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放下手里的衣服，白晓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程总可真是大爱无疆，大晚上的跑这么老远送外卖啊？”
程泰安没说话，拎着外卖袋子走到他面前，看着白晓烨的眼睛，小声地说道：“我已经跨过了七千公里，剩下的这些不算什么。”
“那我应该很感动吗？”
“你......”
程泰安刚要说话就被白晓烨打断了：“要是没记错的话您是我的前......男友。您现在说的话对于前男友来说已经越界了。”
“晓烨。”放下外卖的袋子，程泰安终于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那句话：“我依然很爱你，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真是天大的笑话，您的爱真是说来就来，”白晓烨冷笑着：“你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程泰安一时陷入了无语。
是啊，鬼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把当时的自己暴打一百遍。
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对于你上次的帮助我很感谢，秦牧也跟我说了。”白晓烨歪头看着程泰安：“但也仅限于此，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从新开始的必要，程先生。”
“对不起。”程泰安有些无措：“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晓烨，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请问你想谈什么呢？”白晓烨无所谓的笑了笑：“哦。我过分的举动还是你可爱的家人？”
“贝拉她......”
“闭嘴。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白晓烨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交往的时候我不得已忍受这个人的存在，但现在你就不要再提起她恶心我了。”
“晓烨，她只是一个学生！在我看来甚至只是个孩子......”
“你笑死我，程泰安，你个傻逼！神他妈的孩子！”白晓烨拿起外卖袋子狠狠的抛向大门：“别侮辱孩子这两个字！”
飞溅的咖啡和甜点像是一幅晕开的水墨画“开”在了紧闭的大门上。
如同此时白晓烨的大脑——混乱的一塌糊涂。
“说她是绿茶婊都是在表扬她。”德国经历的所有像是幻灯片打开在白晓烨的眼前：“你知道吗，她比帕多拉的□□还让人恶心。”
难以言说的暴戾充斥着白晓烨的每一根神经：“程泰安，我求你还是赶紧娶了她吧。”
往前跨了一步，白晓烨双手合十：“就当是拯救社会了。”
“我跟......她没有任何超越友情的感情。”程泰安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咽下自己想为贝拉辩解的欲望：“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晓烨。”
“错的都是我，我不应该赶你走，不应该口无遮拦说出绝情的话。但我们的感情没必要牵扯其他人。”
白晓烨知道此刻应该冷静，但是他做不到，程泰安对那个女人的维护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愤怒：“牵扯？放你妈的屁！程泰安！我倒是想离她远远的！但她放过我了吗？”
“孩子？哪家的孩子能面不改色的把人踢到游泳池里？哪家的孩子能前一刻还在威胁你后一刻就变成羊羔？哪家的孩子能给帕多拉的流氓们提供毒品？”
程泰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阿里克斯的言语像是一个警钟豁然敲响。
“委屈吗？那都是我自找的，小爷我认了。”白晓烨恨恨的看着他：“但我发誓就这一次。以后......谁也别想。”
“对了。现在友情提醒你，这里是我的家。”白晓烨内心忽然畅快了起来：“请你立刻消失，现在，马上。”
目送程泰安离开以后，白晓烨颤抖着走进收款台里，取出药一口吞下，连水都没喝。
“傻逼。”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在骂程泰安还是自己。
程泰安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楞在自己的车里，茫然无措的感觉第一次包裹了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晓烨。
陌生而且冷漠。
印象中的白晓烨是阳光又洒脱的。
“程泰安。七千公里，让我遇到了你。”白晓烨笑的眼睛弯弯的：“我感谢我的佛祖和你的上帝。”
白晓烨对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是时候规划一下未来了，程先生。”
“我像爱我自己一样爱你，程泰安。”
“我们俩老了是什么样子啊？程泰安。”
“你千万可不能比我早死。程泰安。”
“我不喜欢贝拉......的朋友，程泰安。”
“她干涉我们太多了，程泰安。”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程泰安。”
“再见。程泰安。”
“费力克斯哥哥，我来保护你。”当时年仅十二岁的贝拉站在他身前。
“我会一直守护你，费力克斯哥哥。”那天程泰安十八岁生日。
“你怎么会喜欢男人？”生日第二天程泰安正式出柜后。
“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程泰安出柜当天十二岁的贝拉崩溃的喊叫。
“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你，费力克斯。”十八岁的贝拉生日当天许了一个愿：“陪费力克斯直到时间的尽头。”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感性的小女孩天真的愿望。
“你好，白。亲爱的，我是费力克斯的妹妹，贝拉。”二十七岁的程泰安第一次向她介绍白晓烨。
程泰安忽然想起了贝拉第一次见到白晓烨那天，笑眯眯地说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爱他胜过全世界。”
当时在他的认知里，他跟贝拉之间“我爱你”这句话代表了无以伦比的亲情。
现在细细想来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