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的推进，会让闻氏上下的中高层大换血，这些年闻斯年也培植了一批自己的人。
他一直知道，这件事情心急不来。
然而此时，闻斯年却有些怀疑这个项目能够如此顺利的推进，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闻斯年对江初夏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边，低声开口。
“这个项目之前一直都无法推进，怎么忽然之间董事会那边就同意了？是谁说了什么？”
特助在沉默片刻之后才说。
“今年老董事退下去不少，新人补上来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姓李的董事翻到了这个项目，听说游说了几个董事，好不容易才推进的。”
“姓李？”闻斯年对董事会里上了年纪的都有很深的印象。
但对年轻的新一辈，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印象。
特助立刻把李董事的资料都发给了闻斯年：“关于李董事的资料都发到了您的邮箱。”
“嗯。”闻斯年心里仍旧有点狐疑，“这个项目先不动，等我开口。”
特助有点不明白：“闻总，这个项目是您的心血，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您……”
“这件事情有古怪，项目暂时先按下来。”闻斯年不做太多的解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江初夏哄好了孩子，看到他站在落地窗边陷入了沉思，便让三个孩子自己看书，然后她走了过去。
“怎么？公司里有什么问题？”江初夏低声问。
闻斯年直接将她揽入了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肩膀。
“说有一个一直被耽误的项目忽然被董事会同意了。”闻斯年低声说。
江初夏嗯了一声：“这不是好事？”
“是好事，但是太突然了。”闻斯年说，“这个项目之前一直都被推迟，而且董事那边的态度也很坚定。”
“你怀疑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江初夏问。
闻斯年点了点头：“对。”
江初夏没有再说什么了，她知道现在的闻氏情形很复杂，至少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和。
每一个特殊而特别的地方，都值得让闻斯年多多留意和关注。
“你觉得这里面有沈傲南的参与？”江初夏继续问。
闻斯年继续点头。
“沈傲南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世，也就是说，从很早之前，他就极有可能已经在闻氏培植属于他的势力了。”
江初夏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在国外那段时间里，她和沈傲南的相处，但是在密集的回忆里，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记忆。
“沈傲南做得太隐秘，当时我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也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江初夏每次提起沈傲南的时候，心情都有些古怪。
在所有的情绪里，遗憾的情绪会更重一点。
闻斯年捏了一下江初夏的脸，轻笑了一声：“别想那么多了，这是我和沈傲南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
江初夏理解闻斯年的意思，是担心她会因此而烦躁。
“但我和你是一体的。”江初夏对闻斯年表态说。
闻斯年抬手捏了一下江初夏的脸，轻笑了一声：“知道。”
这个项目一直都是闻斯年想要推进的，但此时此刻，闻斯年却不得不与这个李董事见一面。
然而闻斯年并不想在公司里与他见面，最后约在了高尔夫球场。
闻斯年顺便带着江初夏和三个孩子去玩。
江初夏对这种高级的运动一向不太感冒，但闻斯年愿意带着她来，她也不想让闻斯年太失落。
芒果坐不住，带着萌萌东看看西看看，布丁倒是穿着一身小西装，一板一眼地跟在闻斯年的身后。
打高尔夫的时候，很有感觉。
等他们玩了一局之后，李董事姗姗来迟。
“闻总！”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眉宇有些嚣张的飞扬，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笑起来很有朝气。
“新得人才培养项目是你跑下来的？”闻斯年并没有和他握手，而是直接问。
李董事点了点头，他今天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西装，站在草地上，背景是蓝天白云，映衬的十分有活力。
“我之前无意中翻到了，觉得这个项目不错，所以尝试着跑一跑。”
李董事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闻斯年特意将他叫到这个地方来谈事情可能是这个项目出现了问题。
“怎么？项目有什么问题？还是闻总信不过我？”
闻斯年微微蹙眉，拿过高尔夫球杆来，挥了一杆。
“我只是很好奇，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才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但是你在当初打算谈下来这个项目的时候，第一时间并不是选择来找我。”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有趣，而且很值得研究。
李董事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来。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只不过是一个人才培养计划而已，为什么闻总会如此的大惊小怪？”
闻斯年并没有接他的这句话，他的处境如何，与此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好吧，我只是觉得这个项目已经被搁置了，而闻总日理万机，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理会一个已经近乎要被淘汰的项目。”
李董事耸了耸肩膀，口吻很随意。
闻斯年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盯着他看了良久之后，才收了回来：“真的？”
“不然呢？”李董事是真的看不明白了，“闻总怀疑我什么？”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其实在公司里并没有实权，也没必要操这份闲心，完全可以拿着分红混日子。
但人年轻的时候就是想要折腾折腾，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存在感。
李董事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他的父亲原本在闻氏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董事。
是那种开董事会的时候，可有可无的存在。
闻斯年没说什么，显然是不想谈这个话题。
“不是吧？”李董事对闻斯年最近的情况不太情况，有点夸张地说，“闻总真的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有什么问题，而是整个闻氏都有问题。”闻斯年神色略深地说了一句。
李董事一愣，忽然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闻斯年。
一时之间，倒是也不知道觉得闻斯年是怀疑他还是相信他了。
“闻总这是打算和我交心？”李董事问。
“不，你有可能被人利用了。”闻斯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