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泡杯枣茶吧!”高慧没有说什么,闪着眼花的眼,便躲进了茶屋。茶屋其实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许多泡茶,咖啡,奶粉,以及做冰棒用的东西,当然,还包括电冰箱,微波炉,烤面包箱之类的电器。
双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氽青的确很期待高慧的枣茶,上回一品,下肚余日,仍旧回味。“你去吧!”转眼,看向四周的墙壁,有些脱落了,这房子是该装修一下了。不过听说高敏要订婚了,这样,他们的新房在哪儿?
好像高家人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如果他不去夸张的考虑的话,他想也许新房就在高敏的房间里吧,这家人看上去也不是富裕人家。怨不得她会那么比低自己,甚至卑微。原来是金钱在衡量。
枣茶端过来时,还冒着热气,高慧叮嘱他,“烫,慢着点喝。我们到院子里去吹吹风,到时候茶不那么烫了,你就可以喝下。”她打开帘窗,前边院子是有很大,但都是土地为席,草木为盖。依稀朗朗的种着几棵树,树上了不结果实,估计是纳凉用的。
氽青找到个藤椅坐下来,躺着,睁眼看天空,“今晚还有星星,有多少年没有看过星星满天了!”他似乎对这个发现比较热衷,大概是真的如他所讲。
这天空上闪闪亮亮的星星,漂亮至极,是许多女孩心里的梦。
“那我今天还做了一件美好的事情。”高慧也抬头望天,满天星如同一个个的祝福,把她的心里填得满满的。
“是的,你要是像我这样,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多星星,或许你也会感觉到幸福。”原来幸福仅仅只有这么简单,不是依靠别人的心,也不依靠金钱的存在,而仅仅在于人的内心。对一样东西的热爱,到了极致,而拥有了的时候,人就会感到特别的幸福。幸福到,哪怕天上下冰雹,她仍然可以笑容满面。
从来不觉得生命中有那么幸福的人,今天真的感到幸福了。高慧也一颗一颗的看着,眨着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每天夜晚都会数着星星入睡,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我身边有很多朋友,不过她们大多数没有把我当成中心,因为我那时候也很丑。”那是童年的事了,身边的确存在过几个朋友,可是她们都离开了她,到现在也没有再见到过。
她总是这样想,也许人生就像一个个的图形,每个人与别人的集合点,永远不那么美好,人只是在不断的相交后,相离。然后永远的成为怀念,而如果有些人连怀念都不存在的时候,就成为了心里的悲伤,一点一点的,在你的心里落根,然后发芽,开花,再枯萎,直到你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办法想起来。这就叫遗忘吧!
氽青拿眼正视她,“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把自己当成丑小鸭,你也会变成天鹅!”他说的时候,眼神非常认真,可是脸上还挂着笑意。他是不想打击她罢了吧,她这样猜想着。
“好吧,我不把自己当成丑小鸭,我就不是丑小鸭了。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一个故事掩耳盗铃,我觉得真讽刺。”高慧面对这个问题,她愿意正视,而且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当一个人,愿意直视自己的短处时,她总是会想着寻找另一个长处来掩盖自己。因为人,没有学过放弃自己。世上根本没有人会自暴自弃,除非那个人有抑郁症。
笑了起来,“你就知道拿些寓言故事笑话自己。”氽青从来没感觉到,高慧原来自卑的语言,也能说得这么可爱。估计像高慧这样没有颜值的女孩,多少会在生活里拼搏。这便是上帝在关上你的一扇窗时,总会打开另一扇窗的说法了吧。
但愿,上帝,此时看见她。
“好吧,茶凉了,赶紧喝吧!”高慧递过来茶杯,氽青接过喝下。
一口气喝完的,氽青有说不清楚的想说这茶好喝,可是话到嘴边,他就停顿了。他突然说道,“你泡茶的技艺的确很好,如果有时间,我下回还要来找你喝枣茶。今天不早了,你早点睡下吧,明天工作会很忙,我相信你一定能挺住!”
氽青起身,背影在月光下闪闪亮亮,身影随斜,好像许多光芒照在他肩上,发上,看见一个童话里的王子,走远一般。闪了一个眼,高慧才发现她看错了,于是在心里痛骂了一句,这都是什么,还有闪眼睛的。
“氽大,再见!”
“晚安。”
氽青的车消失在黑夜中时,天上的星星似乎也隐退了不少,这一切当真是高慧的错觉,因为她已经不会再对欣赏到星星而感到幸福了。那个年纪的确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是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越多,希望更多,而养成了无法使自己幸福的毛病。
这大概就是庸人自扰之。
第二天很早,高慧就醒了,家里仍然是锅碗打的乒乓响,揉着太阳穴,她骂骂冽冽,“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芝士在忙着清理厨房,“高敏就要结婚了,这家里也要收拾一下了,房子你爸也说要粉刷一遍,另外再添置几样像样的家具,不能太寒碜了人家双子。”
努了努嘴,高慧换好了衣服,跑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她也把盆杯捣得乒乓响,好像是一场英勇军进行曲。大家都忙,高敏还在床上打游戏,她不禁骂了声,“高敏!你不可以做点有营养的事情吗?”
这话把高敏说的直挠头,他停下了手里的游戏,冲屋外的高慧喊道,“姐,你要上班。我又不用,我不玩我干吗去?”
看着高敏,哼了哼。高慧收拾背包,出门前再次叮嘱高敏,“玩物丧志!”
芝士别过头,对高敏说,“别听你姐的,玩几天算什么。”
高敏摇摇头,这娘女俩,为他的事起了矛盾,可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关上游戏机,对芝士说道,“妈,您说错了,姐说的对,我不玩,玩物丧志。”
芝士马上撒开脸来笑,“这就对了!你总算明白妈的用心了。!”
双目瞪舌。高敏这才知道,原来芝士的教育方法,是这样的。咬了咬唇,高敏穿衣起身,“我到院子里纳凉去,早饭都没吃,我和爸都饿着呢!”
“快好了,在清理厨房!妈这就做面条给你们吃。”芝士忙的七荦八素,昏头昏脑的胡乱应道。
高慧出门才几分钟,便等到了去城区的公交。原来报社是有班车来接的,但是前段时间,氽青住院,班车司机家里又有事,所以请假了。
这样也好,坐公交还省人力。幸好的是,报社里的记者和编辑们,都住在郊区内,搭公交方便的很,就连高慧这个住郊区的,也能很方便。
上了公交,高慧琢磨着,等会儿在报社,氽青会安排什么样的任务。报纸改革,最忙的不是记者,而是编辑和印刷部。可昨天,他明明有说,工作压力会相当大。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大抵今天开始,是要忙碌一阵子了。
半个小时之后,高慧到达办公楼楼下。乘坐电梯时,遇到山塞。“hello!高慧!早!”高慧看见他,回了句,“你好,山塞。早。”
山塞不忘打趣她,“哟,休息两天,吃胖了啊!约会了吧!”
高慧哼了哼鼻子,笑道,“你瘦了,得相思病了啊?”
山塞鼓着腮帮子,没见过这么辣的,开句玩笑都呛死他。“对不起啊!”他还是好脾气的,对同事尽量相让。
“这样啊,看来不是相思病。”高慧应了声。看了一眼山塞,一件衬衫,月白色。一条西裤,黑色。一双皮鞋,黑色。的确是打扮的人模鬼样的。
山塞连忙接话,“是是,高慧姐说的对,不是相思病。”他摸一下额头,上头有冷汗。
高慧不再说话,电梯已经到了二十层。山塞让她先出来,她也就不让了。
八点整,所有报社人员都到齐,在氽青办公室开会。
“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报社面临着什么,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将会是最忙碌的时间段。记者一天要跑十个采访,编辑要忙着改版和重新定位新闻爆炸点。印刷部要做好几张样报。好,现在开始,大家忙去吧!”氽青的话说完,所有人倒吸一口气,这假期果然不是那么好休的。这么多任务,mygod!
上个月,高慧把记者团队都带出去了,大家伙儿都从她的采访经历中,多多少少的学习到一点东西。看见大任在前,各个都奋勇直前,带着录相机,单独出门。
新闻点资料在手,她看了看。一天十个采访,上午五个,下午五个。这样要忙一个星期。果然是非常累。二话不说,跳上公交车,一群记者就这样消失在了楼底。
刚才她们还抱怨着,可没有人放在心上,都觉得不过是一场锻炼,好好拼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