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眼前薄薄的一张纸,试图看穿写字人的心声。奈何我一介凡夫俗子,实在难以透过表象看本质,直抵写字人的灵魂。特别是它有且只有一句话,“今日午时一刻清风寨后崖见”,落款更是简单,就俩字——梁寅。
如此不规范的一封信,让我很是无语,看来很有必要去告诉梁寅什么才叫做一封真正的信,他这样写,伤了一封信的尊严,试想,只有几个字的信如何在其他洋洋洒洒几页纸的信中立足?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收到信的纠结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是心满意足的开始喝着伊人馆特制佳酿女儿红,这女儿红可不是普通的女儿红,是我耗费了不少脸皮从红姨那里蹭来的。据说这是我们那位古板李县令与红姨在十一年前准备喜结良缘时埋下的。
可谁能想到,十一年后的今天,酒已经愈发香醇,只是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乱成一团麻的绳子,看了就让人头痛。这不禁让我想到我那被休的相公!
休了梁寅已有半月有余,这期间并没有再见到梁寅,只从整日往伊人馆跑的祁飞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什么三哥和子灵姐姐整天呆在一起,真是一幅优美风景画;什么子灵姐姐给三哥亲手做了饭,三哥感动的泪流奔涌;什么祁心整天找他的茬,他决定要好好学武,一洗前耻……
梁寅没来找我实在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本来想着即使做不成夫妻,但凭着我洒脱不羁、侠女般豪迈成全他俩的行为,总能赢来句谢谢的,可谁知连个屁都没有,害我一度萌生了想要写封信给陈国王侯,举报其女人不检点,但奈何前几日我一直处于醉生梦死状态,便只得作罢。
后来又觉得梁寅不来找我实在是明智之举,因为我觉得所有的潇洒已经在这几日超额用光了,保不齐见到真人就真的将他们剁成肉泥了。
后来又过了几日,连看到祁飞都觉得潇洒余额严重不足了,便警告了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他泪眼汪汪的将我望着,颇有些可怜样,但谁叫我是一个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且极端记仇的人,便果断的挥手将他赶了出去。导致一直跟在祁飞后面的那个清秀小太监见到我就像见到了仇人一般。
是以这几日我便窝在伊人馆有些“蛋疼”,红姨很好心的提醒我,貌似我没有这个功能,我便只好从善如流的将“乳酸”挂在了嘴边。红姨抽搐着嘴角想将我赶出去,奈何有钱的是老大,我虽然休了梁寅,但不忘发挥土匪本性,从他的书房里顺了不少银两,嗯,这样说有点对不住那些尖叫着让我花掉的银两们,我顺了够买一座城的银两。
我优哉游哉的在伊人馆里寻找着生命的意义,红姨和我讨论了半天,觉得我通过祸害她的佳酿,蹂躏她的姑娘实在不是一个寻找心灵之路的最佳方法,并指着外面的天空说道,走出去就会发现另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在她苦口婆心的教导下,我豁然开朗,果断选择了另一条建立信心、寻找生命意义的高级道路——挖八卦。红姨扶着额头,表示和我这人没法交流,觉得被我气的有些早死的征兆,便去床上躺着等死。我觉得很无辜,但又不好告诉明白的告诉她脸色愈发红润,又不像回光返照,十有八九是发福的前兆。
我觉得她一时半会儿想死的心可能不能达成,便忽略她开始我的挖八卦大业。第一个目标便锁定了时不时出现在伊人馆角落的李县令。话说这李县令也着实有些恒心,几乎天天都来这伊人馆待上整晚,却从不找姑娘相陪,只呆呆的坐在一旁,拿眼睛死命的盯着红姨。
然后第二天又化身成为古板严肃的李县令,开始在府衙为民伸冤,或者为张大娘找小鸭子。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关注的是,他需不需要睡觉恐怕要成为一个千古谜题;以及李县令那位夫人倒是让我心生怜悯,在如狼似虎的年纪守了活寡。
因为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李县令从伊人馆回府梳洗只需一刻钟便去府衙办公,如果要在这一刻钟脱衣服、做某项运动、洗漱、穿衣服、吃早饭、和门前看门的大爷打招呼,实在是有些赶得慌,当然,不排除李县令在某项运动上以速度取胜。
架不住好奇心,我委婉的向红姨表达了我的疑问,红姨再次卧床不起,觉得和我讲话实在是有辱她的人格。她这句话让我开始担心她的记忆问题,她貌似忘了自己是老鸨,节操什么的早已经碎了一地,而且还被人来人往的过客踩得连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