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飞往法国的飞机上,林昕言靠着苏默浅浅入睡,苏默轻轻的抬手把林昕言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替她掖好。对于林昕言突然提出要去法国见自己的父亲,其实苏默也能猜到缘由。
即使苏国成做得事情,并不比秦芊好到哪里去,甚至他们之间还隔着林昕言父母,但这一切都因为他,让林昕言选择去看看他。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到达巴黎的时候,也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了,“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等天亮再开车去小镇。”
“好。反正这里我也不熟,这次我跟秦朗要了好几天的假期了。”说完,林昕言挑眉看了看苏默。
“恩,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这次出来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苏默哪里会不知道林昕言的意思。
“嘿嘿,苏哥哥果然深懂我心。”林昕言打着哈欠说,其实她不是特别困,毕竟在飞机上她也是有了充足睡眠的,所以相比较而言,比较累的应该是苏默,被人枕着一路,都不能动弹的。
休息调整之后,苏默带着林昕言自驾朝着郊外的一个小农庄开去,苏国成就被安排在那里颐养天年。约莫三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到达的时候,苏国成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不远处的牛羊吃着草,感觉上还是很惬意的。
听到车的声音,苏国成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完全睁开,朝着声源方向看了看,在看清楚后,脸上有些惊讶,“你们……林丫头,你没事?”苏国成对于秦芊的计划知道一二,但在事发之后,就被苏默直接安排到了这里,这里没网没电视,所以后来的事情自然而然并不知晓。于是乎,看到活生生林昕言站在自己的面前时,苏国成是惊讶的。
“命大。”林昕言说,“苏默,你陪着那些羊羔们聊聊呗,我想跟你爸单独说会儿话。”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苏国成眉头一皱,冷哼道。
林昕言没回答,而是看着苏默,后者了然点点头,转身真的就朝着那群正在吃草逗乐的羊羔们走去,“秦芊已经坐牢了,多少年我没问。”看着苏默走远后,林昕言开口说道。
“炫耀?找错人了吧。”
“q集团已经宣布破产,旗下所有的客户资源已经由秦朗转赠给了苏默。”
“老秦竟然答应了?”
“秦朗的父亲和您一样,也在这里找个了地方安心静养呢,也许以后您以后常出去走走,还能老友相见。”林昕言依然气定神闲站在苏国成面前说道。
“林丫头,我实在不明白,你来找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跟苏默,我看啊,是没人能拆散的,苏默从小到大,都难得听我一句劝,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在榕城过你们的日子,我在这儿也乐得清闲,回头等我死了,记得给我办个后事就行,你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如直接说。”
“过来主要是跟你说一下最近的新闻而已。”林昕言道,“其实,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见见你,可能是因为苏默和我提到了结婚,总觉得,既然我们结婚,不跟你说一声也不太好,怎么说你也是苏默的父亲,我理应过来看一看。”
“那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摆摆手,苏国成把头一撇道。
“其实,经历过生死之后,我看透了很多东西。”林昕言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说道,“你跟我父亲之间的事情,我虽然做不到原谅,但我已经开始放下。至于你跟秦芊窜通起来对我做得事……我只能说,这辈子我就赖着苏默了,这是你们苏家欠我的。所以,你分不开我们。”
“呵呵,呵呵,这是你的真心话。”苏国成听到这话,眉心一皱,转头看着林昕言,似乎对她的话很不满。
“这难道不是大实话吗?”林昕言却不以为然,“当然,我跟苏默有感情才是真正的原因。你是苏默的父亲,我要跟苏默结婚的话,我还是希望得到您真诚的祝福的。苏默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他嘴上不说,我想他的心底还是在乎你的。”
“……”听了林昕言的话,苏国成半晌没说话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看到苏国成不说话了,林昕言干脆走过去,坐在了苏国成旁边的座椅上,“其实我想过跟苏默分手,我也试过跟他分手,但,他不让,我不舍。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们跟着买单呢?苏默没有错,错得是您跟姜伟森,他不该为你们的行为买单的。我不明白,在那个年代,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利欲熏心的想法,但事实却是,你们的一个贪念,毁了我的家,也差点毁了我。如今,姜伟森入狱,您当年也被迫背井离乡,也许,这都是惩罚吧。”
“是啊,都是惩罚。”听到这里,苏国成长长叹了口气道,“再提当年的事情,没什么意义了。苏默这孩子,自从他母亲离世后,性格就变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放心,这次是真心的。还好你没放弃他,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儿子会变成什么样?早知今天,当初就不该掺和,说不定跟你父亲定个娃娃亲,我都抱孙子了。”苏国成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想过之后自己也跟着笑了,“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有太多的悔不当初。”
“那就好。”林昕言点点头,跟着笑了起来。
微微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林昕言额前的发丝,她深吸一口气,“啊空气真好!”起身,朝着苏默跑了过去,然后跟他一起喂着小羊羔,嬉笑打闹,好不开心。
苏国成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嘴角漾起,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默带着林昕言流连于各个小镇慢悠悠逛着,感受着当地的独特气息,“陶艺工作室?”这天,林昕言来到了之前秦芊曾经说过的一个小镇,科尔马,并且很快看到了一个陶艺工作室的小门店,她站在门口,有几分好奇。
“有兴趣?”苏默问道。
“有一点,其实当初跟秦芊学陶艺的时候,我是认真的。”林昕言歪着脑袋说,“如果秦芊安安心心经营她的那个陶艺工作室,我觉得会跟秦朗一样,很成功的。对了,你记得她之前那家工作室在哪儿吗?”
“不记得了。”苏默摇摇头,左后看看,“这个是吗?感觉有点像。”
“进去看看吧。”林昕言无奈看了眼苏默,推开了面前那家陶艺工作室的木门,门框上的铃铛叮叮作响,“欢迎光临,二位是要选购还是亲自制作?”店家是个看上去年纪不算大的当地小姑娘,走出来微笑着问道。
很显然,林昕言没听懂,她弱弱看向了苏默,“你想试着自己做一个吗?”
“好啊。”
苏默笑着点头和对方熟练交流了起来,本来林昕言惊讶于苏默的法语水平,后来一想,他六岁以后在这长大的,说这么流利很正常。如果面前这个小姑娘用英文问她的话,她也可以听得懂的。
“走吧。先去换衣服。”交流完毕之后,苏默牵着林昕言跟着小姑娘往里间走去,接过小姑娘拿过来的围裙一一系在身上。
然后苏默仔细听着小姑娘的讲解,然后将给林昕言听,不过一会儿,两人就一起围着操作台开始实际操作起来,只见苏默先从一边取了一块过量的泥料,然后双手天然捏紧,转变,一步步将它成为圆棒状,“言言……”
“来啦来啦。”林昕言立刻伸手把圆泥棒,用手指尽可能平均的搓动,一边滚一边搓,“感觉真像小时候玩的橡皮泥啊……”
“嗯?不错嘛……”
“秦芊的那本手账册子还是很有用的好吗?毕竟图文并茂,好理解。”林昕言哈哈一笑,“好像差不多了呀,可以放在转盘上了。”
“好。”
接下来,就是两人一起,一边转着转盘,一边顺次加高,期间大手握住小手,一起合作,粉红气泡不断外撒,本来外国小姑娘还想指导了一下,结果站在旁边没几分钟,她就明显察觉到自己尴尬的电灯泡身份,刚巧店里又来客人,她急忙找了一个理由就溜掉了,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她来指导。
看得出来林昕言是真的挺喜欢做陶艺品的,全神贯注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反而因为苏默几次逗乐还着急了,于是,苏默被勒令到一边去,不准打扰。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败给陶艺的苏默,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但看着林昕言认真的小模样,又实在觉得太赏心悦目,于是,掏出手机,给林昕言当起了专属摄影师,把她制作陶艺的过程都一一拍了下来。
“你在干嘛呢?”
“你忙你的,我拍我的。”苏默笑着说。
“我不管啊,要是拍的不好看,我就,我就把这些泥巴都扔你脸上。”林昕言头也不抬,带着几分娇嗔的威胁道。
“你要相信你苏哥哥的摄影技巧。”苏默笑了起来。
“那好吧。”
于是,安静的午后陶艺工作室,林昕言专心致志做着她的陶艺品,苏默则拿着手机拍来拍去,随后,苏默许久未曾更新的微博,出现一张侧影照,配着文字:我眼中的你,爱心
发完之后,苏默收起了手机,看着林昕言面前的半成品,“看上去还不错嘛。”
“那是当然,我还是很有天赋的。”林昕言乐滋滋说道,“然后好像就不是我能操作的了,要烧制的吧。”
“嗯,我去喊她过来。”
等待烧制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苏默留下了寄送地址后,和林昕言离开了陶艺工作室,刚走出去,林昕言的手机就响了,“咦,夏夏的微信。”不明所以打开看了看,夏暖发来的是一张截图,林昕言的表情微愣,而后歪头看了看苏默,“这是啥……”
“你啊。”苏默笑了笑道,“现在相信我的拍照技术了吧。”
“夏夏说,你这条微博下面已经沦陷了。”林昕言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微博,然后很快找到了苏默刚刚发出的微博,下面清一色的‘柠檬酸’表情,甚至已经有自发的话题讨论中心了。
“是吗?”苏默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照片,确实挺不错的。”林昕言看着照片的样子,笑眯眯赞叹道,“想不到我们家苏哥哥还有这技能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照片,我要看我要看。”
……
从法国回到榕城之后,林昕言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又开始准备起了毕业论文的事情,而苏默似乎也不再继续提及想要结婚的事情,其实说句实在的,如今两人的生活状态,和婚后基本差别不大,只是差了一本法律认可的证书罢了。
然而,日子过得太过平稳,似乎就一定需要发生点什么事情出来。要说这事儿,还是‘默·言’公司闹出来的,首部作品因为苏默的特殊加入,产生不少话题和效果,自然也被申报了一些专业奖项。于是,领奖的时候,上台领奖的苏默被就这么人盯上了。
那天,林昕言在学校和导师讨论毕业论文的时候,有一个小学妹特意凑过来八卦问道,“学姐,你跟你的未婚夫,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啊?”
“啊?没有啊,我们好得很呀。”林昕言奇怪回道,“怎么了?”
“额,这里有个小道消息,说有人放言一个星期必须追到苏默,还要全程直播的那种,还说一周不成功,就直播……跳河轻生……”
“……”林昕言挑挑眉,听到这荒唐的新闻觉得匪夷所思,“这,啥情况?”
“是啊,这赌注是不是也不太负责了,而且,还有点毁三观的节奏。”林昕言的导师听了也觉得荒谬不已,“昕言,这事儿必须要让苏默出面解决一下,否则道德绑架了,可就说不清了,现在的人怎么尽做这些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