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主妃尖酸刻薄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打上几巴掌,南宫婉别着头,也懒得理她,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揍她一顿。
“恐怕在场的几人,您一个的礼也受不起。”花重楼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神情变得冷漠了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太子的模样。
“你——”被花重楼这么一怼,侧主妃顿时就急了,哪里容得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颜面,“本宫倒是要看看,哪家的贵公子大小姐会如此高贵,连本宫都受不起他的礼!”
想必这侧主妃只听到是花重楼回来了,便想着过来找茬,并不知晓南宫婉一行人的来历,只道是花重楼带回来的朋友罢了。
赫连陌站起了身,双手环胸,看着侧主妃的表情跟看着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淡淡道:“云泽七王爷赫连陌,见过离国侧主妃。”
“云泽?七王爷?”侧主妃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眼睛瞟到赫连陌腰间的云泽皇族令牌,双腿一软,急忙跪了下去。
“妾身有眼不识泰山,见过七王爷!”
侧主妃声音里的慌乱让南宫婉很是舒服,对付这种女人,就是要不留余地。
赫连陌伸手拉过南宫婉,丝毫没有让女人起来的意思:“这位是你们离国失散多年的公主,也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她的礼,你受得起吗?”
“妾身不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侧主的喉咙里挤出。
之前嗓门儿挺大的呀,现在倒是知道小声了。南宫婉暗自啐了一声,看在鹤主的面子上,并没有当面怼侧主妃。
“本王与未来王妃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本王不想再看见你。”赫连陌的王爷身份,虽然名不副实,但是对付这些阿猫阿狗还是有用的。
南宫婉不得不承认,赫连陌拿出架子的样子一点也不讨人厌,甚至还十分让人着迷。
“是。”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侧主妃也只得起身,黑着脸悻悻离开了。
想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惜对方偏偏是个来头大的,云泽皇室的人,她可得罪不起,看不出来花重楼还有些本事,不仅找到了那个要死不死的失散公主,还结识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但是今天这仇,她是记下了!
从花重楼那里,南宫婉迅速弄清楚了整个王宫的情况。
鹤主一直卧病在床,他还记得的事情,便由他口述,公公出面处理,不记得的事情,便由公公转述,或者飞鸽传书给花重楼,让他处理。所以,离国的朝政大权,有一半在花重楼手里,花重楼身为太子,在国主病重之时拥有一半的朝政大权也是人之常情。
另外一半朝政大权,在鹤主的手中,花重楼之前为了寻找南宫婉经常不在离国,现在他回来了,想必很快所有的朝政大权都会交到他的手中,待鹤主宣布退位,便是花重楼登基之时。
只是一切想必不会那么顺利,侧主妃身为朝中重臣之女,必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甘愿屈居人后。
就凭她父亲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能为她的儿子谋得一片权势,花重楼要面对的不只是侧主妃的阴谋诡计,还得为朝廷清理门户。
毕竟鹤主生病这么多年,朝廷之中不可能没有心怀叵测之人。
现在后宫的大权在侧主妃手中,宫中除了她仅剩下几位只有名分没有子女的妃子,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宫女侍从的月钱也得经过她的手,若是朝廷不稳,恐怕后宫也得乱,而后宫一乱,恐怕整个离国都得受到波及。
现在赫连陌在这里,暂时可以镇住侧主妃,但是估计也长久不了,一旦侧主妃弄清楚赫连陌并不受云泽重视,恐怕对他们也就没有这么尊重了,毕竟就算是身为太子的花重楼她都没有放在眼里。
西侧厢房空着,南宫婉与赫连陌便住在那里,程寒打死不愿意与他们二人同住,说是瘆得慌,便缠着花重楼跟他一块儿回了太子居住的韶华殿。
花重楼说,鹤主专门给南宫婉修建了宫殿,从十八年前就已经开始修建了,历时三年才完成,并取名“归来阁”。
花重楼就算不说,南宫婉也能明白“归来阁”这个名字的意义,但是她没有住进去,一来没有为离国做任何事情,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二来鹤主还没有发话,她必须尊重她的父亲。
西厢楼较为安静,除了每天打扫的人以外,便只剩下了几名伺候的宫女,倒是也符合南宫婉的要求。
南宫婉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赫连陌吃她刚刚剥好的核桃。
赫连陌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吃着,咬合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木讷,似乎面前的东西使他如同嚼蜡。
这是南宫婉上次发现的趣趣,赫连陌讨厌吃核桃,这让南宫婉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
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整他了,还能以为他好的理由。
透过窗可以看到外面掉得快秃了的银杏树,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银杏叶,很是好看。
打扫的宫女估计也是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美景,只是打扫掉了杂物,并没有扫去落叶,倒是挺有内涵的。
透过树枝,可以从缝隙之中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分不清是雾气还是云,像是要压下来一般,低沉浓密。
秋风扫落叶,现在应该算是冬风了,地上的银杏树叶打着转儿,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重叠在另外一片树叶之上,互相依偎在一起。
“有点冷。”看着看着,南宫婉便打了一个寒战,也不知道是真的冷,还是看着这天气便觉得冷。
赫连陌终于从一盘核桃之中抬起了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嘴巴还一上一下地嚼动着,顺手从一旁拿过了一件披风,一甩手便披在了南宫婉身上,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披风一起坐到了南宫婉面前,伸手将柔软的身体紧紧禁锢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