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骑马飞驰着了凉,第二天我有些头痛,李成轩说什么也不让我再骑马。只是待在车里,当真有些气闷。
不过,摇摇晃晃间,总算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到了赢州。
我们住在靠近城墙的一家客栈中。走进房间的时候,我不禁一时有些迷茫……不知是不是早有安排,房间里床的对面竟摆了一张软榻,有一道绣工精致的屏风相隔。
一时怔忡,我回头看了看李成轩,他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似是毫不在意。
福伯把我二人的随身物品搬进来后便忙自己的去了。
我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窗外便是护城河,河那边是郊外,有个小村子,远远看去,只见人影点点。
“别再吹风了,一会儿又该头痛了。”李成轩走过来把窗关上。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我有些责备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他只笑笑不语。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公子,刘显拜见!”
“进来吧。”李成轩敛起笑容,略整了一下衣裳。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粗眉大眼长方脸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反身关上门,单膝下跪,朗声道:“属下刘显参见王爷、王妃!”
我微微一愣,原来不是他没有带人出来,而是早先已派人来了。
“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李成轩说道。
刘显谢过,站起身来。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举手投足间却已有一股成熟的男儿气概。
李成轩端起桌上的茶浅啜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王爷,属下无能,尚未办妥。”
看着他二人,我脑中的弦忽然一崩,转身拿起一些行李,走到略远处的屏风后,收拾起软榻来。
虽然不知他二人要谈什么,但回避一下,总是好的。
他们低声谈了很久,我也就不紧不慢地在屏风后收拾了很久。
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软榻上微微发呆。
“你不用回避的。”李成轩走到我身边坐下。
“还是注意一些的好……”我稍微一顿,侧头看向他“刘显是什么人啊?”
李成轩随手拍了拍枕头,说道:“是我的亲信,也是我除了文渊以外最信任的人。自我十五岁进军营起,他便一直跟着我,算算至今已有十年了。”
“文渊?”我疑惑道,“他又是谁?”
“他么……”他朝我别有意味的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是李绶。‘文渊’是他的表字,是我母亲取的。”
“哦。”我应了一声,因着“李绶”两个字,竟又有些不自在。我忙转开话题,问道:“那你有没有表字呢?”
他目光一闪,问:“你想知道?”他的目光里似乎有种特别的深意,我不由得有些恍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似乎隐隐有些无以言表的感觉游离。
他牵过我的手,摊开我的掌心,伸指轻轻划写着。
我随着他所写的轻轻念道:“文……清……”
他一笑,曲起我的五指握成拳,柔声道:“拿好了,可不要丢了。”
“文清……文清……文清!”我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竟刷的一红,“这么巧,竟也是……这个‘清’字……”
李成轩微笑起身,重新牵过我的手,说道:“我们出去逛逛。”
我由他牵着站起来,不由得玩笑道:“怎么不怕我头痛了?”
“你哪里有那么娇贵?”不想他竟戏谑地如此笑言。
我语噎,只得一笑而过。
赢州远比我想的繁华,许是因着正赶上大集,道上行人甚多,摩肩接踵、举袂成云倒不算是夸大其词。商贩的摊位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不留间隙。
李成轩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是怕我丢了似的。
我抬头看向左边的他,“我的手都要出汗了。”
他扬了扬嘴角,手却并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咦,那是……”我看向不远处,急急跑到那个个摊位前,“是面具,好多面具。”
“这位夫人,买一个吧。”卖面具的老妪笑着招揽生意。
“你喜欢面具?”李成轩靠过来。
“嗯,从小就喜欢……”我伸手摘下一个头戴乌纱、满脸堆笑,画得甚是滑稽的面具挡在脸前,“你说像不像?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种。”
李成轩轻笑,佯呼一声,弯腰作揖道:“小的知罪,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