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颜声音很低,苏潼的注意力全在手机地图上,没听全她具体说了什么,隐约听见“喜欢”二字。
苏潼没抬头,处理着工作群里的消息,随口问:“喜欢什么?”
苏潼一问,让许知颜短暂心猿意马驶向远方的思绪乍然回归,她开玩笑说:“喜欢你啊。”
苏潼侧目而视,眯着眼睛不屑道:“你昨天脑子摔坏了吧,大早上神神叨叨的。”
许知颜憨笑,想起一事说与苏潼听,寻求她的意见,“我觉得傅书珩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天在片场我看见他电脑上标书一类的东西竟然有我家公司的图标。”
“你什么身份?特务吗?”司机到了医院门口,苏潼拉许知颜起身,玩笑说:“我觉得你想多了,你家公司天天上财经新闻,浏览到相关网页的时候,偶然看见也不奇怪吧。”
许知颜被苏潼说服,心中疑虑打消泰半,说到底在她心里傅书珩和应许集团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利益体,扯不上什么关系。
许知时昨天在酒店房间接到秘书的电话,公司一重要项目资金出现了问题,他不得不被迫赶回申城,安全起见,他预约了代驾服务。
走之前,他嘱咐苏潼这件事情的始末一定要调查清楚,否则许知颜以后的路也难走,有问题和他联系,缺钱更是好解决。
苏潼直接把电话挂了。
废话文学联合创始人之一——许知时。
不用他说,苏潼也绝不会放过那些个小人。
苏潼本想让许知颜去自己那里呆着,方便照顾她,结果派出所那边打来电话,让苏潼过去了解情况,剧组那边还有事情处理,许知颜也坚持回家,苏潼不得已妥协,把人送回花语街匆匆赶去派出所。
今早睡醒,许知颜就感觉自己脖子有些落枕,这会儿躺在床上,酸胀感从后颈传至左侧面颊,稍微一动,就如上了断头台,她只好维持同一个姿势,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许知颜暗恋一位高三学长,少女时期的爱慕,学习好、长得帅、篮球打得棒,足以撩动青春期那颗躁动的心,偏那位学长三项都占。
kk总是怂恿许知颜去表白,可她一遇到感情问题,怂包本性尽显,连连摇头说不,偷偷写了好多情书也只敢放在抽屉里自己欣赏,每晚都伴着想象学长收到情书时的样子欣然入睡。
说不定梦里的情境更加美好。
可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幻境的那种空虚感让人倦怠不堪,久而久之,许知颜也不纠结、不喜欢他了。
那年学长高考结束,许知颜去高三楼那边帮老师送材料,恰巧迎面撞上来领毕业证和录取通知书的学长,被他跨步挡住了去路。
才得知,原来他也喜欢她。
学长性格不似显露出的那般豪放,与许知颜说话时多了些腼腆和不自在,问她:“你明年高考想去哪里?”
许知颜彼时已经过了最初那阵新鲜感,轻松答说:“还没想好,考上哪里就去哪里吧。”
学长提议说:“你要不要来b市?我等你。”
许知颜柳眉轻弯,笑意跃然于面,“好啊。”
后来,她没去b市,也没再见过那位学长。
一段无疾而终的双向暗恋。
上了大学以后,许知颜认识了那位手段了得,差点渣她的摄影协会主席,得亏苏潼火眼金睛,及时止损。她当时也没觉得遗憾或者过分生气,最多心里有两分不甘而已。
对傅书珩的感觉,好似与前两段不尽相同,是一种溢于言表又急于掩饰的矛盾。
她信任他,就像信任苏潼一样。
哪怕二人争执不下,毒舌相向,赶他走的时候,还是会有不舍和后怕。
怕他真的怒而离去,怕他将她一人丢在花语街。
深夜遇险、酒吧风波、剧组疑云,他都在,并且不遗余力、不顾安危地护着她。
许知颜已经习惯了他的保护,也不想去考虑他不在会有哪些问题。
是喜欢吗?她也不清楚。
大概是吧。
许知颜沉浸在往事回忆与未来幻想的交叉口,身心皆遭折磨。
她吃过午饭,卧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沐浴着雨后的暖阳闭目养神,没眯多会儿,脖子就开始和她作对,她站起身靠在窗台上做伸展运动,眼睛不自觉往对面阳台那儿瞟。
许父许母见许知时没把人带回家,先是对许知时心理一顿攻击,怒斥他没用,随之许知颜就接到了“关爱”电话。
许父语重心长,难掩心疼地说:“知了,你快回来吧,我帮你劝劝你妈。”
“你要是劝她有用,我还用得着跑出来吗?再说你也没真心帮我。”许知颜气势消耗殆尽,臊眉耷眼地说:“你们快成功了,半个月以后,你们差不多就能开开心心地准备订婚宴了。”
许母见许父说话没用,接过电话接着游说,周旋好一番,许知颜才为自己多争取了最后半个月的时间。
她心里清楚半个月能改变什么的几率微乎其微,权当给自己人生仅一次抗争就以失败而终找一个心情缓冲带好了。
订婚宴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现在却像是要参加自己的葬礼一般,她已经开始想象丈夫在外搞三搞四,遍地开花,自己独守空房彻夜难眠的惨状,心情一瞬坠入马里亚纳海沟,陷入无尽的黑暗。
许知颜挂了电话,才发现许知时一个小时前就给她弹了警报,她失落地关掉对话框,又看见傅书珩的转账退还提醒。
许知颜翻了翻和傅书珩的聊天记录,其实没几句对话,被猫抓伤的医药费他也没收。
她转过手腕,用手指轻蹭伤口表面,已经恢复了大半,还剩下些红印没消退。
她锁了屏,把手机丢回床上,躁意升起,准备接着在沙发上躺尸,两个多月连轴转的高强度拍戏,蓦地闲下来她浑身上下不自在。
以前常听家中阿姨说不能突然没事做,否则身体会不舒服,当时她还觉得这是什么谬论,还有人闲着难受?今天才发现是真理。
许知颜拿过搭在靠背上的绒毯,不经意往楼下一瞥,竟好似看见了傅书珩的鬼影。
这人不应该在医院好好呆着吗?
还是说自己魔怔出现幻觉了?
她又把毯子丢了回去,穿好衣服准备一探究竟。
回家的时候有苏潼扶着她,上下楼没觉得脚有多疼,现下一个人走,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她不得不扶着栏杆,把下楼拆解成好几个步骤,像一个耄耋老人似的缓缓挪步。
一段平时最多三分钟就能走到的路,她硬是磨蹭了20分钟有余。
傅书珩开门丢垃圾,正好遇上许知颜准备抬手敲门。
傅书珩视线下移,先看了看她的脚,“你怎么来了?”
“你不在医院呆着跑回来做什么?”许知颜问。
傅书珩把垃圾袋放在门口,伸手揽住许知颜摇晃的肩,拥着她进了屋,拉开桌边的靠椅让人坐下。
傅书珩说:“我这伤不要紧,每天去打消炎针和换药就行了,不想在医院呆着。”
许知颜欲言又止,犹豫试探说:“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才不好好住院啊?你医药费我付得起的。”
“想多了。”傅书珩给她倒了杯水,“我单纯不喜欢医院里的味,你脚怎么样?”
“有点疼。”
傅书珩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脱下她的鞋子,把冰袋放在她脚上,许知颜怕凉往后躲,脚却被傅书珩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傅书珩说:“别乱动,还没二十四小时,可以冰敷。”
许知颜夏日里很少穿短袖短裤,也基本从来不穿凉鞋,防晒工作到位,养得皮肤瓷白无暇,小脚更是白里透粉。
许知颜无意说:“你知不知道在古代一个男人看了女人的脚,是要娶她回家的?而且你还摸了!”
“你要我娶你?”傅书珩动作一滞,接着拉过另一个椅子,把许知颜的脚搁在上面,许知颜皱了皱眉,他说:“疼还乱跑。”
许知颜体会到下意识的魔力,抬头尴尬笑说:“你是爹系保镖又上线了吗?”
傅书珩注意伤口,脱下外套假意轻嗤,话里话外透着怨气,“有你这么个女儿早被气死了。”
看在傅书珩是救命恩人的份上,许知颜没和他顶嘴,关心说:“你真的不要住院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留后遗症就赖上你呗。”傅书珩抿嘴笑道,若隐若现的酒窝载满得意。
许知颜扭捏作态,狡猾的双眼盯着他说:“哪种赖法?”
傅书珩没答,赖的法子多了去了。
他起身去厨房煮了碗面,从医院出来还没来得及吃饭。
许知颜一个人呆在客厅无聊,拿出手机对着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拍了几张相片,专业范十足,她设置了照片分组。
做饭的男人。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正得意,傅书珩端着碗走了过来,“你笑什么?”
许知颜做贼心虚,打开别的软件佯装无事发生,“看到了个笑话。”
“说来听听。”
“……”
真是一物降一物。
许知颜收回脚,抽了张纸把冰袋上的水擦干净,放在一旁,问:“你就这么招待客人?只顾着自己吃?”
“你看着像没吃饱的人吗?”傅书珩回怼。
许知颜咬紧牙关,气呼呼地将纸冲着傅书珩丢了过去,差点砸到他碗里。
许知颜接完爸妈的电话就在纠结该如何给苏潼和傅书珩交代,这个仅存在了半个月的“许知颜工作室”即将倒闭的事情。
苏潼好办,以她的工作能力,回申城随便找家公司都能胜任。
傅书珩就不好说了。
许知颜问:“傅保镖,你和你未婚妻还有可能吗?”
傅书珩被呛到了,连咳好几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知颜想为后续谈话工作做个铺垫,没想到言语间夹带了点私货。
她下巴磕着桌子,眼睛看着桌角的缝隙,哽咽不舍说:“你可能得重新找一份新工作,我快失业了,用不到保镖了。”
*
自那天和宋典不欢而散以后,张映南认真考虑过宋典的话,但是依旧没有放弃想用许知颜的想法,他想尽办法从各种渠道搜集有关许知颜的信息。
然而许知颜进圈时间太短,想从这方面入手实在困难,其他可能了解她相关资料的渠道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被人有意堵塞。
几天来,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张映南考虑到大局因素,就在即将动摇的时候,他在自己学校官网历届毕业生优秀毕业作品展示名单里,偶然看见了许知颜的名字和照片。
原来许知颜是他的学妹。
顺着这条线,他顺藤摸瓜靠着和旧交的联系,拿到了许知颜的身份信息。
许知颜摄影天赋十足,从入学开始就参加过各个级别的摄影大赛,出圈作品不少,成绩不可小觑。
张映南不明白为什么许知颜会走上做演员这条路,更不理解她为什么不利用资源优势来争取《如归》的角色。
张映南做导演前后有五六年时间,见过不少演员为寻求便利,想尽各种办法靠上投资人的边,许知颜拥有天生的绝对优势,却不曾提起分毫,也算山外有山了。
《如归》的其余角色都已选妥,就差“元毓”这个难题,除了许知颜之外,其余几个试戏演员的演技实在糟糕,多番商议都没能定夺。
宋典来张映南房间找他,张映南还在研究许知颜的片段和资料。
认识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自己的几句威胁对于张映南这种固执的人来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听走路声音,张映南不看人就知道是宋典,他没看宋典,望着窗外远处的那座古塔问:“你知道许知颜是谁吗?”
傅书庭行动力强,傅书珩和他说完的第二天,他就联系了升云相关负责人,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升云自然会卖他一个面子,何况他要求的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最初负责人还以为这演员是傅书庭的情人,拿到许知颜的资料时,负责人大为震惊,她是升云唯二知道许知颜是董事长外甥的人,许知颜开口什么角色拿不到,何故绕这么大个圈子只为了个小角色。
都是职场老江湖,负责人猜测许知颜这么做是不想让董事长知道,她也没多嘴去问,直接交代片方那边把事情办妥。
宋典接到了消息,这才低头来找张映南,张映南这话显然也是知道了内情,他无奈说:“你如愿了,升云塞来的人,也不得不用了。”
张映南转过身子,挑眉问他:“就这些?”
“这还不够吗?”宋典大剌剌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反问说。
张映南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许知颜还是应许集团的千金。”
宋典姿势摆正,反应迟钝,嘴唇微张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靠谱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张映南,而你只是你。”张映南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视线游移,最终落在资料薄上的照片。
宋典沉默不语,片刻,他说:“她要不找升云我还高看她几分,现下和那些资源咖又有多大区别呢?”
“不管怎么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惹出事情来,记住她只是许知颜就行。”宋典提醒。
过了几天,苏潼接到《如归》制作人的电话,对方邀请许知颜再次试戏,审核人是张映南,她确认了三遍这个号码不是诈骗电话,才激动地通知许知颜这个喜讯。
许知颜直截了当地告诉了苏潼自己即将灰溜溜回家的事情,苏潼听完没什么多余的意见,也没急着给自己找工作。
半个月在她眼里大有可能,她会站好最后一班岗。
事实证明,苏潼是对的。
许知颜正陪着傅书珩在医院换药,刚好复查自己的脚,二人坐在输液厅的沙发上,许知颜没什么形象地啃着汉堡,她早不在意自己在傅书珩眼里什么样了。
反正什么丑样他都见过了,刻意包装反而做作,不如真实做自己。
电话响起,她把汉堡塞到傅书珩手里,抽.出两张纸把手擦干净,从包里找出手机。
苏潼声音轰炸,“宝贝!《如归》那边成了,跨年那天见导演!”
许知颜久久无言。
“喂?”苏潼没听见那头的声音,“你高兴傻了?”
峰回路转的感觉有点奇妙,今天是12月22日,七天一个轮回。
许知颜说:“知道了。”
许知颜表情呆滞,挂了电话把手机一直握在手上,看着输液带里滴滴答答的液体落下,她说:“傅书珩,你可能不用失业了。”
到跨年的这九天时间里,许知颜全身心投入第二次试戏准备,既然老天帮她这一回,她就不能让自己失望。
傅书珩和苏潼都不打扰她,许知颜每天晚上九点会在窗户前站一会儿,放松紧绷的神经,偶尔看见傅书珩还会向他挥挥手打招呼。
时间久了,傅书珩摸清了规律,会按时出现在阳台上,他庆幸那晚在医院给傅书庭打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会改变什么他心知肚明,许知颜如果回家,他能更早一步占有她,可是比起自己的私心,他更想看见许知颜开心奋斗的样子。
三人都很重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大早,傅书珩和苏潼一起送许知颜来第一次试戏的那间酒店。
许知颜站在门外吸了口气,笑着对他们说:“要是成了,今天晚上请你们吃跨年饭。”
“必成好吗,你这饭请定了!”苏潼信心满满。
傅书珩没多言辞,“加油。”
张映南、宋典还有上次选角组的几位工作人员坐在会议室里等她,这次他们挑选了张映南之前一部戏的片段,让许知颜现场准备五分钟,然后即兴发挥,显然是想为难她。
这是许知颜没有料到的,这几天她所准备的方向都与角色相关,相对冷清以及悲情,拿到的片段却是一段喜剧。
宋典发觉许知颜表情细微的变化,嗤笑一声,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尤为刺耳。
喜剧是业界公认最难的表演形式,一个演员能演好悲剧仅能说明她有几分演技,若能演好喜剧并且引得观众共鸣,则可以称为真正意义上的演员,像卓别林、艾金森。
许知颜没空想太多,她用三分钟通读剧本,找出情感高点,两分钟酝酿情绪,接着从容地放下文件夹,走来中央。
成就成,不成也要装得自信。
小丑而已,无所畏惧。
这段表演是有瑕疵的,肯定比不上原角色演员,但是也足够说服在场各位信任她的演技。
与上次不同,许知颜在电梯里兴奋地转圈,忽视了还没好全的脚,她心生一计,准备戏耍一下大厅坐着的那二位员工。
电梯门开,她一秒转换面部表情,捏着包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苏潼大气都不敢喘。
许知颜眼睛闪着泪光,演得极像,她咬唇说:“咱们三个一起失业了,明天各回各家吧。”
傅书珩没想过是这个结果,他以为有升云施压,加上许知颜的自身实力,成功是必然。
苏潼心里也难过,她安慰说:“没事,回家就回家,此处不留小知了,自有留你处。”
许知颜憋笑出了声,从身后拿出合同,翻到签名页,赫赫“许知颜”三个字映入苏潼和傅书珩的眼帘,“成啦!”
苏潼气急败坏,“许知颜!我打死你!”
傅书珩也松了口气,这个小骗子。
跨年夜每家餐厅都生意火爆,他们没有提前订位置,被迫在饭店打包了好菜,拿回家吃。
许知颜特意买了几瓶啤酒,庆祝自己再一次逃出生天。
不到夜里十二点,就有人放起了烟花,许知颜拥着二人拿起啤酒上了天台,她早摸清楚了天台上的设备,这楼虽破,但是楼顶格外雅致,还有一张小桌子。
烟花腾空而起,一束束在星月高悬的天空中四散开来,耀出别样的花环,此时此刻昭示着许知颜怒放的心情。
火光在黑夜里照亮这片楼顶,许知颜两颊泛着红晕,不知是冷,还是小醉,总之瞧着呆傻可爱。
今夜傅书珩的眼里,只瞧得到她。
傅书珩打开一瓶啤酒,被许知颜及时抢了过来,“你伤还没好,你不能喝。”
许知颜喝了口夺来的啤酒,液体滑过嗓子有几分刺激感,她快速眨眼缓解。
“新的一年你们有什么愿望呀?”许知颜声音发嗲。
苏潼举起酒瓶,像是宣誓一般,“我的愿望就是知了一炮而红,实现财富自由。”
两人来了个隔空亲亲。
许知颜又问:“你呢?傅保镖。”
傅书珩说:“我和苏潼一样。”
“你没有新意!”许知颜嗔他。
傅书珩只好拿起可乐当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火了,我们不就都享福了?我当首席保镖那一天就指日可待了。”
一抹绯红蓦地爬上许知颜的脸颊,红到耳根后颈,心跳砰砰加快,不受控制似的。
这是二人才懂的暗语。
傅书珩目的达成,相当满意,他起身说:“我回家拿个东西,你们先喝。”
许知颜羞愤地瞪了傅书珩一眼,这一幕被苏潼一秒不差的看在眼里。
早感觉二人间气氛暧昧,苏潼想证明自己的猜测,她贴着许知颜,审视地看着她:“宝贝,你半个月前在医院说喜欢什么,那个人不会是傅书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