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参加了夏眠组织的话剧,时柠就很少跟江知衍他们一起吃午饭了，几乎都是跟夏眠一起，吃完饭就直接去排练。
平安夜这天,时柠光是出去吃了个午饭,就收到了不少苹果。
那些男生估计是看她身边的江知衍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生,胆子也大了一些,上去送完就跑。
时柠是不想收的，但人家压根没给拒绝的余地。
带着那么多小盒子去排练太麻烦,但她时间又很赶，没空再回教室放了。
最终,时柠发消息让江知衍在食堂门口等她，然后自己抱着那些包装漂亮的苹果盒，尽数给了过去,让帮忙放到桌子上去。
就因为这件事，江知衍连话都没跟时柠说,只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嗤笑出声。
时柠刚想走，忽而听见这声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笑,又站在原地顿住。
她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闻言,江知衍懒懒抬了下眸子,嗓音平淡：“哦,没什么意思。”
对他这种回答，时柠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根据她多年听江知衍阴阳怪气的经验，不难听出也不难发现,他这会心情不太爽,说“没什么意思”那就绝对是有意思了。
但时柠也不知道他又不高兴个什么劲。
就很莫名其妙。
时柠眨了眨眼,还算心平气和：“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嘲笑我？”
“不敢。”江知衍勾了勾唇，他语气不紧不慢：“就觉得时仙女魅力挺大的，让人羡慕。”
时柠：“？？？”
要是在以前，时柠多少会直接不走了，就站在原地怼两句回去过过瘾。
但现在不行。
她很忙的，她不是一个闲人，她要去排练话剧，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说严重一点就是，她现在要去拯救世界，没有空去跟江知衍扯废话了。
时柠沉思了片刻，有些谦虚地开口：“啊，谢谢。”
话说完，不等江知衍开口，时柠直接转身离开，发了条消息去找夏眠，跟她一起去了艺体楼。
距离下个月一号的元旦晚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今天一直排练到了午休结束才解散。
时柠回到教室之后，刚坐下没多久，她就发现了桌上又多了好多苹果。
跟之前在食堂的时候，她让江知衍拿回来的不是同一批，这些很明显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放的。
而让江知衍帮忙拿回来的那些，被堆在了桌角。
整个桌子被占据的没有一丝丝空隙，就连她叠起来的一摞书上面，都被人放了苹果。
一时间，时柠有点儿心情复杂。
每年最烦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苹果。
跟零食不一样，可以放的久一点，像这种水果不及时吃完的话，没几天就坏了。
她做不到跟江知衍那样，能那么直接的去从根源解决问题，直接不收，放桌上就丢垃圾桶。
刚开始时柠收到苹果的时候，还会带回家给徐舒雅处理，问她她就说是学校发的。
搞得徐舒雅还在感叹这学校怎么那么大方，给每个学生都发那么多苹果，直到后来，徐舒雅去问了别的同学，这件事彻底败露。
徐舒雅怕她早恋，好言好语地教育了一顿。
趁着课间时间，时柠拉上了李如嫣，两人抱着一大堆盒子，把苹果一一在班级里分了。
最后还剩了两个，时柠多给了李如嫣一个，剩下那个打算自己吃。
她虽然不爱吃苹果，但也没到一口都不能吃的地步，为了不浪费，吃一个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时柠准备拆开礼盒的时候。
一旁的江知衍扫了她一眼，缓缓冒出了一句：“吃他们的干嘛，不怕有毒？”
而后，他伸出手，从桌角拿过了那盒切好的水果。
少年冷白修长的指尖抵着纸盒下方，拿住，放到了时柠的面前。
“吃这个。”他平静开口。
时柠：“？”
“你说这话你好意思？”
时柠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那盒水果。
是用深色的牛皮纸盒装着的，里面都是切好的水果，上面盖了层透明塑料盖子。
要是上面撒了什么东西，那是真的看不出来。
时柠眯了眯眼，有些探究地看过去，接着问：“你不觉得你这样才更可疑，更像是要下毒的吗？”
她停顿了片刻，到最后，还不忘夸自己一下。
“而且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又有才华，不给别人留活路，但也不至于那么招人恨吧。”
闻言。
“哦。”江知衍面色平淡，没回答那些话，只随意提了句：“我的苹果甜。”
时柠：“……”
话虽那么说。
但既然人家给了切好的水果，不吃白不吃。
时柠伸出手把盖子打开，拿起签子，扎了一块拿起来咬着。
说是苹果，实际这一盒里面也没几块苹果。
江知衍知道时柠不爱吃苹果，去买的时候挑的都是她爱吃的水果，只放了几块苹果进去，算是吃个寓意。
刚吃完了一块，时柠忽而有了点想法。
她怀疑江知衍是不是喜欢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出现，但就是莫名觉得，这人做的一切事情越来越可疑、让人多想了。
时柠大致扫了下盒子里的水果块数。
她想了下。
吃完的时候块数要是单数，那江知衍就是喜欢她。
要是双数的话，那就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反正江知衍必须要喜欢她。
就这样怀揣着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之间，时柠吃完了一整盒水果。
是双数。
时柠撑着脸，垂着头盯着桌上的纸盒子，另一只手拿着竹签，把空盒底戳出了一个个洞，莫名有点心烦气躁。
虽说早就想好了，单信双不信，但现在还是莫名不高兴。
这种事情也太影响人的心情了。
郁闷了三分钟，时柠很快调节好了情绪，打算去侧面敲击一下。
她伸出手拍了拍江知衍的桌面。
见江知衍侧过眸子，时柠轻声咳了下，小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知衍：“？”
少年眼眸轻抬了下，视线在她面上扫过，没开口，示意直接说。
“长得怎么样，我是不是超好看，让人心动让人喜欢。”时柠尝试着，非常委婉地去问。
江知衍闻言。
他手里拿着笔尖，轻点了下纸面，吐出两个字：“能看。”
时柠：“？”
好一个能看。
“你怎么说话的，喜欢我的可多了。”
他淡声：“谁？”
听他这样问，时柠想了片刻，也叫不上来名字，只能搞了个词概括一下：“很多。”
“哦。”江知衍抬了下眉，扯唇：“让他们去医院看看眼。”
时柠：“……”
再见吧。
她宣布，从今以后，每时每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再也不会跟这个狗说话了。
要是再跟这个狗说一句话，那她就是狗。
在江知衍那碰了个壁，搞得时柠心情不太好。
时柠起身出了座位，把吃完的水果盒子丢在了垃圾桶后，也没急着回去坐下。
她这会儿不太开心，所以必须要把另外一个人也搞得不开心，这样有人陪她一起不开心，那她就开心多了。
时柠来到了后桌，拍了拍苏笑乐：“你先到别的地坐会，我跟李如嫣聊两句。”
苏笑乐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起身给她让了位置。
时柠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看了眼正在玩手机的李如嫣。
而后，时柠往前靠了点。
她小声：“我好困。”
李如嫣也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换了，还被吓了一跳。
她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有点奇怪地看了眼时柠：“那你睡啊。”
李如嫣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还很单纯很热情地去给时柠出法子，比如听歌助眠这种。
直到下一秒。
时柠说：“我也想睡啊，但是我睡不着，我在思考一件事。”
李如嫣眨了眨眼：“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想想。”
时柠面露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有点难以启齿。”
李如嫣：“没事，你说啊。”
“那我说了啊。”时柠观察着她的神色：“我真的要说了啊。”
一直等到李如嫣开始不耐烦了，时柠才缓缓开口：“我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想不通。”
“……”李如嫣没忍住骂出声：“你有病吧，滚啊。”
见李如嫣急了，时柠心情好了不少。
但还不够。
她又接着用无辜的语气，去搞人的心态：“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张口闭口就是骂人，和谐友善一点不好吗？”
李如嫣微笑：“你说点正常人的话，不要问傻逼问题，我比谁都尊重你。”
“真的吗。”时柠迟疑了片刻。
“那是怎么一个尊重。”
李如嫣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样的尊重，只要以后好好说话，我都可以考虑。”
一直到这个时候，李如嫣都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到坑里了。
闻言。
时柠想了想，认真开口：“那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我比较喜欢那种尊重。”
而后，见李如嫣不说话，她又像是很为他人考虑一样。
“你要是觉得说不出口，叫爷爷也行。”
李如嫣：“……”
“滚啊！！！”李如嫣一个后知后觉，大吼出声。
这他妈什么人啊！有病！！
无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