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安醒来的时候，帝王萧承胤正在给他篦发，神色淡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直在坐着，等沈呈安苏醒。
帝王的指尖修长且灵活。他将沈呈安的一缕墨发分作五小缕，再用篦子从发根一直梳理到末梢。
沈呈安的头发顺，萧承胤梳着并不费力。帝王的动作优雅，像是在摩挲打理着一件稀世珍品。
他见沈呈安醒了，笑了下，道：“热么？”
时值春日，即将入夏，这两天温度升高得明显。即使沈呈安天生体寒，仍是有些耐不住这热意。
他伸手抓住帝王的手腕，道：“你拉我起来。”
萧承胤便去拉他。沈呈安腿上的伤还是有些疼，系统的麻痹功能一过，他只稍微动作便能感觉到砭骨痛意。
沈呈安忍了，想按着接下来的谋划，劝说劝萧承胤回自己那世。
他道：“阿胤......”
帝王萧承胤却将食指放在自己唇上，道：“嘘，莫要说话。”
萧承胤扶着他的肩，将沈呈安的身子摆正在自己身前，用篦子揽了沈呈安左右两鬓的发，在脑后打了个结，用发扣扣住。
“这样倒是精神了......”沈呈安接过萧承胤递给他的铜镜，看了看萧承胤给自己挽的髻道，“你什么时候学的篦头？”
萧承胤看不出喜怒，将那牛角梳装在一个锦质袋子里，放回原处，道：“这种简单东西，朕只消看一眼......”
萧承胤的话还未说完，却觉自己唇被指腹抵住。
沈呈安扭头，将他剩下的话封了，笑道：“你英明神武，什么都是只消看一眼，自是我这种凡人比不过的。陛下，给我留条活路罢......”
帝王眯了眯眼睛，仔细端详着沈呈安。他猛然倾身抱住沈呈安腰身，嗅了嗅沈呈安的脖颈。
沈呈安抬手攥住萧承胤手腕，侧眸看他。
在这个角度，沈呈安能看到萧承胤纤长乌密的眼睫，以及挺翘的鼻梁。
沈呈安：“阿胤，我跟你说件事......”
萧承胤“嗯”了一声，直起腰腹，又拿出他那上位者的气质来，“你说。”
沈呈安：“你回去罢。”
萧承胤挑了下眉尾，看着他。
帝王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但是搭在沈呈安胸前的手却紧了紧，蓦然攥紧拳。
沈呈安的神色和语气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如先前那般同他生气。
萧承胤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他紧绷了一会儿，又蓦然在沈呈安耳边笑了一声，道：“想叫朕走朕就得走，想不要朕就不要朕，庆云王，你好大的面子。”
沈呈安眼底闪过一丝迷惘。
萧承胤抱着他腰身的手越来越紧，道：“这次是又要和哪个男人鬼混？他有朕厉害么？”
沈呈安腹部一紧，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
他放下右手支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萧承胤见他这般也不松手，像是要折磨他一般，继续在他细瘦的腰身上游走。
“阿胤！”沈呈安呵斥着，唇角变得艳红，似是要滴血。
萧承胤直起腰腹，一手掐过沈呈安下颔，逼迫他抬起眼睛看自己，另一只手趁沈呈安不注意，探入那处。
沈呈安眯着眼睛看他，双唇因为急促的喘息微张着，看起来更加诱惑。
帝王略蹙了眉，俯身靠近他，“错了么？”
萧承胤略使了力。沈呈安低哑地从齿缝闷哼了声。他抬手揪住萧承胤肩上的衣衫，身子抖动着，道：“登徒子......”
萧承胤挑着眉尾，手上不松，道：“错了么？”
沈呈安：“我没有......”
萧承胤手上动了动，沈呈安立即紧紧抱住他，将自己与他紧紧抱在一起。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萧承胤这才心情舒畅了些。
他看着沈呈安，灼热的呼吸扑在沈呈安瘦削的脖颈上。萧承胤蛊惑般笑了声，道：“真有本事，庆云王。”
沈呈安捶了他一下，道：“你松手......”
越来越汹涌的快意聚集。沈呈安红润的双唇张着，像是在索吻。那微敞衣领下的锁骨亦是蒙着一层薄粉色，似在诱人采撷。
沈呈安的呼吸渐渐接不起来，断断续续：“阿胤......”
萧承胤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口中干涩。他距离沈呈安越来越近，道：“错了么？”
沈呈安紧紧圈着他脖颈，微抬着下颔，紊乱的呼吸与他纠缠在一起。
“萧承胤......”
水声迸溅。萧承胤微勾着唇，笑着看他，道：“舒服么？”
沈呈安抱着他不说话。萧承胤又加重了力道，沈呈安浑身一抖，右手紧紧抓住萧承胤襟口。
“萧承胤......”
“舒不舒服......”萧承胤另一只手抚摸着他乌发，再次引诱道。
“舒服......”沈呈安闭着眼睛，素白的腕子上蒙着一层薄汗。
“那你错没错......？”萧承胤在他耳边道。
沈呈安腰身也跟着发抖。他仰了下头，道：“我......”
萧承胤愈发快速地征伐鞭挞。沈呈安眼睫上挂着一滴泪，道：“我错、我错了......”
萧承胤不答话，低眸看着那截白藕似的脖颈，手上动作犹未停歇。
沈呈安着实受不住了。他浑身发着抖，长吸一口气，突然松懈，近乎乞求般道：“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阿胤......”
萧承胤低笑，一直等沈呈安交代了，才擦了手，抱着沈呈安腰身，把他放在自己腿上。
沈呈安幼兽一般靠在萧承胤怀里，浑身蒙着层汗，像是历经了一场水洗。
萧承胤替他把额前一缕乱发揽在耳后。他低着头，呼吸有意无意地在沈呈安唇前萦绕撩拨。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沈呈安侧脸，笑道：“庆云王平日看着威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十把刀架在脖颈上，你都不惧。朕当年为了扳倒你没少费心思，哪曾想征服你其实用不着太多心思，只消......”
他握了把沈呈安的腰。沈呈安又闷哼了声，贴伏在萧承胤身上，咬了下他耳尖，道：“登徒子，萧承胤......”
萧承胤淡笑着，继续道：“只消在榻上把你征服了，想叫你说什么话，便能听你说什么话。”
沈呈安略红了耳尖。他略略幽怨地看向萧承胤，道：“陛下这哪是征服，明明是不择手段，巧舌如簧，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萧承胤“哦”了一声。他仔细琢磨了下这三个词，最后颇为赞许道：“夫人看人颇准，这几个字用在朕身上，当真是精准万分......”
沈呈安动了动，要从萧承胤怀里挣脱出来。但萧承胤却不允，把他抱的愈发紧了，道：“朕亦有件要紧事与你说......”
沈呈安深吸一口气，道：“何事？”
萧承胤笑了下，倒：“前几天你随那毛头小子出去，抛弃冷落了朕，朕那几日难耐得紧，又不想碰别人解这相思之苦，便自作主张，拿了夫人几件衣裳......”
沈呈安耳畔一阵嗡鸣，纳罕疑惑道：“衣裳？什么衣裳？......”
“衣橱里那些，”萧承胤抱着他，竟还似哄小孩似的晃，“若朕没记错，应是三件寝衣、四件里衣，两件下裳......朕节俭得紧，就算想夫人想的狠了，也按捺着，一次纾解只用一件......”
沈呈安脑海里一片空白，竟是一时间听不懂他的话了。他迷茫着，道：“九件衣裳......”
“对，”萧承胤颇为光明磊落，“九件衣裳。那四件里衣与夫人最贴近，味道最浓，也最柔软，深得朕心。”
沈呈安倒吸一口气：“.........”
萧承胤眼底笑意愈发深刻，继续道：“朕知晓此事做的不对，虽担心夫人生气着恼，但也知敢作敢当，便把那几件衣裳叫丫头清洗了，等晾晒干净，恢复如初，再给夫人认个错儿......”
沈呈安耳尖红得滴血：“公子胤！”
“啊......”萧承胤道，“还有，朕瞧着给你洗衣裳的那丫头长得太为俊秀...俗言道，美人面蛇蝎心，那丫头虽看着清纯，但难保不是个会狐媚惑主的。留在庆云王府朕不放心，便替夫人自作主张，把那丫头遣散回家了......”
沈呈安眉心跳了跳。
“再有，”萧承胤思索了下，继续道，“朕那次闲来无事在庆云王府巡视，得知你先前纳了无数面首入府。朕便去那别院，给夫人好好看管教导那些面首......”
沈呈安：“然后呢......”
“然后......”帝王笑得宛如人间皓月，“然后朕发现那些面首着实愚笨痴傻，叫他们解释治国之道也解释不出来，不到位，这样的人，怎配待在夫人身边，朕便把他们都遣散了......”
“对了，”萧承胤一拍手掌，“里面倒是有个稍微通透的，朕便把他手指砍了，舌头拔了......朕怜他，亦是给他出府安排了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