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是该多花费一些时间,多钻研钻研,不然爱好就永远只会成为爱好,而不是特长。美术老师走开之后,她又拿起橡皮擦,使劲的在上面涂改着,当卫蓝再次出现在她身边时,她已经将一幅画擦的差不多了。
她边擦的时候,眼眶里闪着泪花,她是在为不争气的自己而伤心。
他走过来,看见她把画擦掉,赶忙抢过去,“不许擦,你不喜欢可以送给我。这画多漂亮呀!”他说的是实话,高慧的画十分精美,令人看了以后,不说花漂亮,只说画技好。
可是,她明明知道这画没什么好,又抢回去,说道,“这画的不好,你让我擦掉!”她继续拿着橡皮擦,擦干净,直到一丝痕迹没有。
她的眼里的泪花,投入他的眼睛,他不知道她哭什么,只好任由她擦去,“我又画坏了,你能再借给我一张素描纸吗?”她从底下,抽出来一张,再次送给他。
他看她还在伤心,不肯离去。“你别哭了,画这么好看还哭?”他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要是谁伤了她的心,也保不准了去。
可他无心知道谁伤了她的心,因为他只把她当成一个同学。
她擦了擦眼泪,拿起铅笔,继续画。这一次,她开始注意柔毛的勾勒,以及花瓣的大小,她想,芳老师教会了她怎样把菊花画精,她一定要好好画,直到把画的成绩提到更好。俗话说,不求最好,只求更好。人生无止境。
后来,芳老师走了一圈,又回到她身边来,又站在她身后,看了大半个花形成,对她说道,“进步很大,老师很看好你,加油!”她轻轻的笑着,俺如一朵花开。
这一回,芳老师再没有说她哪里画的不好,她很开心的勾线,画阴影,再把花瓣的形状画至盛开的样子,“你可以拿水彩把这幅画点出来。”
老师的意见很管用,她马上将水彩调制好,一幅菊花图就跃然纸上。她想,任何成功的背后,都有过失败。不然怎么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刻苦乃失败之敌呢。
卫蓝再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把画勾完了,他是来看她的画的,因为她明明画的很好,却全部擦掉重新画过。高慧看见他时,已经把水彩填完,“你的画呢?给我看看。”
这边芳老师走过来,看见她的水彩画了,对她说,“这幅画我收走了,准备在明年的画展上用来展览,你要继续努力。”她有如听到一首动听的曲子,旋律欢快的令她陶醉。
听到芳老师这么说,卫蓝这才知道,高慧为什么要擦掉画,重新画过了。他有些开心的对她说道,“我画完了,你快看,这茎它直了。”
看着这朵卫蓝画的,不太像样的菊花,高慧给予的评价很高,“很好,比你之前的要好很多吧,能有这样就不错了,真的。”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她想,如果她鼓励他努力学习画画,也许是将他送入一个失败的谷底吧。因为他好象对画画并没有兴趣。
看着高慧那么美的画被芳老师收走,卫蓝眼馋的看着画,低头看自己的,有些喃喃,“这简直是苏杭背离,无底黑洞这是。”一旁的高慧低声笑起来,捂着嘴,觉得卫蓝的差劲,也太可爱了。
她捶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别计较了,以后好好画就是了。让我看看你其它的吧?”她很想知道,在他重新画过六回的那些被他摒弃的画稿,究竟是怎样的难以入目。
果然,一茱茱丑陋不堪的菊花出现在她眼前,她很想说,这要是不写明菊花两个字,这还有没有人能够认出来它就是菊花了。她才觉得,画画非一日之功。
“很难看吧?”卫蓝很有自知之明,这花不丑,他能重新画吗?“我可不像你,画的那么好还要擦掉去,我要是有一幅那么好的画,我想我妈一定会裱起来,然后挂在墙上的。”他那么自信,他的母亲竟是这么的爱他。
想了想芝士,高慧觉得她的母亲对她的爱,不是这样的。芝士时常会叮嘱她,多穿衣服,别着凉了,吃饭要吃饱,别饿着肚子。没事多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穿。这些生活上琐琐碎碎的事情,总是会在不同的时间上,由芝士的嘴里,通过这个手机,传达给她。
她想,于众多孩子相比,她还是幸福的。至少她的幸福这么温馨。
“那你就争取画一幅好看一点的。”高慧指了指其中的一幅画,“这个花瓣的形状画的不好,一看就知道不是按照景物画的,你胡乱的呢你。”
卫蓝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夸张,“你还真知道啊你!”他以为他不说,没人能发现呢。
她轻轻一笑,把画稿还给他,然后冲他一撇眼,“下次记得把素描纸还我!”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卫蓝想。
“我还你就是了。”卫蓝收好七幅画,然后踩着下课的铃声,往教室走去。他想,谁叫他不会画,画画浪费这么多素描纸。他活该!
高慧跟在他身后,喊道,“你别生气呀,我告诉你呀,菊花煎水能够治好流感病毒呢!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呀!”他应该不知道这些吧,她追上前,刚好在他身边,与他并排齐驱而前行。
他初次听到这个说法,因为他家里就种着许多盆菊花,“真的吗?我回家让我妈煎水喝。”他煞有介事的说道,他母亲要是知道这个,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没病也要煎水呀,这是治病用的。你也真是的。”她就不知道,他是这副性格,有什么事情赶快想到马上做,连头脑都不需要开动一下的。
“哦,对,还有什么其它的功用吗?”他感兴趣的是,如何让他的母亲高兴一点,好让母亲为了他而感到幸福。
她想了想,说道,“还能预防钩端螺旋体,不过这种病很少见,你当我没说过。”她回忆起书上所写,依稀记得是这么个病。
“也对,这句相当于没说过,我听不明白。”卫蓝走进教室,高慧看一眼窗外,还是有许多菊花开放,这个时节,是夏菊盛开的季节,它也叫五月菊。
她轻轻笑了笑,抬头,撞见他的眼睛,一见深潭如底,她有些怔神,一会儿缓过来,她才惊觉她已失神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