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赶着回房,怎么还有人出来?难道也是和我一样,来这偷吃的?
我停下所有的思绪和刚才想做的动作,倾听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在我左右晃了晃脑后,刚才的声音都像是幻觉一般,没再响起。
难道真的是幻听?我微皱了皱眉,也许吧。刚这么一想,那个声音又幽幽的传进耳朵:“那我们……”妈的后面竟然又听不见了。
不过相比之前,这次的声音似乎离我近了一些,他们应该是在边说边走,所以我知道了声源在哪里,只是听起来说话的人似乎是在刻意压低音量,好不神秘的样子。
我靠在树上不敢乱动,谁知道这夜里突然跑到这里来的会是什么人。于是我便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却又忍不住好奇,时不时的朝着声源处伸长了耳朵。
“不必担心……小心……”声音越来越近,我因为又要偷听,还要小心稳固自己的身体而无法集中精神,所以也没完全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这次似乎换了个声音,语气上像是刚才那人的主子。
刚一念想,就听之前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这一声果断干脆,又因离我越来越近的距离而变得洪亮清朗。
作为心思并不集中的偷听者,随着说话之人的音量突变,这一声洪亮让我不由的心里一惊,然后身体一个颤抖便猛的失了平衡。
我“啊”的一声尖叫,最后以一声“砰”响漂亮的完成了收尾工作。
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并非所有树下都有青草呈铺,而我就那么倒霉的挑了一株四周草皮极少的果树,所以在我的身体与地面接触时,一阵剧痛瞬间流遍全身。尤其是被凌乱的硬土块磕到的前胸,痛得钻心。
可是还没等我从身上的痛感中反应过来,我的头顶上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的低喝了一声:“什么人?”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艰难的抬眼望向声源处,可还没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一把长剑就直接抵上我微微抬起的脖颈,视线能及之处,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盈盈的寒光!
望着那已经触到我肌肤的剑尖,我已经窜到喉咙的尖叫生生的被卡在喉间,进退不得。天知道我的叫声会不会惊吓到这拿剑的主人,然后一个手抖就直接刺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家伙是哪个,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都应该是先英雄救美把我从地上弄起来才对吧?可是眼下倒好,不但不鸟我,还直接对我剑刃相向。
你妹的,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可是脸上却只能小心的陪着笑,结巴道:“呵……呵呵……这、这位英雄,小、小心你、你的剑……”说着,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想抬手将那长剑拨开。
但话音刚落,手上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那个声音又继续响起:“说!到底是什么人?”说话的同时,长剑在他的手中微微一动,抵在我皮肤上的剑尖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力量。吓得我丝毫不敢动弹,心脏也像是瞬间被人提到半空,然后眼前忽的一阵眩晕,我眼一翻就失去了知觉。
“怎么样,醒了吗?”迷迷糊糊中,隐隐的听到有人说话。
我皱着眉微微睁开眼睛,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前额后,蓦地想起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幕,原本贴在额上的手,猛的伸向脖子处左右摸了摸,还好,没有摸到粘粘的液体,脖子上也没有痛感,那就是说没有伤口。
呼……确定自己的脖子以及一切没事后,我才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的被那把剑给吓晕,但是那时的情景也不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如果没有晕掉会是怎样,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你醒了!”就在我暗自庆幸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想起。而也是因为这个声音,我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一站一坐的男人,而且,这里也不是我的那个柴房。
那,这里不是柴房,又是哪儿?
疑惑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源头而望,一张清朗俊美的脸映入我的眼帘,眉目含笑,嘴角微扬。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十分老练的男孩,他的左手牢牢的握着一把长剑。
“你们是……”晕倒的原因让我对面前两人的来历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是为了确认,我还是犹犹疑疑地开口询问。
“刚才在树林里,你从树下掉下来,摔晕了!”俊男微笑着向我解释,一句话说得我脸上好不尴尬。
但是比起掩饰我的尴尬,我想更重要的是——
“那个,刚、刚才……我只是、只是到果林里偷几个果子吃,我真的、真的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我保、保证,我、我发誓!”一通急忙慌乱的解释,搞得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的话音刚落,站在俊男身边的男子就做拔剑之势,脸上一副与我不共戴天的模样。我满脸惧意的望着他,心中却不屑之极。靠,以为有剑我就怕你呀?妈的古人真烦,动不动就拔剑,搞得人家不知道你会武功似的。
不过他的右手刚握上剑柄,他身旁的俊男就朝他扬了下手,将他的动作扼杀在了准备状态。
俊男依旧一脸微笑的望着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解释,又或者他觉得我有没有听到并不重要。
看他不说话,又适时阻止了随从,我才稍微的松了口气。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我小心的开口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不打扰二、二位休息了!”
开玩笑,这种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更何况那个小年轻对我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妈的,我才听到了几个字,用得着对我这个态度吗。至于那个美男,虽然脸上笑得若无其事,嘴上也没说什么,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为今之计还是走为上策最为安全。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翻身下床,僵硬地朝着房门挪去。
看着我移动的身影,美男并不阻止,也不出声。我忐忑的挪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刚要准备拉门时,美男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我直接转身过来,后背死死地贴到还没拉开的门上。
他说:“在下慕紫英,冒昧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我心说,你妹的,我又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干嘛突然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出声吓人,还问我名字,难不成还想日后寻仇?
不过想归想,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嘴上还是很老实的应着他的话:“我叫凌青。”说完,想着我解也解释过了,大名也报上了,这回该让我走了吧。
可谁知那家伙像是故意要和我做对似的,我刚要转身,他那好听却让我心怯的声音又继续说道:“原来是凌兄弟,恕紫英冒昧,若是凌兄弟不嫌弃,紫英倒是想和凌兄弟交个朋友!不知凌兄弟意下如何?”
嘎?交朋友?和我?
我伸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睁大眼睁望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要和我交朋友?”不是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公子,你——”不仅是我意外,连他身边的跟班也很意外,而且那表情、那语气,分明表达出了意外之余的坚决不同意。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紫英给打断:“焉琪!”
一声轻喝,小跟班便不再说话,只是一脸不爽的看着我。我虽然不知道慕紫英的用意何在,不过看到小跟班被喝,心里忍不住感到一丝痛快,所以很是不屑的回敬了他一眼,然后又讪笑着转向紫英:“慕、慕公子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紫英直觉,似乎与凌兄弟有种莫名的缘份,所以才会如此冒昧,若是凌兄弟不愿意,紫英也不会勉强。”他说话时,始终含笑。
我心说,这是什么破理由?男人也讲究直觉?不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就不小心偷听的事,人家都不再跟我计较,还要和我称兄道弟,那我又怎么能抹杀了别人的……好意,暂且算是好意吧。
想着,我便嘴一咧:“谢谢慕公子这么看得起我,那、那我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了一会儿,才算勉强把这句话说得通顺。
慕紫英听罢,似乎十分满意我的回答,笑着说:“应该是紫英倍感荣幸才是!”从头到尾,在他所有的谈吐间,他温文尔雅的气息随时可见。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朋友是交了,不过这朋友究竟什么人还不清楚,所以还是先走为妙,于是我又陪着笑,趁机小心的问道。
“当然。”他笑着朝我点点头,又侧目吩咐那个小跟班说:“焉琪,送凌兄弟!”
“公子——”焉琪似乎很不乐意,忍不住低唤了一声,慕紫英却不理会他,仍道:“还不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房间就在后面,我识路的!”朝他摆摆头,一个转身拉开门就跨了出去。暗自呼了口气,真是麻烦,有礼是好事,不过礼周到只不过是一转身的事情还要麻烦别人,那就有点让人受不了了。
出了门,我是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