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舟吃惊:“这么快就来了?不是吧,外面不是还有人看守着我么?他竟然敢大半夜的直接来敲我门?”
111反问:“他不敢吗?”
王从舟:“……”好吧,齐荆真的敢,这事他干得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开门,门外响起龚苏展的声音:“小舟,你睡了吗?”
王从舟:“……妈妈妈妈耶!”
他第一反应是重新靠回窗边,用身体挡住那朵开在他窗口正中央的花,哆哆嗦嗦地开始思考这么大半夜的龚苏展怎么会敲响自己的房间门。
“无事献殷勤……啊呸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从舟朝111说,“他不是看上我的血就是看上我的精,我他妈怎么就这么惨,我说你们不能给我整个稍微好点的身份么?我这么惨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111说:“没什么好处,但是看到你倒霉我可以得到快乐。”
它又机械地重复说了一次:“单身狗的快乐,快乐。”
王从舟:“……”
龚苏展在外面说:“我进来了?”
王从舟:“应该进不来的吧,我明明锁了门,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进来了吧……”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了,龚苏展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串钥匙,诧异地看着站在窗口装作若无其事的王从舟:“你没睡啊?刚才叫你怎么不回答。”
111:“所以说,flag不可以乱立,你是不是都快要忘记你曾经毒奶的开光嘴了?”
王从舟:“不是曾经……现在也是。”
他的身体随着龚苏展靠近不停地转移,避免身后那朵花暴露出来,问:“你来干什么?”
龚苏展没有拿钥匙的手背在身后,他温和地笑了笑:“来看看你睡没有……顺便为刚才的事情道个歉,抱歉,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所以让你受惊了。”
“道歉就不必了,没觉得你亏欠我什么。”王从舟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龚苏展抬手挡开王从舟推阻的动作:“小舟,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我们是夫妻。”
王从舟在心里“呕”了一声,嘴上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龚苏展问,“你怪我很久没有来陪你,可是我最近很忙,关于精神侵染的研究不能停,我必须抓紧时间……这是关乎第八区人民生死存亡的大事。”
王从舟:“……那你回去继续研究不就好了,没必要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吧?”
“我来陪你啊。”龚苏展叹了声气,似乎在责怪他的不懂事,伸手想去抓住王从舟的手,“今晚我陪你睡吧,别生气了,好吗?”
他把话说死了,大有一种王从舟再不答应就是不懂事的意味,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妻子壳子里的人早换了一个,不再是之前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带着奴性的懦弱男妻。
王从舟说:“哦,好吧,既然你都说我在生气了,那我就是生气了,现在你给我滚出去,好吗?”
龚苏展明显一愣,没等他说话,窗外一阵凉风拂过后,藏在王从舟身后的那朵花被吹得左右摇晃,终于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是什么?”龚苏展偏过头绕开王从舟看着那朵碗口大的白茶花,“哪里来的?”
王从舟:“……”
他不动声色地问111:“龚苏展知道齐荆的能力吗?”
“不知道吧。”111答道,“这算是变异人种的秘闻了,一般人没可能接触到。”
于是王从舟放心了,侧身让龚苏展看了个清楚,不过他也做出来茫然惊奇的神色,学着龚苏展说话:“这是什么?”
“我问你呢。”龚苏展皱眉伸手扯住白茶花的枝茎,“这花不是开在你窗口的么?什么花会长得这么高?”
他从窗口探出头去看着长出花的灌木丛,心里觉得十分蹊跷。
王从舟忽然发现龚苏展放在身后的手里攥着一条手帕。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手里是什么?”
龚苏展脸色一变,抓着白茶花的手猛地一抖,竟然将那花就这么生生从枝头拽了下来。
他下意识将手往身后一藏,举着白茶花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说:“……送给你。”
王从舟:“……”
他在心里朝111说:“以前我对借花献佛这个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我觉得能做出这件事的人真的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
王从舟并没有打算伸手去接,他看着龚苏展,摇摇头:“算了吧,用别人的东西来打发我,你当我是什么?一条狗?还是一条畜生?让你直接捡现成的来安慰一下就算完成任务?”
龚苏展正要说话,他身后窗外忽然响起冰冷的质问声:“谁让你摘我的花?”
王从舟回头张望一番,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紧接着,他窗沿处金属被摩擦发出轻微的“噌”一声,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攀在金属沟槽上,那双手的主人猛地发力翻了上来,动作干净利落地跳进房间内。
王从舟:“……”
他翻了个白眼心想,不愧是你。
“齐?”龚苏展也惊得张大了嘴,“你怎么……你怎么从那里上来了?”
齐荆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走过去后从傻站在原地的龚苏展手中抽出被摘下的白茶花,回头不高兴地看了王从舟一眼。
王从舟:“???”关他什么事情?
“走了。”齐荆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说着就要拿着白茶花朝房间门走去。
龚苏展回过神来正想伸手去拽他的衣袖,连忙道:“等一下,齐……”
齐荆敏锐地侧身避开他的手,转身用含着冰渣子的漂亮眼睛盯着他。
“我不知道这花是你的。”龚苏展不敢看他眼睛,少有人能在这种威压之下泰然自若回视,他脑子里因为紧张空白一片,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说,“对不起,可是它为什么会开在这里……我记得之前这房子外土地上并没有让人种花,它的出现太奇怪了。”
齐荆冷漠道:“是我之前种的,今天来看没想到长得这么高了,还开了花。”
王从舟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他看,你当龚苏展傻么,别墅内外每天都有人打扫,如果是之前种下的,恐怕早就被人当杂草除掉了。
没想到龚苏展露出惊喜神色:“原来真的是你种的?你留下这花是因为什么,是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念想吧?”
王从舟:“……”
他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内心毫无波澜地默默朝111吐槽:“爱情真的令人降智。”
111:“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除了身为单身狗的我,全都是辣鸡。”
齐荆无动于衷地看着龚苏展,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龚苏展愣了一下,齐荆又说:“你管得这么宽,也没见你……”
他卡壳了,大概是对于这些流传很久的俚语和梗用得不太熟练,于是朝王从舟看了过去。
王从舟朝他做口型:“——住海边。”
齐荆迟疑了一下:“……跳海里?”
王从舟:“哈哈——”
龚苏展脸色难看到犹豫吞了一只苍蝇下去,他瞪着准备大笑的王从舟,于是王从舟讪讪低下头蹭了一下鼻尖,憋住笑。
齐荆说完后就继续朝着门口走去,拉开房间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的龚苏展,冷声问:“还不走?”
大概是被齐荆的气势震慑,龚苏展竟然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跟在后面离开了房间,没有再继续纠缠王从舟。
只是他出门的时候,王从舟再一次看到了被他捏在手中的手帕。
那到底是什么?
王从舟一边思索着一边躺在床上。
躺着就会犯困,犯困就没有办法继续思考,好在王从舟也不是一个乐于钻研的人。
他做了一个带着花香的梦,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那朵白茶花明明是他的。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白茶花。
如昨晚一般开得正好的白茶花正放在他枕边,散发出极淡的香气,只是花的主人不知何踪。
王从舟怔怔地看着摆放在眼前的花一会儿,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抓着白茶花冲出房间,他站在走廊上朝下张望,别墅内冷冷清清的,路过的仆人破天荒的朝他恭敬行礼:“夫人,龚先生和容夫人去送齐先生了,您现在要吃早饭吗?”
王从舟看他一眼,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齐先生已经走了吗?”
“是的。”
“算了。”王从舟叹了声气,“还是吃饭吧,男人果然如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