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视线离开他的脸，虞玖九牵着越堇惜走出酒吧。
钻进自己开过来的跑车内，待她坐稳后才发动引擎。
双手攥着方向盘，深邃瞳仁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
眼梢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她，她的样子看起来在纠结什么。
“说。”
越堇惜纠结的蹙着眉，迟迟没有舒展开。
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张冰冷，对视第一眼叫人心里直打怵的好看脸蛋。
“你为什么要拍我和那个人在里面的照片？”声音有点抖，这一刻，她还是害怕那组照片会流传到外面。
照片在她手中，她想怎么处理自己都没有任何办法。
虞玖九踩下刹车，脸上表情不喜不怒，死寂般的瞳仁深邃，如月光下的海面那般叫人猜不透她的心中所想。
她的手离开方向盘，双手交叉置于之上，下巴轻轻贴在上面。
“怎么，怀疑我？”
红唇微抿，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一似波澜，只是那双眼的温度渐渐冷却。
她的话刚说完，越堇惜猛的摇头，将一头乌黑的直发甩乱。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朝她点头。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怎样的事？”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咄咄逼人，平静的眼陡然变得犀利。
“做出……袖手旁观的事。”想到刚刚在包厢，自己差一点就要被一个老头侵犯，不可抑制的发抖。
虞玖九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不言一语。
将敞篷和四周的车窗都升起，黑色的防透视膜令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一切。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拍照只是为了一会儿将动过手脚的照片发给那个人，至于么照片中不会出现你的脸，也不会有人猜测到你身上。”她耐心解释着，这是她第一次向见了几次面的人解释自己的计划。
见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微扬唇角。
眸光在下一秒变得冰冷，脸上璀璨表情瞬间消失。
“跟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这是她今晚说的最后一句话。
待她回到老宅时铁闸门早就关了，自外张望里面没有看到任何光亮。
无奈之下只能将车停靠在别处的停车场，再翻墙进入老宅。
在季杓辰的卧室前停了下来，试着转动几下门把。
果不其然，已经落锁了，一声轻叹止于唇边，今晚只能在外面休息了。
转身靠在墙上，却没有闭上眼睛，他不在自己的身边，她闭眼的话会继续梦到那些事的。
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他不在时就不敢睡，唯有在他怀中才能放心入睡。
这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得戒。
咔哒一声，她听到了解锁的声音，紧接着开门的声音响起。
诧异侧头，看到季杓辰那张含着盈盈笑意得面庞。
他不是睡了吗？
季杓辰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将她扯入自己怀中。
尤为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落锁！
将她整个人抵在门板上困在自己的长臂和胸膛之间，凑近她的耳畔。
刚凑近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陌生男人的味道和烟酒味，不悦蹙起浓眉。
不喜欢她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去洗澡。”
“我离开前刚洗过。”虞玖九倔强的反驳，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得这个男人不高兴了。
季杓辰定定的看着她，涔薄的唇线抿成一条线，看不出喜怒。
很长时间，终于有了动作。
“变态！”她低声咒骂，他浅笑不语。
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直奔浴室，刚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转身为她放水。
试了下水温不会太烫后才放心转身，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邪魅的勾起一边唇角。
“要我帮你？”语气饱含戏谑，眼神却比动作更快一步，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从两人见面第一眼开始，他对她的渴望从来没有都是不加掩饰的。
恨不得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体内，唯有这样她的世界才会被自己占据，她才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她愿意同自己说她的那些秘密，他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了。
像今晚，他连她的计划都不知道。只能一个人等待她的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等一个女人。
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虞玖九在他面前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脸。强迫他露出笑容。
“你在失落什么……啊。”
她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抵在冰冷的浴缸壁上，紧贴在后背的凉意令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抬头，男人冷峻的面庞就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望进他的眼，她看到了他的瞳仁出现自己的倒影。
平时她可以很轻易的看透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这一次，她竟然无法看透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都没有说话。
“唔……”
虞玖九只来得及瞪大眼睛，怔楞着看着近在眼前已经堵住自己唇的人。
说到底，季杓辰本来就不是温柔的男人。
没有人不会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唯有这个小女人！
她总是在无形中将自己排除她的世界，不肯让他靠近一步。
黑眸如落地窗的黑夜，暗沉，没有任何光亮，眼神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理清的复杂情绪。
“我很不安。”
良久，他放开了她。
嗓音带着动了情的嘶哑。
眸子猩红如血，全身的肌肉绷紧得他都开始感觉到疼痛，可他还是命令自己住手。
因为她是自己心爱的人，不能伤害她。
虞玖九的心因他的话发颤，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么脆弱的样子。
脆弱到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只知道自己的隐瞒又一次伤到了这个孩子气很严重的男人。
讨好般在他的脸上落下一枚枚碎吻。
倏地昂起头，吻住他准备说些什么的薄唇。
她的眸光却冷了下来，连带着心。
她决定将自己的事告诉他。
“我在五岁时曾被自己的亲人亲手送到绑匪手中。”
她的语气很淡，好似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般，没有一丝波澜。
相比她的泰然自若，季杓辰难以置信的瞪大瞳仁，大脑一片空白。
被亲人亲手送到绑匪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真的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绑匪都是跟他们一样杀人不眨眼甚至更加变态的人群。
虐待，侵犯这类事情真的是很寻常的，有的拿不到钱还会撕票。
他疼在手中的宝竟然被绑架过……
那当初他在照片中看到的那张毁了容的脸也是绑匪留下的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犹如刀绞。
所以她这些年的夜夜难以入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的亲人怎么能够伤你？你是我的宝啊！”
抚摸她的脸颊，现在这张脸完好无暇，应该是动过整容手术了吧。八壹中文網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得承受植皮的痛以及伤口感染时带给她的痛。
虞玖九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眼里划过淡淡惊恐。
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没能习惯别人碰她的脸。
想起他说的话，心头一哽。
伤痕累累的她在他眼中竟然是宝一样的存在。
一次黑夜中，她躺在她的床上，枕着她的臂弯。
他说他是黑色地带的人，可为了同自己在一起，他愿意走到白色地带。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处在灰色地带，也愿意为了他努力一次，回到白色地带。
季杓辰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她。
唇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开心。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她是情绪失控了的。
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他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是她的禁忌。
不选再提这件事，生怕再追问下去，她会更加失控。
他可舍不得让她心爱的女人掉泪。
“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生不如死，将你受过的伤加倍还给他们！”
一字一句间都透着卷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嗜血，眼睛被残暴染红。
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会找到那群人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