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颜的摄影工作室基本走上正轨,经过kk大秀的洗礼,她的口碑在业界小有盛名,约拍的明星以及设计师工作室不在少数,工作愈发忙碌,她经常夜里十二点还被迫泡在工作室修片,正式的开业剪彩一直没来得及举行。
工作室距许家开车大概需要一个钟头,这还是在不堵车情况下,若是遇到了早晚高峰,那时间就没头了,傅书珩的公寓却离得很近,两人的关系在父母那里盖戳认证之后,便肆无忌惮得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半同居生活。
许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实在心疼女儿高压工作后还要饱受奔波通勤之苦,他嘴上叫嚷着要帮许知颜在工作室附近买一套房子,但在许知颜的软磨硬泡以及傅书珩的各式“糖衣炮弹”下,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这即将当老丈人的命。
傅书珩和许知颜的工作一个赛一个的忙,但是许知颜依旧没放弃一得空就瞎撩的机会,傅书珩经常开着会就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露骨信息和照片,他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躁意和呼之欲出的欲望继续工作。
下班回家之后,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轰轰烈烈地打响,战场遍布公寓的每一个角落,每每都以许知颜眼泪汪汪的求饶结束。
然而,许知颜死性不改,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痛,换来一次又一次更高阶的惩罚。
转眼迎来十一黄金周,《如归》正式在各大院线展映,因其爱国主题以及张映南的名号坐镇,电影上映首日票房便突破了黄金周电影的历史记录,口碑一路飙升。
许知颜的演技得到意外好评,几个月前的舆论风波早已如秋风细雨般随齿轮消散。
这两个月也发生了不少时移势易的小事,刘亚琦宣布退圈,她的粉丝惋惜不过半个月,便有了新宠,她的存在亦如秋日落叶,没了踪迹。
那些落井下石的合作方的业务或多或少受到了冲击,有的甚至面临破产风险。
许知颜听到了些风声,她也权当不知道。
她只想相信许知时,并且珍惜和傅书珩在一起的时光。
许知颜的工作没有节假日之说,黄金周前两天还有一单大项目要拍摄,傅书珩就在她工作室默默相陪。
10月2号傍晚,许知颜给辛苦加班的员工派发完额外假日福利,才想起办公室里被冷落两天的男人,前一秒还元气满满指挥工作的她,下一秒就放松筋骨偎在傅书珩怀里嘤嘤。
傅书珩揽着她的腰,手掌不轻不重地按摩她僵硬的后颈,问:“许大摄影师今天有没有时间和小的约个会?”
许知颜抬起头,环着傅书珩的脖子说:“行啊,祖国母亲过生日,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个礼物?”
傅书珩下午瞥见她桌上摊散着的杂志,某品牌最新一季的包包占据了整张封面,他道:“走吧,买包去。”
许知颜整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得逞地送上一枚香吻,游刃有余地拿捏傅书珩处处神经,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她的不二之臣。
夜幕降临,熙攘地商圈在流光溢彩的广告牌闪烁映衬下变得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复杂多变的情感不露声色地写满街道上的面孔。
傅书珩拎着纸袋,而许知颜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手臂漫步在人头攒动的街头,他指着商场外的电影海报说:“要不要去看你演的电影?”
许知颜想到和顾铭宇的那场戏,为了今夜好眠,她毅然决然地拒绝道:“不要不要,尴尬死了,我们回家吧。”
傅书珩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低沉却又讽刺的笑声换来许知颜凌厉的眼神。
傅书珩打开家里的投影仪,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调暗客厅的灯光,也算约会了。
许知颜放了一部看了无数遍的电影,《阿甘正传》。
她很喜欢里面的一句台词,“lifeislikeaboxofchocolate,youwillneverknowwhatyougonnaget.”(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哪一个。)
她和傅书珩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
意外的惊喜,意料的契合。
她靠在傅书珩怀里,两条腿搭在沙发上,摇晃手里的红酒杯。
傅书珩说:“知了,爷爷说……后天想去你家。”
许知颜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没读懂话里的意思,随口问:“去我家干什么?”
傅书珩低头看她,“除了提亲还能干什么?”
许知颜惊坐起来,差点洒出杯中的红酒,“这也太快了吧?”
她从来没想过这么早步入婚姻的围城,原以为傅老爷子在傅书庭婚礼上说的话是玩笑之语,却不想竟真提上了日程。
傅书珩指腹转着右手上那枚和许知颜一样的戒指,眼神略有空洞却又难以挪步地看着她,“不想嫁?”
许知颜否认,“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嫁给你。”
她纠结道:“只是我才23岁,说实话我没有做好当人妻子的准备。”
傅书珩没说话,仰首喝下红酒,眼窝闪过几不可查的失落。
电影还剩下二十分钟,两人无言并肩而坐,许知颜只觉得煎熬。
这二十分钟里,她脑海里想象了各种日后没有傅书珩的日子,或者是将男主角换成任何其他人,她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许知颜凑吻上傅书珩的喉结,她问:“哥哥,你爱我吗?”
傅书珩从来不肯说一句“我喜欢你”或是“我爱你”,为此许知颜没少生气。
他认为这两句话分量太重,他能在心里确定一万遍,却难宣之于口。
傅书珩目色缠人,一双令人深陷如沉潭般的黑眸对上她找寻答案的视线,他嗓音低沉宛若钢琴低音协奏,“爱……很爱。”
许知颜明眸浅动,笑说:“那我嫁。”
夜半三更,傅书珩眉眼发酸凝视着身旁熟睡的姑娘,在她耳边轻说:“知了,谢谢你。”
10月5日清晨,许母从八点钟开始,每过十分钟就来许知颜卧室叫她起床,直到九点钟看床上的人还没动静,她走来床边拉开窗帘,道道斜阳直直投射在许知颜熟睡的脸上。
许知颜挣扎着将被子盖在脸上,“快拉上,我会化成灰的。”
许母无奈道:“你赶紧起床,都几点了,傅爷爷他们等会就来了,你还睡着像话吗?”
许知颜闷声道:“妈妈,我是嫁不出去了吗?”
许母来夺她的被子,拍她的屁股说:“快起,洗脸换衣服。”
许知颜翻身打哈欠,混说道:“你这么喜欢傅书珩,干脆你和他发展一下第二春算了,我很大方的。”
“臭丫头,你是不是欠揍?”许母作势要打她,“什么玩笑都开吗?”
许知颜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趁许母巴掌还没落地,光脚躲进洗手间。
她换好衣服走到二楼转角,傅书珩和许知时与她擦身而过一趟趟往她房间里搬着箱子,足足有十个老樟木箱。
许知颜截停傅书珩的脚步,“你干什么呢?”
“搬完给你说。”傅书珩额角起了一层薄汗,“爷爷在楼下,你先下去。”
许知时跟在后面,抱怨说:“你能不能来关心一下你哥?你这还没嫁出去呢。”
“……”
许知颜下楼规矩坐在父母身边,傅书珩和许知时搬完箱子,整理过衣摆也出现在客厅。
傅老爷子笑说:“小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十个箱子说是要给知了当彩礼。”
许知颜疑惑地看向傅书珩,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求亲的?
她故意坐来傅书珩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软声使坏说:“亦琛哥哥,箱子里装的什么呀?”
除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刻,她从不这么叫傅书珩。
傅书珩身子明显一僵,在双方长辈面前又不能收拾她,他沉声说:“等会儿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父开口说:“两个孩子感情真好啊。”
傅老爷子:“当然了,要不然我们今天来这做什么呢?”
许知颜听长辈们商量琐事,一个脑袋三个大,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偷偷溜回了房间,刚关上门便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傅书珩说:“你故意的?”
许知颜吊着眉梢,一脸小狐狸相,“这不是显然,看看你会不会在我爸妈面前原形毕露。”
她视线绕过傅书珩看向码在床边的箱子,问:“你是古代穿越来的人吧?”
傅书珩酒窝含笑,满眼宠溺道:“有些人不是说没有十个装着锦帛金玉的彩礼箱子,绝不就范吗?”
“你好烦啊,干嘛总是偷听我说话!”许知颜想起那次在片场与苏潼的狂妄之语,伸手推他,“难不成你真给我搬来了十箱金子?”
傅书珩冲那些箱子微抬下巴,“自己看。”
许知颜打开箱子,惊喜地看他,“这些盲盒手办不是都绝版了吗?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天留宿在此,傅书珩看见她卧室高架上整齐摆满各式限量款手办和盲盒,回家就计划准备了这些。
十个箱子里,有八箱是他差人从世界各地花高价淘来的手办,他知道许知颜喜欢这个,还有两箱是顶奢品牌典藏品的样包,价值堪比十箱黄金。
傅书珩坐在地毯上,看她每拆一样手办都会发出惊呼的小表情,“喜欢吗?”
“嗯嗯嗯。”许知颜满意溢于言表,她绕过箱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红色锦囊,取出里面的红绳系在傅书珩的颈间,“这是妈妈中秋去寺里帮咱两求的平安符,我之前太忙,忘记给你了。”
许知颜手指无意轻扫过傅书珩右后肩的伤疤,就像苏潼说的那样,若是在溪城没有他,危险可想而知,她脸贴在傅书珩肩上,“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保护我,谢谢你宠着我,谢谢你把我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
傅书珩反手握住搭在肩上的手,“就这么谢?”
许知颜覆在他肩头傻笑,在某一方面的暧昧与想法过于默契,傅书珩除了上班,很少穿正装,她绕着傅书珩的领带说:“干嘛要穿衬衣?”
她耳语低笑说:“想撕。”
“回家慢慢撕。”傅书珩说:“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