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旎婚后闲来无事,利用自家闹市区闲置的门面开了一家格调颇高的烘焙坊,烘焙坊基本业务都交由店长负责,她这个老板娘大部分时间都在家摸鱼。
许知颜不知何时燃起了对烘焙的兴趣,她约了旎旎周天教她做手指饼干。
旎旎提前让店员准备好原材料和工具放在制作台上,自己调了些咖啡酒准备做些提拉米苏让许知颜带走,以免许知颜把饼干烤毁而信心受挫。
七月伊始,申城闷热上劲,许知颜赶来烘焙坊时,鼻尖被细碎的汗珠铺满,她从旎旎的“宝箱”里翻出一根皮筋,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
旎旎说:“过来把围裙穿上。”她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做这个了?”
许知颜接过围裙,笑答:“帮人戒瘾。”她四周张望了一圈,“你这里还能做糖果?”
旎旎骄傲说:“当然,我这全面发展,但是做糖很麻烦,要揉很多遍,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没做一会肯定就要叫苦连天。”
许知颜不服输,整装待发,“我偏要试试。”
旎旎帮忙预热烤箱,许知颜专心致志往烤盘里挤原材料,每一条的形状都和香烟长度类似,旎旎问:“你工作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知颜用手指帮忙塑形,“地点还没选好,看上的太贵,便宜的有点糟心,我接了一些暂时不用影棚的小业务。”
旎旎摘掉隔热手套说:“缺钱找你家傅帅哥要啊。”
“还不是我家的。”许知颜把烤盘推进烤箱,转身有些难以启齿地问:“你第一次……什么感觉?痛吗?”
旎旎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还在打着提拉米苏奶油,“什么第一次?”
许知颜见周围没人,凑近了些,“就是……那个呀。”
旎旎疑惑抬头,发丝从耳后溜下,她有些意外地问:“你没有过啊?”
许知颜反驳道:“你这叫什么话?”
旎旎说:“我的意思是你白瞎了这张脸啊。”她又说:“不过你也没谈过恋爱,正常,但是你和傅书珩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也忍得住?”
*
那天晚上,气氛正好,许知颜泪眼婆娑被欺负了个遍,就差最后一步,傅书珩才发现公寓里没套。
他一个人住,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傅书珩不得已求助外卖小哥,但等小哥将东西送来,许知颜这个小混蛋已经没心没肺地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眼前是她泛红带怯的面颊,羽翼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丝丝暗影,耳畔间的呼吸渐稳,他不舍得再将她弄醒,就这样隐忍抱着人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许知颜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捂住胸口的被子坐起身来,凝着床单上那几丝暗红色的血迹陷入沉思。
傅书珩腰间系了一条浴巾从里走出,看见这一幕,许知颜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她小声抽泣骂道:“傅书珩,你个禽兽,我睡着了你都不放过我。”
傅书珩冤枉,辩白说:“我没有。”
许知颜哭着打他,“渣男,你做了还不承认。”
傅书珩无意瞥见那片血迹,也有片刻愣神,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问:“今天4号,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日子。”
许知颜经他提醒,想起应该是生理期到来,她用被子掩面,尴尬说:“我……没带那个……”
傅书珩笑着揉她的脑袋,“我去给你买,你去洗个热水澡。”
吻还没落下,许知颜想起昨夜的种种,推开他的脸羞愤说:“你恶心,不许亲我。”
*
旎旎用刮刀抹平奶油,认真想说:“我觉得很疼,但也有可能是我前男友技术太差,还得看人。”
许知颜咬着嘴唇正思考着什么,旎旎将模具放进冰箱冷藏定型,拉着许知颜出门,“姐带你去弄点好东西。”
许知颜被拖着走出烘焙坊,她回头看着烤箱说:“饼干还没好呢!”
“我店员看着呢,等会儿把饼干、蛋糕和糖都给你包装好,直接回来拿。”
烘焙坊在热闹商圈,周围有多个大型商场,走进旋转玻璃门,旎旎直奔主题,带着许知颜就往三楼内衣区走。
旎旎拿起一件黑色蕾丝情趣内衣比在许知颜身前,许知颜躲开说:“我不要这些东西。”
旎旎似没听见似的,又拿起另外两套递给柜姐说:“都要ccup。”她刷完卡,将纸袋塞进许知颜手里,“送你,不要也得要,给你们增添点闺房之乐。”
许知颜扭捏不肯接,想将东西脱手,拒绝说:“不要不要。”
“干嘛不要?早晚用得到。”旎旎挽着许知颜的手臂,贴耳低语道:“告诉你啊,下次见面你叫他哥哥,保你收获惊喜。”
许知颜狐疑扯开步子与旎旎视线相撞,旎旎毫不吝啬地传授完葵花宝典,弹舌眨眼,嘴角不怀好意地泛起一丝有深意的笑容。
傅书珩约了许知颜今晚在家吃饭,东江公寓不让未登记车辆进入,许知颜下车顺着街边漫步而行,心里细琢磨着旎旎的话。
她想的出神,没注意到身后有辆车子一直跟着她,汽车停在她身边,“许小姐,想什么呢?”
许知颜弯腰拉开车门,她绕着傅书珩的领带拉近他,含笑吻他,“想傅先生行不行?”
傅书珩差人提前送来了牛排和时蔬,他站在岛台处理食材,许知颜陪富贵玩了会儿飞碟,信步走来傅书珩身边从后抱着他,脸轻搁在他背上。
傅书珩往平底锅里放了黄油和罗勒叶,问:“吃几成熟?”
“七成。”
傅书珩关火用黄油余温将牛排煎熟,“你有驾照吗?”
许知颜说:“有啊,大二那年就拿到了。”
傅书珩:“那你怎么不自己开车?现在天这么热,叫车也麻烦。”
许知颜:“出过一次车祸,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但是脑袋后面缝了五针,自那以后我爸就不让我开车了。”
许知颜拿到驾照一个月的时候,与朋友开车去郊外玩,雨天路滑,道路难行,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许知颜正是胆大的时候,没想到在山路视线死角处,为避一大型卡车,她的车撞在一棵老槐树上。
救护车以及交警赶到现场时,都感概许知颜命大,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天气又遇如此险情,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而她仅是脑后缝了几针有些轻微脑震荡。
傅书珩心有余悸,关火转身,“我看看。”
许知颜抬头说:“头发遮住了,看不见。”
“以后叫不到车就给我打电话。”
“不敢耽误傅总赚钱。”
“……”
傅书珩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醒好红酒,取出两个高脚杯,沿杯壁缓缓倒入小半杯红酒,推到许知颜面前,“和上次在酒庄给你选的一样。”
许知颜在烛光下晃着酒杯,抿了口酒,“迟了快三个月才尝到。”
傅书珩想起许知颜两次喝酒后的醉态,他眼含笑意说:“我不在你最好还是少喝酒。”
许知颜绕过桌子,侧坐在他身上质问说:“我酒品很差吗?”
她微微凸起唇珠还留有红酒的余香,颧骨两侧微醺状态下泛起的红晕,像罂.粟般吸引着傅书珩的注意,傅书珩扶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些许凉意的薄唇吻上勾魂摄魄的毒药。
许知颜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肩膀,尽力回应着他霸道却缱绻的吻,他是最知道怎么让她服软的。
没过多久,许知颜瑟缩着身子想要躲过这温柔陷阱,她面色满是潮红,发出细碎呜咽的喃音,勾人心尖的,诱惑的。
她尝试退开些许,软声叫道:“亦琛哥哥。”
她叫的不是书珩哥哥,是亦琛哥哥。
她对他十几年前独有的称呼,这声音唤起他沉睡多时的记忆。
傅书珩身子明显一僵,岁月的长河在此刻停止流动,时钟的表盘亦为此驻足。
旎旎说得对,没有男人受得了心爱的姑娘如此唤他,尤其还是那个能将他拉回仅有童年欢乐的人。
他敛了笑意,声音低不可闻,“叫我什么?”
许知颜难得乖顺,嗓音柔软,不自主地撒娇道:“亦琛哥哥。”
傅书珩眉尾轻挑,埋首颈间,低笑说:“知了,我忍不住了。”
他勾着许知颜的膝弯往里走,许知颜不敢抬眼看他,揪着他衣服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被放在床上,“如果我不愿意呢?”
傅书珩动作稍缓,却没停下,他说:“那就坐完三年牢再娶你。”
许知颜屈肘撑起上半身,主动含住他的唇。
一切发生得理所应当,傅书珩没给许知颜太多慌乱恐惧的时间,不可言说的触觉此起彼伏,引着彼此的心感受互换的温度,她似乎忘了时空距离,虚幻了感知能力。
室外潮湿的雨水模糊了月色朦胧的夜景,薄淡的月光拼命想要飘进窗子,笼罩痴缠的身影,空调温度很低,心却如大火燎原般炙热。
他享受着她唯能依靠他的渴求,像是风暴中的孤帆紧紧依存的引航。
半生晦暗不明的生活似乎都在此刻终结。
天性使然,每一分每一秒许知颜都宛若漂浮在云端,她害怕坠落,却始终有一双手臂将她挽救。
不知过了多久,海啸趋于平静,许知颜艰难地从幻像中抽.离,泪水却似新鲜活跃的泉眼滔滔不绝地涌出,哭得伤心而又委屈。
傅书珩用吻呵护她的泪眸,心底泛起自责,以为弄疼了她,他拥着她轻声道歉,浅浅解释说:“我也……没有经验,对不起。”
许知颜断断续续抽泣着,嘴里说着些什么,傅书珩费了半天功夫才听清,“我……再也不是黄花……小知了……了。”
傅书珩酒窝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吻落至她的眼眸、鼻梁,一点点舔舐她的不安,哄了许久,才喂着她喝下小半杯温水。
傅书珩想起在溪城片场的那个夜晚,他问:“我是柳下惠吗?”
许知颜乖乖躺在他怀里,没敢想刚才的细节,但她仰起小脸肯定说:“你是西门庆。”
“那你的武大郎呢?”
“我在他怀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