了清嗓子道:“出去时向来时那般,掩住你侄儿眼睛不就是了。”
谢怀枭的逐客令都如此明显了,白容只能带着白澜离开了。
室外,南宫飞发泄完,就离开了。
柳明伊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穿整。
身后雪白的衣料被染上了斑驳血渍,发出尖锐的刺痛。
人方走到太医院门前,白容带着白澜推门行了出来。
白容见是柳明伊,松了捂住白澜眼睛的手,随之用鄙夷唾弃的口吻说道:“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真是比青楼楚馆的妓子都淫.荡不堪。”末了又是“呸”了一声,领着正朝柳明伊吐舌头做鬼脸的白澜离开了。
柳明伊忍不住红了眼角,将满心的委屈和无奈都默默忍受着。
谢怀枭目光落在仪容有些狼狈进来的柳明伊身上,叹了一声道:“这里是皇宫,你如此任由那小子,会让你身败名裂,招人白眼。”
玉儿已经睡了,谢怀枭怕惊扰到玉儿,为床榻上父子盖了盖被子,便起身离开了。
谢怀枭做事雷厉风行,是以殿阁大学士的孙子傅薄颐一家均是被打入了大牢,但对玉儿却隐瞒了此事,只说不让傅薄颐做伴读了。
文初一连昏睡了六日。
这六日人一直处在高热当中。
终于在第七日时文初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感觉到身旁躺着一个人。
不用猜,文初已经知到了是谁。
文出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却动醒了身旁之人。
他道:“终于肯醒了。”
男人因为刚醒,低醇的嗓音极具磁性,又带着些许沙哑。
无形中透着性感。
文初坐起身,因为在床里头,隔着谢怀枭,文初没法立刻下床,尤其这一刻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玉儿没事了吧?”文初时刻都挂念着玉儿。
“虽然无事,但到底是惊吓的不轻。”谢怀枭说这话时,心中都是对玉儿的心疼。
文初清楚过濒临溺亡是一件有多痛苦之事,毕竟他亲身感受过。
这一刻,谢怀枭也想起了在湖心亭时,文初被他逼迫的不甚落水,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人静默起来,不再说话。
文初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想去看玉儿,必须要养好身体,有力气去。
“朕饿了。”文初揉着胃:“很饿很饿。”
文初从未如此感受到强烈的饥肠辘辘过。人不免有些羞涩起来。
这种话在帝王嘴中说出,尤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又很轻软。
就像一个乖顺的大孩子,讨要吃食。
谢怀枭忍不住失笑,细细端详眼前俊美清雅的帝王稍许,吩咐人去御膳房传膳了。
因为临近中午,御膳房正在准备午膳,所以没过多久,菜品便上奇了。
这一刻文初坐在桌旁,望着满桌子各色山珍海味,有些惊讶的抬眸望向谢怀枭。
谢怀枭拿起玉箸夹了文初平素里喜爱吃的清炒竹笋,放到他餐碟中,对文初道:“不是饿了吗,瞅本王也不能当饿,快吃吧。”
文初猜不透谢怀枭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人当下又饿的很,不再猜想,收回视线,不过…文初并没有吃谢怀枭给他夹的菜。也不是故意抵触他,而是……
他特别想吃肉!
文初拿起玉箸,夹了一块排骨吃了起来。
帝王虽然很饿,但用餐时还是慢条斯理,不失优雅。
这次谢怀枭并没有不满帝王不吃他夹菜,只是坐在对面沉静的望着帝王用餐。
文初吃完排骨,手中的玉箸又伸去了一旁鱼肉上。
谢怀枭不由挑了下眉。
对面的帝王吃完鱼肉,居然又夹了一只鸡腿放在餐碟中,这让谢怀枭忍不住奇怪起来。
平素里,帝王一顿餐食下来,对于荤菜只是动那么一两筷头罢了。
而近日根本是停不下来的样子。
“皇上,”此时谢怀枭开口道:“你大病初愈,不可食的太油腻了。”
文初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但就是出奇的渴望想吃肉。
文初咽下嘴中软嫩的鸡肉,说道:“朕就吃完这一只鸡腿就不吃了。”
谢怀枭望着文初餐碟中那一只不小的鸡腿,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阻止。
想着帝王如此贪食荤腥,是因为这些时日只吃丝毫油水都没有的腌制菜品,到底是给苛刻到了。
谢怀枭望着正认真吃鸡腿的帝王,唇角扯起一抹若有似无有的弧度。
没想到帝王还是一个小馋猫。
文初用完餐食,宫娥们又端上来几种水果。
红透的苹果,蜜桔,一串葡萄。
文初喜欢吃甜食,谢怀枭以为文初回去吃蜜桔。
文初却吃起来酸甜口味的葡萄。
还专门捡泛青的葡萄粒吃。
最重要的连葡萄皮都不吐。
谢怀以为文初是懒虫,又急着吃,所以不剥葡萄皮。
他伸出手,拿起一粒葡萄,耐心的剥了皮,送到了文初面前:“吃吧,本王为你剥皮。”
文初并没接,摇头道:“朕带着葡萄皮吃。”
谢怀枭不明的抬眉道:“为何要如此吃?”
文初:“这般食,会更酸一些。”
谢怀枭好笑:“不知晓的还以为皇上又孕上了呢!”
“当年皇上怀玉儿时,可是出奇的喜欢吃酸食。”
想了想又问道:“你可吃避子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