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姜伟森重复道，“应该还能撑住，你去盯着顾谦，一旦解套立刻把资金抽出来，不管多少，全部抽出来。”
“好好，我这就去。”姜凯说完，立刻跑出办公室，打算去顾谦的公司里盯着，可是刚跑出公司大楼之后，姜凯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顾谦口中的那个理财公司在哪里，每次交易，基本都是顾谦带着资料和电脑跟他约在咖啡馆里完成的。
而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正大光明去盯着顾谦。
因为在程昊一面前，顾谦的这个公司是隐藏起来的。
一想到这个，姜凯心里竟然罕见闪过几分不安，他立刻拿出电脑给顾谦打了电话，然后快速上车，“顾谦，我现在马上要见你。”挂了电话，直奔程氏企业开了过去。
这一边顾谦拿着被挂断的电话，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程昊一，“程总，感觉姜凯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你可以溜掉了。我帮你找理由挡住他，让他着急着急。”程昊一淡定说道。
“好。”说完，起身顾谦快速收拾东西，然后迅速离开了公司。在他离开后不久，姜凯果然到了，不顾前台的阻拦直接冲到了程昊一的办公室里，“顾谦呢？”
“小姜总突然来到公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摆摆手，程昊一示意前台可以先行离开，开口问道。
“我问你，顾谦呢？我找他有急事。”
“顾谦？顾谦被我派出去出差了，刚走。”程昊一说道。
“不可能，他明明刚刚还……”姜凯止住了话语，在他看来，他和顾谦的之间的那些事情是用来牵制住顾谦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告诉程昊一，“那，那我给他打电话。抱歉，程总。”说完，转身急匆匆离开，然而这一次，顾谦的电话却处于了关机状态。
……
整整三天过去，这三天整个姜家基本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区别，坐立难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顾谦那边联系不上，美国那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每天不断的赔钱，却无从应对。
姜伟森这几天已经血压连续飙升，不知道吃了多少降压药才让他没有被送到急救室。“怎么样？顾谦那边接电话了吗？”银行不肯放贷，其他项目转手需要时间，唯一的寄托就是姜凯放在顾谦那边的几笔投资，如果能收回来的话，起码先把政府催缴的工程款交上。
他们不能跟政府说没钱，否则的话，麻烦更多。
“爸。”姜凯有点不太敢说，姜伟森这几天的身体状态他很清楚，他是真的生怕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话，他会直接晕倒送到急救室去。
“有事说事，我能撑得住。”姜伟森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谦，我联系上了。”姜凯道，“但是他说，对方的巨额订单出现问题，导致公司本身遭受重创，股票已经退市，我们的钱……全部赔了，一分都没剩。其他的一些项目，还没到期，他也没办法拿出来给我们。”
“什么？”姜伟森猛然站起身，身体不稳差点没倒下，双手撑在桌上，“什么叫，全部都赔了？”
“本来在解套之后，顾谦是要全部操作拿出来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网络延迟的关系，迟了一秒，解套后的资金就全部……”
“我不信！”姜伟森大喊道，“这种理由你竟然相信？你长脑子了吗？顾谦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让他赔！”
“他……”姜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气急败坏要去找顾谦算账，可是，从顾谦挂了电话之后，那个号码就再也没打通过，他去程氏或是顾谦的家里，全部都找不到他，“顾谦好像失踪了。”
“不可能！”姜伟森怒喊之后，两眼一翻，瞬间瘫倒在椅子上。
“爸，爸。”姜凯急忙上前，“快，来人啊，打120啊！”
这一边，在林昕言去上课的期间，程昊一来到了苏默的家里，脸上带着笑容，“给你汇报最新消息的。姜氏集团在国外购买的那些期货和股票已经赔空，而国内股市，他们也已经资金问题跌停，面临退市风险。至于放在顾谦那儿的钱……”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消息告诉别人。”苏默沉着脸色说，“这些日子，姜伟森基本都在压制这些消息，可是一直交不上工程款，有关部门估计也会怀疑，我们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早点去姜氏查明真实情况吧。”
“我已经让人去放消息，估计下午网上就会出消息。”程昊一道，“我就不信，这样之后，姜家还能再复盘。”
“另外，上次的事情，可以找机会全部公开了。”苏默淡淡接着说，“我要让姜家把当年从我们苏林两家拿走的东西全部加倍还回来。”
“听你这话，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你自己家了，还顺带着替林昕言出气呢。”程昊一笑着说道，“放心，经过这次这么一折腾，姜家很难再站起来了。”
苏默没有说话，眼神却更加幽深了。
经过抢救之后，姜伟森脱离了生命危险，悠悠转醒之后看到姜凯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到顾谦了嘛？”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眉头紧锁起来。八壹中文網
“爸，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我肯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你想办法，呵，你能想什么办法？”姜伟森睁开眼睛怒斥着，虽然刚刚清醒，说话底气并没有很足，“要不是之前你三番四次出点事情，我要花钱去疏通上下关系，又要花钱挽回公司形象，现在根本不是变成这样。我上次就跟你说了，投资这种事情要量力而行，不能盲目跟风，更不要倾其所有，那个顾谦你才认识他多久，就敢把那么多钱交给他去打理？”
“我不是觉得顾谦已经是自己人了嘛？”
“那你怎么不想想，他能背着程昊一私自开办公司，有一天就会背着我们做别的事情。”姜伟森生气着，“小凯啊小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动动脑子。”
“好了好了爸，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顾谦，这就去想办法筹钱，行了吧。”姜凯不耐烦的摆摆手，对于姜伟森的说教满肚子不爽，离开病房之后刚巧碰到了姜伟森的助理脸色不好的样子，“什么事情让你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小姜总，政府那边在催我们赶紧缴纳工程款，还有他们好像知道了公司现在的资金情况，他们说这两天要派人来调查公司，如果真的是资金缺失，为了项目能顺利进行，他们要更换合作企业了。”
“他们想得美！公司前期投资进去那么一大笔钱，他们忘记了嘛？”姜凯气得嚷嚷道，“不就股市赔点钱嘛？现在大环境本来就这样，赔钱不也是正常的嘛？姜家的势力在这，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他们懂不懂？”
“小姜总，话是这么说没错。”助理接着说，“但是我们在美国的投资项目几乎全盘皆输，账面资金几乎为零，现在公司真的拿不出钱能够去支撑这么大的项目。银行那边似乎也得到了消息，针对公司之前的贷款，也都打电话过来确认能否按时归还。”
“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姜凯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我爸知道，他刚抢救过来，我可不想他再进去，我去想办法筹钱。”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
下课铃声响起，林昕言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给苏默发消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同学八卦兮兮的凑过来问道，“林昕言，这个姜家，是你之前待的姜家吧。”
林昕言眉头一皱，还以为同学又要没事找事，但伸头一看，满屏的全是姜氏集团出现严重资金问题的新闻，“这……”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啊。”同学收起手机，“林昕言，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远见的。”拍拍林昕言的肩膀，同学调侃道，“先走啦。拜拜。”
“额，拜拜。”林昕言应了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浏览起了具体新闻。
网络上关于姜氏集团出现的资金问题十分详细，截止到股市收盘，姜氏集团的股票已经全面停牌，如果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面临退市风险。而各家媒体针对这种现象还纷纷请来了所谓专家进行分析，头头是道，各种预测。
当然争议最大的还是跨江大桥项目能够继续顺利下去，毕竟姜氏可是顶着姜凯的负面新闻下依然顺利中标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简直就是在打政府的脸。
林昕言翻阅了好几页，大概了解了情况。现在的姜家，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
可是整个榕城，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够帮姜家脱离现在的困境。
姜家，应该乱成一锅粥了吧。林昕言心里想到。
不过很快的，她摇摇脑袋，这一切跟她无关。
网络上的消息愈演愈烈，没有姜伟森的指示，姜氏公关部也不敢轻易做出回应。而不可避免的，姜伟森还是知道了网络上的消息，气得他血压再次飙升，差点又晕了过去。
“老公，你可，你可别生气啊，别生气啊。”徐亚茹哭哭啼啼看着姜伟森说道，“你，你别吓我啊。”
“放心，死不了。”姜伟森喘着气儿说，“这种烂摊子，我还能指望谁帮我解决？还不是靠我自己？”
“小凯，小凯已经去想办法补救了。”
“他能想到什么办法？把他卖了都值不了多少钱。”姜伟森气呼呼道，转过头看向助理，“让财务尽快出一份公司现在的现金账户，我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具体亏损了多少钱。让公关部赶紧控制舆论的导向，做公关危机，声明这次事件是对姜氏的考验，我们会不遗余力去解决它。最后，让项目部把手头上还没有做的项目做一个整理，准备转让，筹备资金。”
“好的，姜总。”助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去处理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徐亚茹弱弱问道，她也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现在卖项目，那些买家肯定要压价。如果钱不够，你把我们名下的几套房子也赶紧挂牌出售，无论如何，跨江大桥这个项目不能丢了。”
“那房子是留给小凯结婚的啊。”
“结婚？发昏去吧他。卖了卖了。”姜伟森皱眉道，“你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姜伟森善于心计，儿子却跟个傻子一样。”
“你，你说谁呢？”徐亚茹不满反驳道。
“赶紧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少废话。”姜伟森瞪眼道。
徐亚茹没辙，只好拎起包起身离开病房，然后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把家里几处房产的房产证统统拿了出来，还有一些繁华地段的商铺地契。
姜氏什么时候遭受过这么大的现金缺失？都要动用自己家房产来回笼资金了。叹了口气，拿着那些房产证起身准备去中介挂牌出售，就在这个时候，徐亚茹意外发现了夹在当中的一个档案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把档案袋拿了出来，看得出来有不少年头了，从档案袋里抽出了一份有些发黄的合同，“这是……”
……
林昕言回到家的时候，苏默正把饭菜端出，“回来的刚刚好。”
“哇，今天的菜好丰盛的样子，苏哥哥今天心情很好嘛？”林昕言走过去看着一桌子菜说道。
“嗯，还不错吧。”苏默笑着说道，“快去洗手吃饭吧。”
“好嘞。”林昕言放下背包，转身去洗手，然后火速回到餐桌前坐下，“啊，让我来看看先吃哪一个？”搓搓手，拿起筷子竟然有点无从下手了。
“每个都吃。”苏默轻笑着拿起筷子真的给林昕言夹了每道菜，没过一会儿，小碗就装满了，“开瓶红酒？”
“唔，红酒？”林昕言意外道，“好啊。”点头后，老神在在说，“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因为，一件积压很多年的心事，解决了。”苏默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回到餐桌前，微微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