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陌终于完完全全看懂了她，终于愿意生死陪伴她，人生得知心人如此，怕是死也无憾了。
给凤瑶华过生辰，便是他释然最好的证明。
“以前我嫉妒你心里还有白黎的位置，不管你是恨他，还是放不下他，我都嫉妒，所以我不愿意你继续做凤瑶华，继续想着白黎。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会用行动取代他的位置，并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已经做到了，我不恨他了，现在的他对我来说就像是徐玉娇，令人讨厌罢了，我又争强好胜，输给了他，自然得讨要回来。”南宫婉离开赫连陌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赫连陌，我爱你，全心全意爱你，心里没有别人。”
这是南宫婉第一次对赫连陌说这样的话，从前南宫婉总觉得“爱”这个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现在却觉得它是最适合表露自己真心的字。
“我明白了。”赫连陌回以南宫婉一个微笑，随后拿过一个莲灯，用竹炭笔在上面写起了什么。
待写完，赫连陌不管不顾地拉过南宫婉的手，抬起她的大拇指在如血的印泥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将指纹落在莲灯之上，随后又将自己的指纹落在了南宫婉指纹的旁边。
“你在干什么？”南宫婉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赫连陌没有回答南宫婉的话，完成之后，弯腰将莲灯放入了湖中。
莲灯中间的烛火将字映照得很清楚，南宫婉不费吹灰之力就看见了上面的话。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此生不渝。
“我知道你不相信誓言，所以我不对你发誓，让苍天见证。”
“真是幼稚。”嘴上虽这么说，南宫婉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收敛不住。
莲灯渐渐远去，上面两个人血红的指纹还未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很快，莲灯便与其他的灯混在了一起，南宫婉只是移开了一下视线，便再也找不见那盏灯了。
“还有更幼稚的。”说着，赫连陌将南宫婉拦腰抱起，踏着水波两个顿足就到了旁边的小船上。
南宫婉刚一进去，一片红色就闯入了眼中。
“穿上。”
随着赫连陌命令一般的话出口，南宫婉下意识地旋转起了身子，跟着衣服的方向套了上去。
旋转产生的风吹起衣袍，在南宫婉停止之后偏偏落下。
衣服是大红色的，绣着金丝凤凰，美艳而又高贵，长长的后摆排开，盖住了整个船头。
“赫连陌，你这是……”南宫婉有些懵了。
绣着凤凰的嫁衣历来只有皇后可穿，若是别人穿了，便是死罪。
“这是你的生辰礼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皇后，总有一天我会君临天下，让你俯瞰整个江山。”
这也是誓言吗？
但是这回她是愿意相信的。
从前南宫婉以为自己没有野心，登上皇位也不过是被逼的，但是后来她明白了，登基之前她的确没有野心，但是登基之后就有了。
没有野心的皇帝不是好皇帝，只有野心才能带给国家更久的安宁，只有不断强大，才能保护子民，这是凤瑶华的野心，也是她的愿望，所以才不断征战沙场，将大秦治成了强大的国家，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国家敢对大秦有任何举动。
自己打拼下来的一切，不想夺回来是假的。
“我会跟你一起努力。”
沉重的凤袍穿起来变得格外舒适，就好像这样的重量，只有合适的人才能够支撑。
赫连陌将南宫婉的头发一丝丝捋顺，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脖子：“凤儿，以后的路还长，艰难险阻也会越来越大，辛苦你陪我走下去，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两心如一。”
两个人的宏图之志不过才刚开始，南宫婉早就有了准备，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都不可预计，但是只要坚持初心，她相信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就像当初自己登上皇位，也如此艰辛。
“好。”南宫婉微微闭上双眸，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船舱之中有一个桌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了美味佳肴与一壶好酒。
南宫婉的身体依旧不胜酒力，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之中，赫连陌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早饭。
“你把我背过来的？”南宫婉起身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亵衣亵裤，心中一跳，脸也红了起来，“昨晚我们……”
“我抱你过来的，以后你得多吃饭，抱了这么长的路，连手臂都没酸。”赫连陌一脸坏笑地看着南宫婉，语气一转，“昨晚……你希望我们发生什么？”
听赫连陌的语气，南宫婉就知道肯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起身将衣服穿好之后就等着吃饭了。
今天是终试每个学园前五名学子正式完成学业的日子，学院会举办宴会，南宫婉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毕竟在里面也带了一段时间，也该对那些夫子们尊重一些。
赫连陌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徐玉娇会起疑心，南宫婉便没有再跟赫连陌过多耽搁时间，吃完饭便各走各的了。
去学院的路上，南宫婉盘算着一会儿的任职该怎么避开。
完成学业的宴会，也是这些学子正式参与任职的时机，学院会请来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做客，到时候由他们挑选手下。
南宫婉虽然是第一名，但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就算那些人看中她的实力，也不敢轻易招揽自己。
如此一来，南宫婉就成了这场宴会最尴尬的存在，免不了要被徐玉娇等人冷嘲热讽一番，她得想办法解围，还不能破坏宴会气氛，这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
本来还想着可以借着学院的名声让自己顺利进入朝廷，没想到会这么难，这倒是出乎南宫婉意料了。
但是学院进了总比没进好，没在学院顺利完成学业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朝廷的，南宫婉现在就算进不去，以后也会有机会。
到达学院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各个学园的夫子和院长都站在门口迎接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南宫婉径直走了进去。
其他的学子们还在正常学习，所以宴会摆在较偏僻的后花园，如此一来便不会影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