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千百年来皇家斗争中流传下的不变真理,他不想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参与其中。
一是因为:参与此事,便再也不可像之前自己想的那样去明哲保身,相反,他若是输了,他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只是自己死不足惜,那自己真的要去拉上自己的弟弟,一下子便让母亲承受双倍的丧子之痛吗?
二是因为,倘若自己败了,好歹留下一个儿子可以给母妃照应。
三是因为,自己的弟弟从小虽说不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心尖儿上当心肝宝贝般的被宠大了,但好歹也是被护着的,倘若他看见了从下宠着自己的哥哥们是这幅模样,而自己也要对和自己从下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们下手,他又会怎样。
也罢,自己已经知道了人心的险恶,那便好好地护着他吧,至少可以让他永远的天真无邪,或是能让他一直的嫉恶如仇也是件好事。
微兮明鹤知道自己虽不是走投无路,但也是毫无办法了,只能自己去暗中创建自己的势力,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微兮明鹤开始慢慢的开始改变了。他不再对所有的人避而不见,也不是一退完朝便径直走回自己的家中。
之前的,微兮明鹤处世波澜不惊,现在的他确实处世积极融入;之前的微兮月白像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的魏晋士人陶渊明;如今的他更像是李白诗中的“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积极入世的人。
“丞相,近来可好?”微兮明鹤问道,配着这身官服,倒是真说得上是温润如玉了。
“劳烦四王爷您挂念,拖当今皇上洪福齐天,近来身子骨也算是硬朗。”太尉笑了笑。
“好,太尉安好便好,这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还是离不开您的操劳。”微兮明鹤微笑地说道。
“四王爷这是哪里的话,老臣能为这清平盛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也是老臣的福分。”太尉笑着回答道。
“有太尉这般的人,是我朝之福。”微兮月白说罢,顿了顿,“丞相便做我的车一同回去吧。”
“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尉深知,推辞也是无意义的,便一口应下了。
微兮明鹤躬身,坐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太尉请。”
“请。”太尉也不愧是太尉,尽管看到眼前的男人这般谦恭,但也没有忘记他是皇家之人,亦是给足了他礼数。
太尉与微汐明鹤一同坐在马车上,太尉看了一眼微兮明鹤一眼,心里暗暗感叹。自己是看着这孩子在朝堂之上一步一步长大的,他深知这孩子的性子,向来在这朝堂无牵无挂的。现在这样,想必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吧。他的母妃的事,自己也是知道的。本来就不是个得宠的主儿,如今因为这瑾妃娘娘怀了孕,当今皇上也是想着老来得子,对瑾妃娘娘也是更金贵了。
“四王爷,也开始进入庙堂之上了?”太尉默默的说了一句。
“太尉这是什么话?我早在年少之时,便以身处庙堂之上。”微兮明鹤似乎是被人看穿了,脸上有着略微尴尬。
“四王爷,在下已经老了,不过今天,或许明天,也便要向皇上上书乞骸骨了。只是这些腥风血雨,我都不想去经历了。我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臣当真是老了,”。“太尉……”微兮明鹤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王爷,我说过这是年轻人的世界。”太尉看出了他的尴尬,只是半感慨的说了一句。
也不过一会儿,马车便停了,是到太尉家到了。
“那太尉便好生休息,晚辈便不去叨唠了。”向太尉行礼了行礼,便欲转身离去。
“老朽家里来了上好的西湖龙井,不知四王爷嫌不嫌弃。不如来老朽家坐一坐,喝几杯茶再走?”太尉看了,也只是笑了笑。
也不知道微兮明鹤是怎么了,总觉得太尉的笑总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样子。只好出声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妨无妨,荣幸之至。”一边说着,一边将微兮明鹤往正厅方向引去。
压下心中对太尉的行为的不解,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尉身后,却发现太尉并非带他去平常见面的正厅,而是带他去了一个稍微幽静偏远的一处地方。只见这个地方,在花草树木深处,有一塌,有一小帘。在入座之后,太尉立马将这个帘子放下来。
“四王爷可知道,此为何意?”太尉看向微兮明鹤。
微兮明鹤着实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说:“晚辈愚钝,还望您能指教。”
“老夫听闻四王爷生性聪慧,极善古文诗书,那老夫便为你指一个方向,只是悟不悟的出来,还是看四王爷您了,不过老夫对四王爷您颇有信心的。”太尉笑了笑,抿了口茶。
微兮明鹤纵是内心有诸多疑问,也只能说:“还望先生指点一二,但愿明鹤不辜负先生的期望,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尉笑了笑,说道:“四王爷可曾读过王勃的《滕王阁序》?”
“晚辈不才,但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作的《滕王阁序》还是读过的。”
“那便去那里面找答案吧。”笑了笑,太尉竟然慢慢的喝起茶来。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不对,应该不是这几句,再想想,后面是什么?是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对了,徐孺下陈蕃之榻,这是说……
想到此处,微兮明鹤立马起身,想太尉鞠了一躬,说道:“明鹤愚钝,愧不敢当,晚辈知道,这典故,是说陈蕃仍不死心,想聘请徐孺子到府衙任功曹,徐孺子还是坚辞不就。但由于出于对陈蕃的敬重,徐孺子答应经常造访太守府。陈蕃也出于对徐孺子的敬重,专门为徐孺子做了一个床榻,平时挂在墙上。徐孺子来访的时候,就把床榻放下来,两个人惺惺相惜,秉烛夜谈:徐孺子走了,就把榻悬于梁上。这就是”徐孺下陈蕃之榻”典故的由来”。晚辈愧不敢当。您是徐孺子,晚辈却没有做陈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