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过去呢？
安妮不想知道答案。
她攥紧了手,紧咬着唇。眼眶因为某些有极大可能性的猜测而泛红。
女孩低下了头，遮掩住全部的情绪。
耳边传来撬棍和身体碰撞的声音，安妮难以忍耐的皱起眉头,她甚至能够从中分辨出哪些是骨骼的碎裂声。
安迪斯塔克。
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恍惚,里面那个男孩究竟是不是自己。
而当安妮抬起头的时候,就在看见那张脸的瞬间，仿佛心跳停滞。
没错。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的动身,奔向那紧锁的锈迹斑斑的大门。
尽管安妮没有任何把握,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无关其他,只是身体的本能。
保护自己。
她神情坚定,手中操纵着荆棘,纠缠着锁链,发出尖锐的碰撞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丑停下了手中残暴的动作，歪头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颇有兴致俯下身,对着奄奄一息的安迪说道,“你和外面那只新来的小鸟认识？”
话音落下，他并没有要等待安迪回答的意思，开始自顾自的说道，“那只小鸟倒是很有意思。”
“你说如果是她,小蝙蝠会不会发疯？”
小丑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娱乐到了,他畅快的大笑起来。
但下一刻,他再次高高的举起那沾满了血迹的撬棍。
门外,安妮百般尝试,却无能为力。
那看似脆弱而不堪一击的锁链，此时却仿佛无坚不摧，任凭安妮如何破坏，也不能动它分毫。
她转头看着空中的实时转播大屏。
小丑的动作愈发狠毒起来，不仅刻意避开了要害之处，还不停的施加精神攻击。
说出的话不怀好意，带着浓浓的诱导意味。
“怎么没有人来救你呢？”
小丑一棍打在安迪的腹部，看着他咳出鲜血。
“真是和那只小鸟一样可怜。”
一样可怜？
安迪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脑中迅速分析着这句话。
结合着怀特刚才说出的“过去”。
不等他深想下去，脸颊两侧传来被指甲划破的疼痛。
小丑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
和疯子对视是什么感觉？
安迪只能说，那不是什么好忍受的滋味。
那双眼睛里，有很多很多东西。每一样都足以摧毁一个人。
小丑的声音具有很强的蛊惑性，从耳边一直蔓延到灵魂深处。
“现在还没有人来救你。”
“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被放弃了。”
外界，托尼斯塔克正在等待刚刚从纽约起飞的设备和仪器。他也在同步的试图分析面前的魔法屏障。
小丑的话传入他们的耳中，听出了不同的意味。
但中心思想都很相同。
小丑在试图击垮安迪的心理防线。
看着屏幕中男孩罕见的狼狈模样，托尼一丁点的笑容都露不出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此时此刻，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影响他的工作速度。
小胡子男人继续着手上的探查。
只有他用力到隐隐颤抖的手能看出心绪的波动。
另一边的折磨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愤怒而停下，反而开始愈演愈烈。
小丑开始转而寻找新的突破口。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低下头，一声都不吭的安迪斯塔克。
“安迪斯塔克，不错的名字。”
“你长得的确和你的父亲很像。”
听见这句话，安迪不由有了些反应，他动了动几乎已经麻木的手臂。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动静。
“好孩子，你真是和那只小鸟一样倔。”
小丑故作友好地扔下了撬棍，撬棍和地面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让安迪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了一下。
见此，小丑毫无诚意的耸了耸肩，想要表达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当然，埋着头的安迪并没有什么反应。
“好孩子，要配合演出。”小丑漫不经心的蹲下身，手上粗暴的抬起男孩的头。
“看着我。”
“你知道不听话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吗？”
安迪面无表情。
他只知道，下次一定要适当的听托尼斯塔克的话。
不然会被坑。
此时此刻，如果托尼能够感知到安迪的想法，估计也会有一些欣慰。
也可能是更生气。
安迪仿佛木偶一般的表现，让小丑极度的不爽。
他微眯着眼睛，眼神中的趣味让人不寒而栗。
“好孩子，你在期待谁来救你？”小丑再次提出了这个他最常使用的问题。
或者说，这是预设好的剧本。
安迪敏锐的感知到了不对劲。
安迪知道，怀特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想要报复他。
这种报复，一点都不符合对方的风格。
今天的一切一定是为了揭晓更深层次的事情。
究竟是谁的过去。
安迪不知道。
他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过去了多久，失学过多让安迪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只是恍惚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地面。
耳边还有血液一滴滴坠落的声音，仿佛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甚至有些和谐。
门外的响动声音唤醒了安迪。他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丑离开了。
“安迪，后悔了吗？”
穿着休闲套装的怀特，悠闲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安迪。
“我喜欢你的自信。”
“可惜，这是你最大的弱点。”
怀特的话带着浓浓的傲慢，点评一般的说着安迪如今的状况。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杀了你吗？”他继续说道。
安迪仍然没有反应，仿佛已经将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
他太了解怀特的想法了。
只有沉默，能让对方无可奈何。
见此，怀特也不继续纠缠，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安迪，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复仇者。”
尽管安迪已经努力的忽略身边的怀特，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
有趣的复仇者？
他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
如果这就是怀特这么追着他咬的原因，他宁愿不有趣。
一人唱着独角戏的怀特，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他继续说着个人独白，“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身上隐藏着秘密。”
安迪不易察觉的呼吸一滞。
“一个惊人的秘密。我能感受到。”怀特靠近低着头的男孩，一字一句的说着。
“可惜，你隐瞒的太好，但我早晚都会知道。”
一直没有搭话的安迪终于抬起头来，和怀特对视，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当然有秘密。”
“唯一的秘密。”
“想知道吗？”
怀特有些诧异的挑起眉，眼神示意安迪继续说下去。
“你过来一点。”安迪状似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这种语气，怀特倒也不生气，反而颇有兴致的听从了安迪的话。
下一刻，安迪调动起身体所有的力量，提起膝盖，就狠狠的踹了怀特一脚。
呸。
疯子。
看着怀特脸色惨白的后退，安迪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不少。
看着这家伙嚣张的模样，他就想要好好出口恶气。
俯着身子的怀特，用右手按压着自己的受创的腹部，脸上仍然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额头的冷汗和眼神中的阴暗，安迪甚至会以为刚才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觉。
“很好，安迪斯塔克。”怀特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干干净净的休闲套装染上了地面上的灰尘，看上去有些许狼狈。
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慢条斯理，和这里的气氛形成两种极端。
见此一幕，安迪视而不见，不再理会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下一刻，怀特一步步靠近了安迪。
脚步声清晰的传进安迪的耳中，他不由绷紧了手臂肌肉，浑身都在表达着拒绝的意思。
这家伙不是要报复他吧？！
还是没被踹够，想再来一次？
安迪警惕的看着逐步接近的怀特，眼神里满是威胁，似乎只要对方再进一步，就会毫不犹豫的踹上一脚。
“如果你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过去，就收敛自己的想法。”怀特丝毫不慌的说道，他似乎对此很有把握。
认定安迪一定会顺从。
果不其然，他看见男孩迟疑的点了点头。
见此，怀特的心情显然好了起来，他满意于自己计划的正确性。
他也不再兜圈子，靠近安迪的耳边，说出了真正的答案，“你猜谁是蝙蝠侠的小鸟？”
看着男孩还是一无所知的模样，怀特也不恼，继续提醒道，“你的老师和蝙蝠侠关系不错吧。”
关系不错？
安迪诧异的看了怀特一眼，满是质疑。
这家伙怕不是在说笑话？
杰森老师和蝙蝠侠应该只是有关系，但关系不错尚需考量。
更何况，他回想起在这个世界里和杰森老师的第一次见面，杰森和蝙蝠侠的相处可是一触即发，随时就要吵起来的那种。
发现了安迪的情绪变化后，怀特却没有任何被质疑的愤怒，反而期待着这样的结果。
他勾起嘴角，暗示性明显的说道，“他们曾经关系很好。”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