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一瞬间，冥夜衍口吐鲜血，踉跄地倒退了许多，那双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
季慕泠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隐隐若现的冰蓝色和火红色交错在一起，力量大得惊人。
仇汐鸢亦是错愕地看着挡在了自己面前的季慕泠，脑海中猛地闪过许多画面，让她痛不欲生。
“泠儿……”冥夜衍捂住胸口，不敢相信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却因为气血攻心，再次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季慕泠慢慢地抬头，看着不远处被自己打成重伤的他，心没由来的抽痛。
“我，到底，是什么人？”季慕泠握紧了双拳，轻轻地喃喃道。
冥夜衍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收起手中的灵火，勉强地站起身来，踉跄地往回走，“退兵。”
“少主！”
那些拿着各色各样武器的人眼看着自己的军队就要获胜，却被这样一个女子破坏，自然心里不爽快，想要杀了她。
“谁都不许伤害她，有什么事，我顶着！”冥夜衍冷冷地扫过那个领头人，停住了脚步。
冥族大军一点一点地往后退，虽心有不甘，却不敢不从。
直到他们都退出了边界，冥夜衍才摇晃着身子往回走。
这都是我冥夜衍应得的，是我，负了你。
龙族大军上前将痛的昏迷的仇汐鸢拖走，而在隐秘处观看的不夜族也带走了谦彦晞。
顿时，偌大的一片土地上，仅剩下了季慕泠一人。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冥夜衍拖着自己的身子离开留下的一条血路，心好痛。
“为什么？我知道由衷的想要帮那个女孩子而已，可是为什么我会伤他那么重？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季慕泠好想大哭一场，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
才发现，她再悲伤再痛，都哭不出来。
一瞬间，她有好多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自己没有眼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自己，不是普通人类吧？
师傅，你在骗我。
“慕泠儿，”烟云慢慢靠近蜷缩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季慕泠，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和淡淡的忧伤。
季慕泠猛地站起身来，踉跄了两步，眸子里带着恨意，“师傅，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心好痛！”
烟云趁着她发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师傅只是不想要你再涉及那些事，不想让你再受伤，就这样快快乐乐地和师傅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不好吗？”
季慕泠别过脸，握紧了拳头，那灵火被她慢慢收起，那浓浓的悲伤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看得烟云心疼。
季慕泠甩开了他的手，语气有些淡漠，“师傅，让我再冷静一会，我们等会就走。”
“好，”烟云任由她离开，他知道，她一定会跟自己走的。
季慕泠顺着那血迹一步一步向冥族走，而那些刺眼的血，让她心疼，很疼。
还未走到冥族族门，冥夜衍便支撑不住自己，倒在了地上，微弱地呼吸着。
“泠儿，你是要之我于死地吗，这次若不是茗玳的护身甲，我早就葬身于此地了吧……”他悲伤地闭上了双眸，恨不得在被打到的那一刻就死掉，那样，他就没有机会看清是她，没有机会悲伤。
季慕泠跟随着冥夜衍的步伐，很快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他。
就在她要上前去的时候，便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跑了过来，她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小豆丁，小豆丁，你醒醒啊，”茗玳扶起他忽然就哭了，若不是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在，她就要以为他死了。
季慕泠看着这一幕，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握紧了拳头，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悲伤的画面，可她却觉得那是很幸福的事情，从心底的感觉。
而这细微的一切，出神的她都没有发现。
不管是失忆亦或是没有失忆，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他。
季慕泠就要离开的时候，茗玳忽然警惕地往这边望来，“谁！”
想要离开的季慕泠冷笑了一番，嘲讽道：“你们的敌人，但是现在，我不想要你们的命！”
茗玳听到这声音，僵住了身子，错愕地看着那个渐渐离去的背影，轻喃道：“季慕泠……”
你当真要杀他，他不是你最爱的人吗？他没有背叛你！
茗玳很想大声呼出这一切，可是她却听不到。
季慕泠悲伤地闭上了双眸，完全褪去了那是稚嫩的气息，对着不远处的烟云道：“师傅，走吧。”
此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