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明天还要去商场,选周末上门送的礼品。
江知衍没有过多的去搞时柠，今天难得结束的早，十二点过后没多久就让她睡了。
在落地窗前，夜间的暮色透过半掩起的窗帘,影影绰绰洒进。
房间里的灯早已关上。
昏暗之际,只有桌上那一处的角落,隐隐亮着盏极其暗淡的小台灯。
江知衍坐在桌前,抵在触摸板上的指尖顿住。
随后。
他眼眸轻抬了下,视线在笔记本的显示屏上的文字上，逐一轻扫过。
屏幕冷白色的光线照出,折射在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以及硬挺的眉骨上,无声打了层阴影。
在桌上放了个本子，上面的字体劲瘦有力，写的是礼品清单。
江知衍手里拿着笔,又逐一在网上搜了下注意事项，反复检查了很久。
最终，再次把所有的功课都温习了一遍。
自从得知要回去见时柠父母之后，江知衍每天晚上都会查资料,记录,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
久而久之,网上那些高赞的回答都被他看了个遍。
甚至已经能熟络地背下来了。
只不过时柠不知道，毕竟江知衍总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开始做这些。
导致时柠也就以为，江知衍是真的不紧张。
其实结果却往往相反。
他不但紧张。
也很重视、很认真，很有耐心。
时钟指到了一点半。
江知衍把纸笔收起来后,又把电脑合上,随手关了台灯。
随着一声很轻的声响落下,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安静到像是无波澜的水面。
江知衍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床边上床睡下。
他伸出手，揽过缩在角落睡觉的时柠，搂着她的腰，把人抱在了怀里。
时柠刚刚那会就被渴醒了。
但是她还是很困，懒得睁眼睛，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抱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时柠没什么力气地抬起眼，看了眼江知衍。
她嗓音里满是倦懒，带了点渴涩的闷然：“……你还没睡吗？”
“你不困吗。”时柠打了个哈欠。
话落，时柠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重新阖上了眼。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时柠有气无力地开口，问：“这个点还没睡，你不会是已经开始紧张了吧。”
闻言，江知衍垂眸，扫了眼她毛茸茸的脑袋。
“没。”他淡声吐出一个字。
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把时柠给吵醒了。
江知衍搂着她腰的手收紧，声音很轻很低，似是安抚：“睡吧。”
听他这样说，时柠闭上的眼睫轻颤了颤。
时柠很困，但还是没忘记自己想喝水，下意识地纠正他：“现在不能睡。”
江知衍：“？”
时柠睡的很不老实。
小姑娘身子又香又软，甜香味与清淡的果味混合，萦绕在江知衍周身的每个地方。
再加上，她那细碎翘起的发丝，还时不时地蹭着他的脖颈间。
带过了一阵阵直达心底的痒意。
一瞬间，把江知衍那点，还未来得及全部发泄出去的欲.念，又重新勾了起来。
他眼眸暗了暗，嗓音低哑：“那你想干嘛。”
时柠压根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也没发现自己又干了什么事。
下一刻。
时柠语气无辜，如实回答：“我想喝水。”
江知衍：“……”
江知衍无声扯了扯唇，一句话没说，只是深吸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过了两三秒。
江知衍搂着她的手松开，躺下还没多久，又再次下了床，去厨房帮她倒水。
接完水回了卧室，江知衍又问了时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时间转眼到了两点零几分。
把这位娇气的小祖宗伺候睡着以后，江知衍才跟着睡下。
－
第二天下午，两人开车去了商场。
按照清单上列好的礼品，把该买两份的买了两份，图个好事成双的兆头。
时柠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
她觉得送什么无所谓，也就一直没找江知衍聊过这事。
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会随口说一句他们的喜好。
等于都是江知衍一个人在准备。
比如偶尔听到时柠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徐舒雅说自己肩膀疼，说什么不让她爸抽烟喝酒等等。
江知衍都逐步细心记下，避免踩雷得罪人。
在商场逛了大半天，出来的时候车子后备箱都被塞满了。
时柠虽说没怎么逛，走了没几家店就找了个奶茶店坐着，但还是很累。
她到家以后，吃完饭洗完澡，倒头就睡。
江知衍今晚难得没碰她，让她睡了个好觉，一觉到了天亮。
时柠定了个闹钟，是早上七点那会醒的。
等时柠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江知衍不在，卧室里也没人。
时柠起身，打开门从房间出去，看到了江知衍。
他早就起来了。
男人上身简单穿了件白衬衫，下身是宽松黑裤。此时衬衫袖口微微上折了点，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给人的感觉正经又重视，不会太随意。
看得出来做了很多功课。
他漆黑的额发梢垂，遮住些许淡漠的眉目，下颚线轮廓清晰分明。
江知衍低垂下眼，站在餐桌前，把盘子放下。
时柠站在原地没动，眨了眨眼，出声：“你起那么早呀。”
闻言，江知衍扫她一眼。
时柠看到他微微颔首，嗓音很淡，跟她说：“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时柠应了声。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坐在桌前把早餐吃完，两人下楼离开单元楼。
起得太早，时柠困得不得了，一路上都昏昏欲睡。
老城区离市区不近，起码一小时起步，再加上周末休息的人多，这个点还挺堵车的。
昨天逛商场的时候，江知衍买了包零食放车上。
防止时柠在路上饿的时候吃。
时柠当时还觉得没啥必要，就那点路程，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用了。
时柠从袋子里找了包薯片，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拆开。
而后，微信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下。
时柠腾出手，拿过手机打开，点了下有小红点的那个聊天界面，进去看了眼。
等的太久，徐舒雅已经发消息开始催促了【：柠柠，你们出门了没啊？什么时候能到？】
时柠看了眼行驶缓慢的车窗外。
时柠收回视线，打字回复【：在路上，有点堵。】
这个点距离午饭还有一会。
但看着架势，能不能提前到还是有点悬的。
想了想，时柠又补了句【：估计午饭前能到吧，到不了就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时柠自己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
赶不上中午的，大不了晚上在一起吃就是了。
倒是徐舒雅，看到后不乐意了，发了一大串回复她【：那怎么行？人家小江毕竟是客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他当家人对待了？客气点懂不懂？】
时柠：“……”
时柠不敢说，她确实是把江知衍当家人对待了。
而那个八字，也已经有一撇了。
说出来怕徐舒雅骂她，只能敷衍打字回【：喔，知道了，是我不懂事了。】
－
时柠在车上睡了一路。
等到的时候，徐舒雅正好烧完了最后一道菜，稳稳赶上。
这边的居民区变化很大。
不少人搬走了，墙面老旧，上面布满了没人处理的绿植，像是被叠加了一层带有年代感的滤镜一样。
以往的热闹不复存在，一整条路上都看不见几个人。
车子缓缓驶进去，在时柠家门口前的停车位那边停住。
徐舒雅一早就把家门打开了，这会儿听到动静，往外看了眼，拉着时文彬出去。
江知衍刚把后备箱打开，还没来得及往外提东西。
时柠也跟着下了车，站在旁边看着。
听到徐舒雅的声音，时柠撇过脸，朝着那边看过去。
等到徐舒雅他们走近。
江知衍故作平静：“叔叔阿姨好。”
徐舒雅点了点头，无意瞥见那一后备箱的东西，愣了愣：“来就来，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江知衍淡声：“应该的。”
隔壁还有几家没搬走，几个阿姨听到动静出来，远远地看了眼，七嘴八舌谈论着满是羡慕。
都认出是江知衍了。
只不过以前就跟他家不来往，也不怎么愉快，没好意思上前，只能远远的看着。
顶着那边几人羡慕的目光，徐舒雅越来越觉得有面子。
徐舒雅笑了，故意抬高声量，说给她们听：“那不就是见外了吗。”
“从小阿姨就喜欢你，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现在就算你跟我们家柠柠在一起了，阿姨也把你当儿子，回自己家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以往那几个邻居，没少嘲笑她，笑她女儿怎么那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
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女儿不但有男朋友，长得还好看，人品知根知底，又有钱。
时柠：“？”
时柠想起在车上，徐舒雅跟她说的话。
——【能不能客气点，真把人家当自家人对待了？】
还不等江知衍开口。
徐舒雅让时文彬去提东西，自顾自拉着江知衍往家门口走。
她连时柠都没管，非常关心江知衍：“好了好了，快进屋，饭都烧好了，这一路上累着了吧？”
时柠站在原地，不受控制地扯了扯唇。
而后，时柠抬脚跟上。
洗完手后，去了饭厅。
徐舒雅今天烧了不少菜，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
等到两个长辈都坐下以后，江知衍才跟着坐下，故作淡定，紧张不表于明面。
徐舒雅看了眼时文彬，传递给他一个眼神。
时文彬愣了愣。
他很快反应过来，从桌底下拿了瓶未拆封的酒出来。
时文彬一边拆着酒盒，一边看向江知衍，笑着问：“对了，小江啊，你喝酒吗？”
闻言，时柠开始慌张了。
这妥妥就是在下套。
徐舒雅向来不让她爸喝酒，平常管的很严，家里连酒都没有，今天却能拿一瓶新的出来，绝对别有所图。
时柠搭在桌上的手收紧，满是害怕地看向一旁。
好在，江知衍比她想象的要会。
男人神色不变，礼貌回应：“平常不喝。”
末了，他又淡声开口，补了句：“只有在工作需要，应酬的时候才会喝一点。”
时柠松了口气。
得到这种回答，徐舒雅脸色松缓了些。
她现在看江知衍，越看越觉得，那叫一个顺眼。
当年也是太冲动。
不然按照现在来看，两个孩子也该结婚了。
徐舒雅站起身，满脸的笑意，招呼着他们先吃饭。
而后，她走过去，把时文彬桌前的酒拿走，将其收了起来。
时文彬：“……”
眼看着到手的酒离去。
时文彬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不说话。
一顿饭吃的时柠心惊胆颤。
倒是徐舒雅，对江知衍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了。
时柠那点臭毛病，徐舒雅都知道。
比如爱吃虾不爱剥虾，爱吃红烧肉但不吃皮，也不能吃太肥的……各种问题一大堆。
徐舒雅有时候都嫌她事多。
但是江知衍会给她剥虾，把肉跟皮分离，一切都给时柠准备好。
那操作看下来，不像是临时就能装出来的。
熟络到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样。
饭后，徐舒雅带他们去沙发上坐着。
徐舒雅端了个切好的果盘，跟江知衍聊了几句后，起身要去收拾碗筷。
见此，江知衍跟上。
收完碗筷，他又淡声说：“阿姨，我来洗吧。”
徐舒雅愣了愣，“哎呦”了一声，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洗呢？”
江知衍轻笑了下：“听柠柠说过您肩疼，我给您买了按肩的器材，等会让柠柠拿出来，您好好去休息会。”
他的嗓音寡淡干净，字字句句间却满是细心。
徐舒雅鼻尖一酸。
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徐舒雅越想越难过，感动之余也心疼他。
谁能想到，在那种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不但没有学坏，还温柔体贴懂礼到这种地步。
徐舒雅摆摆手：“真不用。”
感动归感动，但也不能真让人家洗。
怕江知衍会觉得不自在，她又补了句：“就那几个碗，我随手就洗掉了，你们好好去玩，啊。”
听着两人在那客套。
时柠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电视，随手扎了个水果，塞进嘴里。
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为了能让江知衍快速刷满好感度，时柠出声说了句话。
“没事，就让他洗呗。”
时柠眼都未抬，下意识开口：“反正平常在家，也都是他洗的。”
随着话音落下没多久。
徐舒雅：“？”
时文彬：“？”
江知衍：“……”
一片寂静。
时柠还没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徐舒雅率先回过神。
她深吸了口气，压了压窜上来的火气，故作随意，问：“……你们，住一起了？”
时柠回的很快：“对啊。”
四周的气压瞬间低下。
等到把话说出来，时柠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看向冷着脸的徐舒雅，急忙纠正：“不、不对不对。”
一番狡辩后，时柠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我们，没住一起……”
徐舒雅突然冷笑。
徐舒雅没搭理她，看向坐在那，还没回神的时文彬，朝他吼了句。
“时文彬！”
时文彬浑身一个激灵。
徐舒雅越想越气，指着他：“愣着干嘛？！”
“你！给我洗碗去！！”
眼看着时文彬从视线离去，徐舒雅舒了口气，看向江知衍。
刚刚对他的喜欢，现在瞬间消失不见。
一想到时柠说的话。
看他越来越烦。
但毕竟也不能朝着人家理论，徐舒雅的声音平缓了些：“我跟时柠说两句话，小江，你去客厅歇着吧。”
时柠还坐在沙发上没动。
一切发生的太快，刚刚还和颜悦色，可谁能想到，女人的变脸速度就在一瞬之间。
“时柠，过来。”徐舒雅说完，直接转身上楼。
听到徐舒雅叫自己，时柠急忙站起身过去。
在路过江知衍时，时柠牵了下他的手，拍了拍他，让他别慌。
“别怕。”时柠小声：“爸爸罩着你。”
江知衍：“？”
怕被徐舒雅发现。
时柠没敢过多停留，跟上去上楼。
徐舒雅把她带到了书房，顺手锁了门，隔绝外界的一切。
时柠跟着坐下。
书房内安静无声，过了不知道有多久。
徐舒雅开门见山：“说吧，你跟小江住一起多久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时柠轻声咳了咳，有点局促。
“没住一起。”
她声音微弱：“我刚刚说顺口了。”
怕徐舒雅不信，时柠接着开口：“我们就住隔壁，我有时候会去他家吃饭，所以才……”
这话半真半假。
但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果然，徐舒雅的脸色好了不少。
“那我问你第二遍，你还答应？”她话语平和，接着问。
时柠有点心虚。
时柠故作镇定：“……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真的真的没住一起，妈妈你信我，我很老实的。”
时柠的态度非常好，就差发誓了。
只不过那话说的，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没住一起》
——《我很老实》
倒是徐舒雅松了口气：“那就好。”
“妈妈知道你有分寸。”
“在还没有结婚之前，不许做出格的事情。”徐舒雅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懂。”
-
等时柠从书房出来，时文彬已经洗好了碗。
听说时文彬喜欢文玩这种东西，江知衍特地去陆青书那挑了几个。
都是一等一的高品质，市面上少有。
时文彬识货，坐在那欣赏着，越看越喜欢。
在徐舒雅找她谈话的时候，江知衍已经把她爸收买了。
就很厉害。
时文彬乐呵呵的，高兴之余，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时文彬把玩着核桃，看了身旁一眼。
“那个，小江啊，你会下棋吗？”
闻言，江知衍抬眸。
他谦声开口：“会一点。”
时文彬点点头，看他更顺眼了，完全忘了刚得知女儿有男朋友时，那会的气愤：“行啊，会好啊，那我们现在来下一局？”
见江知衍应下，时文彬看向时柠。
时文彬说：“柠柠，去泡壶茶端过来。”
时柠应了声，转身去厨房洗了茶具，用江知衍买的茶叶泡了壶茶。
等她出去的时候，时文彬已经把棋盘拿出来了。
时柠把茶放下后并没走。
她不放心，索性坐在了江知衍的旁边，一边倒茶一边听他们说话。
时文彬拿着烟盒，落了个棋子，故意问：“小江，你抽烟吗？”
江知衍淡声：“之前抽，现在不抽了。”
“戒了？”时文彬有些诧异，问。
时柠拿起茶壶，指尖轻抵着，在茶盏里倒了杯半满的茶水。
时柠不怎么爱喝茶。
但这个闻起来很香，让人想喝，果然贵的就是不一样。
时柠把杯子放到江知衍手边。
随后，她听到一道寡淡干净的嗓音。
在认真回应期间，提她名字时，还夹杂着宠溺。
男人腕骨处的骨骼削瘦，他修长的指骨节微弯，抵着棋子，将其轻扣在了棋盘上。
随着落子的声音。
他说：“嗯，柠柠不喜欢。”
这一关算是度过。
后来，时文彬又按照徐舒雅的交代，问了很多，无疑就是那些关于工作家庭等等。
比如。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具体都是什么内容？”
——“如果结婚，打算让谁做家务？”
——“我们家柠柠从小就被惯坏了，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这些问题，听的时柠一个旁观者都胆战心惊。
但作为当事人，江知衍很平静，每个问题都回答的很好。
时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她垂在桌下的手，悄无声息地勾向江知衍，跟他的另一只手拉上。
而后，被他拉着十指相扣住。
一切盘问的差不多，最后是最重要的事情。
时文彬装作随口一问：“对了，你父亲最近怎么样？”
“自从他搬走以后，我也很多年没见他了，有空我们两家人可以一起吃个饭。”
这话当然是假的。
就那个爹，谁乐意跟他一起吃饭。
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徐舒雅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现在再提起，无疑就是在试探。
在两人分手，江知衍还没去h市的时候，江父仗着江知衍已经成年，可以不用再履行法律义务照顾他，从这搬走了，甩开这个拖累他多年的儿子。
虽说江父也没怎么照顾过。
除了按时打那几个钱。
时柠父母就是担心，担心那个极品爹，会不会还跟江知衍有联系。
听到时文彬把话说完。
时柠牵着江知衍的手收紧，抬起眼看他。
闻言，江知衍的眼眸垂着，神情不变，只是捏着棋子的手一顿。
男人的嗓音有点低。
“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