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乔半梦半醒间往旁边摸了摸，发现旁边的床单上已经没了温度，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嬴乔倚着床头，压了一下眼角，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愣了一下，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一时冲动和张起灵闹了起来？
他想了想，几乎是斩钉截铁般给自己下了结论，
——鬼迷心窍。
也不知道是在为谁叹气，发生了这种事情他面对张起灵时又该以怎样的表情？
嬴乔走进卫生间，刷着牙，看着眼前的镜子，总觉得镜子看见了一切。
哑着嗓子，最硬的脊梁，最软的身子。
嬴乔输了漱口，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尾发红，直勾勾看着镜子的时候，莫名有种波光流转的意味。
像是恼羞成怒，亦或者是，欲拒还迎。
嬴乔突然笑了笑，冷漠的脸上平端多了温柔，像是一位高高在上坐在神龛上的神走向了人间，从此，他的万般柔情只展露给那一个人看。
嬴乔看着镜中的自己，两千年来未曾改变过的容颜。
“长生。”嬴乔细细嚼了嚼这两个字。
可惜吗？
旁人会觉得可惜，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为神仙的人就这般放弃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生老病死，从来都是人之常情。
况且，如果可以，自己也想陪他，慢慢老去。
两个本就孤独的人无意中碰到彼此，然后在一起，又如何？
他心中想了许多，还是决定下楼。
看着张起灵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再一次惊讶，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在做什么。”
张起灵回过头，呆愣了半刻，嬴乔就看见他手里似乎拿了个圆圆鼓鼓的东西就走了过来。
“吃一个？”
嬴乔拿着鸡蛋，有些疑惑，“宿醉后吃鸡蛋是什么传统。”
张起灵眼睛弯了一下，轻轻开口，“胖子说，应该吃个红鸡蛋。”
嬴乔虽然不懂，却还是吃了下去。
习俗这么多，自己偶有不懂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吃。”嬴乔吃完后，想起来昨晚张起灵也喝了不少酒，劝道。
“吃完了。”张起灵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的开口“你的酒量……”
嬴乔也体会到了不对劲，自己的酒量明明很好，怎么昨天晚上那么容易醉？
张起灵看着嬴乔不再怀疑自己，叹了口气。
他也不算说谎，毕竟往酒里兑黄粱梦的人不是自己，顶多算是……知情不报？
看着张起灵也同样困扰的眼神，觉得他也是个受害者，只能暂时捏着鼻子认了这口气。
“休息好了吗？”
嬴乔看着张起灵担忧的目光，也不好真的实心实意的说，
我不好，手腕疼，腰软，背痛，嗓子哑。浑身上下都难受。
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毕竟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让一让小辈怎么了？
嬴乔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只是望着张起灵的眼神也有些困扰，石头逢了春，瞧着挺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没想到懂得这么多？
张起灵嘴角上扬，像是风轻云淡的云，眉眼带笑，
“嬴乔。”看着嬴乔的眼神紧紧注视着自己，这个人的脸在他心中慢慢勾勒。
这个人怎么那么好？
“别躲。”
张起灵开口，他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嗯。”嬴乔点了点头，仿佛不知道自己许下的承诺有多么重。
看着眼前人惊讶的目光，叹了口气，就当是，哄一哄小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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