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道听途说,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
左超面不改色,在官场摸爬打滚的久了,经验也就出来了。
南宫婉没有回应他,接着刚才的话道:“当然,她手里的把柄可能是你贪污受贿,也可能是你陷害被你视为眼中钉,要跟你抢监国之位的朝廷命官,但是不管是什么把柄,我都希望大人不要再为别人做事,自由自在,不受制于人,难道不好吗?”
“你没有证据。”左超脸色有些变了。
“我是没有证据,毕竟证据只有一份,还在大公主手上。不过你要是听我的,我可以保证,大公主不会将你的事情揭发。”
“王后来找我,是国主的意思,还是王后自己的意思?”
“是谁的意思都一样。”
左超笑了笑,很是不屑:“若是国主的意思,倒是奇了怪了,虽然王后独得恩宠,但是老臣自认为比你更了解国主,只要没有直接得罪国主的,国主都不会管,除非有确凿证据,哪怕王后吹吹枕边风,也改变不了国主的心性。”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
南宫婉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难对付的多。
左超心思缜密,想要说服他不再为徐玉娇效力,就必须让他相信,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徐玉娇用证据再次威胁左超。
但是南宫婉现在并没有那样的信心,再者就算是有,口说无凭,左超也不会相信。
看来,左超这一步还得先搁一搁。
“王后还是赶紧离开吧,若是让人看见了,恐怕老臣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喽。”八壹中文網
左超布满皱纹的整张脸上都写着老谋深算,官场的你争我斗经历多了,也就看得清了。
南宫婉想要让他信服,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徐玉娇手上得到那份可以证明他的罪行的证据。
南宫婉也明白,想要得到证据难如登天,这是徐玉娇手里唯一的武器,必定藏的天衣无缝。
“左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信了本宫,将来就算徐玉娇为难于你,功过之间,大人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一错再错,助纣为虐,到时候可能就是满门抄斩。”
南宫婉起身,猫着腰下了马车。
“她横竖不过是个公主,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王后为何偏偏与她过不去?”
“是她与我过不去。”撂下这句话,南宫婉便离开了。
徐玉娇当然只是个公主,可偏偏她生了不该生的念头。
既想要南宫婉死无葬身之地,又想权揽整个桑岳国,即使桑岳没有女君,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想让未来国主成为她的傀儡。
徐玉娇也有了野心,并为了她的野心而六亲不认,在所有人不曾对她不仁不义之时,她先选择无情无义,这就是她必死的理由。
一进凤霞宫,木凌子就迎了出来:“王后,三王子求见,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南宫婉看了看大厅的位置,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见了摆放在地上的几个豪华箱子。
“三王子这是何意?”南宫婉看着一旁坐着的杨左宁。
见南宫婉回来了,杨左宁急忙站了起来,礼貌地笑了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是我那里最值钱的了,所以都给你搬来了。”
“三王子认为,本宫救你,是冲着你的报答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杨左宁急忙摇头否认,模样很是着急,“我只是想感谢你,没有想侮辱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让他们再抬回去。”
南宫婉瞟了一眼木箱子,眉毛一挑:“别呀,至少也得让我先看看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万一有喜欢的,拿两件儿也未尝不可。”
南宫婉这么一说,杨左宁倒是显得更加尴尬了。
用手指轻轻勾住锁扣,往上一拉,箱子便打开了,南宫婉一眼看去,嘴角微微一勾,很快又忍了回去。
她猜的果然没错,就以杨左宁衣服都穿得陈旧的模样看来,她家里也没什么真正值钱的物件儿。
南宫婉眼睛所看到的那些,要么就是几个花瓶,要么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抠下来的宝石,还有两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剑。
“如果王后没有看中的也没关系,还有两个箱子呢。”见南宫婉一动不动,杨左宁急忙又道。
这下南宫婉倒是听了他的话,将其他两个箱子也打了开,其中一个里面放着一副盔甲,看起来倒是极为贵重的,另一个箱子里是一些布料,布料上面坠着珍珠玉石。
“我就只有这些了。”见南宫婉仍然没有动,杨左宁声音也小了下去,显得有些失落。
南宫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别的王子穿金戴银,衣服都是一天一套都不重样的,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难道你父王克扣了你的月钱?”
杨左宁有些尴尬,低下了头,眼睛左右看着,手足无措:“你是不是觉得,作为王子,我这样挺丢人的?连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你的钱都去了哪里?”
“散出去了,外面有比我更需要钱的穷苦百姓,我生活在宫里,不缺吃不缺喝的,父王又给我修建了府邸,我很满足了。”
不出所料,杨左宁对百姓,比对自己好的多。
若是桑岳王有他一半的觉悟,桑岳朝堂也就不至于如此混乱了,想想那些股肱之臣,南宫婉就心疼他们,一边维持着整个国家的秩序,一边还得耐着性子教导一个不成器的国主。
“如果你是国主,你会怎么治理国家?”
杨左宁脸色大变,朝门口看了看,确认除了木凌子就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小声道:“王后切莫胡说,上面还有二哥,这位置怎么都轮不到我,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我有夺位之心,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就怕了?”南宫婉挑眉。
“不是。”杨左宁摸了摸后脑勺,“您陪伴父王有段时间了,应该知道父王是个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允许我们这些子女对他的王位有半分想法的,虽然我没想过做国主,但是别人煽风点火,父王就不一定这么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