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置你于不顾，我将你伤到千疮万孔，你会如何？
我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啊……
季慕泠冷冷地看着冥夜衍，一丝手软的意思都没有。
为了保护回眸，她可以将这个不清不楚的男人杀掉。
哪怕自己曾经在乎过，很在乎过。
但是，不记得了，他伤害自己，他想要自己死，那么自己为了保全自己和现在想要保护的人，杀掉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她的手中已经燃起了冰蓝色的火焰，有些诡异。
万年孤魂‘引’不过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人罢了，他甚至，连冥夜衍的灵火怎么用，都不知道。
又怎么会打得过如今的季慕泠？
只会用蛮力的他，唯一强大的，便是灵魂的对战。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引’勾了勾唇，冷笑道，手中那来自灵魂的火焰，一点都不亚于季慕泠手中的灵火。
毕竟，他们都活了上万年。
季慕泠腾空闪过他的猛攻，勾了勾唇，决定不采用强硬的方式与他对打。
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量都是有悬殊的，更何况冥夜衍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季慕泠快速地冲过去想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狠狠地用掌风打开，让她不得不后退好几步。
引快速地拽住季慕泠的小腿，快速地转动着。
季慕泠在狂风中艰难地用另一只腿勾住了他的脖子，再全身运气。
就在季慕泠运气的那一刻，引放开手，狠狠地将她丢开。
可是季慕泠哪里是这么容易打败的主儿？
原本勾住了他脖子的脚狠狠一蹬，整个人不但没摔反而飞了起来，已经运好的气集中在手心的灵火上，狠狠地击在冥夜衍的身上。
引踉跄地倒退两步，趁着季慕泠在攻击他的时候，反手就是给了她一掌。
双双负伤。
可是，还没有完，今日若不打出一个你死我活的状态，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只是，在底下已经醒来的回眸却是紧皱眉头，哪怕季慕泠锻炼得再厉害，在体力上也不会是冥夜衍的对手，这场战斗，绝对不能耗！
耗了就必亡。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上去帮忙，甚至连喊住她的能力都没有，因为他自己，全身都是麻痹着的，一旦被发现，只会拖后腿。
回眸已经不再是回眸了。
墨沫闻声而来，看着战斗中的季慕泠和冥夜衍，捂着嘴巴抽泣着。
她始终没有看见回眸，她为了什么呢，都是为了回眸罢了。
“大叔啊，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那我就帮着你帮她一把，好了，”墨沫哭着哭着便放下了手，笑了。
看着冥夜衍破绽百出的出招，看着原本处于上风的季慕泠因为体力问题慢慢变成了下风，她握紧了拳头。
大叔，如果是这样，你能不能记我一辈子？
夜炎默默地跟着冥夜衍的灵魂，看着他来到一个山洞。
那是一个雪山，而这个山，貌似有些熟悉？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干脆不再猜疑，直接出现在他的身后问道，“这是雪山吧，上次你派她任务的地方。”
“找雪灵，”‘冥夜衍’早就知道他跟在身后，却一直没有戳穿，“雪灵会有办法的，帮我恢复力量，身体暂且可以放一放，但是这灵力，不能丢。”
噗！
倒是冥夜衍这话引起了夜炎的笑，“灵力，你早在布下结界那一刻牺牲掉了，你去哪里找？”
“……”‘冥夜衍’没有说话，即使如此，但是他是知道有办法找回来的，不过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已。
“你真的要找？”夜炎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再开玩笑，“我知道雪灵在哪里，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怎样都要抱住雪灵的性命。”
“我尽力，”‘冥夜衍’不敢说百分百能抱住那小雪兽的性命，但是他或许能够尽力。
夜炎停住脚步，没有再向前，尽力并不是保证雪灵的安全，他不能冒险。
“那你另外想办法，我不能拿雪灵冒险，”夜炎脸上满是严肃，说明了雪灵的性命比‘冥夜衍’的值钱！
‘冥夜衍’简直就要疯掉，没有灵力的他也没有了那种能力，有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是没用的，毕竟夜炎跟了自己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倒是说说那雪灵的性命怎么那么矜贵？”
“雪灵的身上附着季慕泠的母亲的灵魂，我不能让你伤害她，”夜炎直白地说了出来，毫不忌讳，因为若是冥夜衍有任何的动作，他都能随时了结了他。
倒是冥夜衍勾了勾唇，摆摆手说：“我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说有雪灵在才能帮助我？”
“那我更是不能让你去，她连她女儿的面都没有见过，我不能让你伤害她，”夜炎的语气里满是坚定，就算是以前的冥夜衍都不一定能逼他说出，更何况是现在的冥夜衍呢？
“你不帮我，季慕泠就要死掉，”‘冥夜衍’直白地说出了后果，他相信，在龙烟儿的灵魂和季慕泠之间，夜炎会选择季慕泠，“更何况，龙烟儿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一部分灵魂也不过是念想而已，根本不足以复活，你又何必？”
“她不会死的，”夜炎笑了笑，依旧不肯带冥夜衍去见雪灵，“我是预言师，季慕泠不会死的，她是命很硬。”
‘冥夜衍’沉默了，若是季慕泠真的不会受到伤害，他不要那些灵力，好似也无所谓了。
毕竟，曾经的天下他已经不在乎了，在他放弃掉一切灵力只为了创造一个异世给季慕泠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乎天下了。
就算季慕泠不记得他，恨他，他也无所谓。
曾经冰火两老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他猖狂地说过，天下和美人都要，可如今，他明白，很多事情不能两全。
他相信自己会选择季慕泠，却没想到最后悔选了天下，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会让她看见她母亲的，所以，我不能带你去伤害她的母亲，比起逆天行，我更怕她恨我呢，冥夜衍，你可以说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我足够爱她，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好好爱她，可我也不过是你的替身，”夜炎苦笑着，但眼神里的坚定是不会移动的。
‘冥夜衍’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他的确不能拿季慕泠的母亲的最后一丝念想来赌，不能拿它来赌自己的力量，那不值得。
如果她真的能平安幸福的话，自己不插手，也是无所谓的吧？
“不去了，你帮我想办法慢慢恢复吧，抢回身体也是需要做抗争的，万年孤魂，灵魂力量那么强大的人，抢不回来怎么办呢？”‘冥夜衍’微微笑着，打趣道。
夜炎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一直以来，冥夜衍都是强大的，冷漠的，理智的，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可如今，他却笑得如此真切。
也许，冥夜衍在他们面前展现的并不是真正的他吧。
“夜炎，我还是想见一见龙烟儿，”‘冥夜衍’忽然道，“如果季慕泠身上的诅咒能解开的话，她就能幸福了呢、你愿意吗，带我去。”
夜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他并不知道冥夜衍是否真心，如果得不偿失，那他必定要后悔莫及。
“你真的一点力量都没有了么？”
“若你不信，那你就带我慢慢提升能力吧，不过我想你去问一下她的母亲，诅咒如何破解，她很痛，很多年了，”冥夜衍都是知道的，她每一次发病，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
夜炎并不能相信‘冥夜衍’，勾了勾唇，道：“那你就自己在这里吧，要么出去逛逛也可以，但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吃了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把你救出来罢了。”
说完，夜炎便消失在了冥夜衍的面前。
只见‘冥夜衍’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又安静地坐下，默默不语。
只是在他坐下的同时，好似有什么气体正在围绕着他旋转。
“小雪灵，雪灵儿，”夜炎站在最高处，轻轻呼叫着。
继而便进入了梦乡。
如今，他只能在梦里见到雪灵，并且只能在梦里与雪灵谈话。
因为被冥夜衍，噢不，是万年孤魂‘引’统领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混乱，雪灵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嗷呜~”雪灵亲切地蹭住了夜炎的腿，还舔了舔他的手，呼唤他醒来。
倒是夜炎转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到了这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嗜睡，没有办法，毕竟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小雪灵，我想见一见你的前主人，”等到雪灵喊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夜炎终于醒了过来，严肃地开口道，“我想要让她救你的现任主人，你也希望季慕泠回来陪你的是吧？”
“嗷呜……”雪灵犹豫了一会，点点头，整个兽体都变得虚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