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响的前一天晚上，天空突然风雨大作，公孙晔心烦意乱，甚至连吃饭也难以下咽。
嫁衣知道公孙晔此时心情焦急，看着他伫立窗前久久不动，眼神凝望暗黑的天空，仿佛要看出什么玄机似的。夜深了，雨滴“啪啪”不绝于耳。而公孙晔似乎并没有察觉。
天气突然变化，连空气也变得冷漠异常。嫁衣也隐隐觉得身上传来阵阵的冷意，她拿出一件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公孙晔的身上，公孙晔终于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转身看着嫁衣，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天也晚了。”
“看你心事重重，是担心明天的战斗吗？”
公孙晔点了点头，嫁衣果然聪慧。他看了一眼嫁衣，喃喃道：“明天，明天就是生死决战……”
“你为什么非得和画舫约战呢？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未必见得就输给他们啊？”
“我当然知道，可是画舫也非等闲之辈，这场战争本来就只是一个阴谋，然而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只有将计就计，让这场战争不再延续下去。”顿了半晌，他又接着道：“只是……”
“你是担心明天会有很多人无辜牺牲吧！”嫁衣并不隐言，直言不讳。
“是啊，明天一战，画舫的军队并不是散乱的乌合之众，而我们的军队却也是一支强军，两路相逢，势必又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战。这场交战，到底能剩下多少战士？”公孙晔的话中尽是颓唐之气，看来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公孙晔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嫁衣深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公孙晔道：“你也不要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战事近在眼前，要是战士们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只怕这战争还没有开打，我们就已经输了。再说，你是在为他们担忧，可是他们可不一定这样认为。他们可能反倒认为主将畏首畏尾，吓破了胆，早已经缴械投降了。这样一来，他们当然也会毫无战意，到时候死得可就不只是那个数字了，只怕会更多吧。”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他们明天就要举身赴疆场，多半又会战死沙场，我便有些恻隐。”
“你就是有些婆婆妈妈。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主将才可能真正具有人情味吧，不然的话，那这些人就完全只是一颗颗棋子了。众生平等，谁也没有比谁尊贵多少吧。”
“呵呵，你倒是真会如此说，大概能够这样说话的也只有你了，最近和你相处才发现你也非等闲之辈，当真让我又惊又喜。”
“是么？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吗？”嫁衣突然心中一痛，脸上现出一丝不安，但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依旧委婉动听，仿佛那就是一丝丝轻音乐，不断的回荡。
公孙晔笑了笑道：“这么晚了，还让你陪我聊天，真的很过意不去，你……也早点休息去吧。”
“可是……”嫁衣还想再说什么，公孙晔一挥手，嫁衣看到他已经再次望向天空，不再看向自己这边，悻悻然退了出去。即使在最后她还转身看了一眼屹立如天神一般的公孙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