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任务,属下岂能不从。”
蓝汐看样子应该是这几个山大王的头头,不管他说什么,其余几人都不曾反驳,看起来对他也十分尊敬。
不过这蓝汐长得眉清目秀的,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看不出做过土匪,现在果真是世风日下,读书人的志向都变得如此奇怪了。
“明日的早朝,我会去掉丞相等人的官位,由你们担任,以后朝中的一应大小事我不在的时候便由你们处理,小事无需通报,大事飞鸽传书。”
“贸然去除司马龙的官位,您不怕惹人非议,导致朝中局势不稳?”
蓝汐的顾虑是周全的,他能想到这一点,更加证明他有能力担任丞相一职。
“每一任新主登基,必定铲除异己,我手中自然有司马龙的罪证,不只是去掉他的官位,让他诛九族都是轻的,这一点你且放心。再者元帅之位在藤原死后便空缺着,到时候就由周九担任,其他二位做你们二人的左膀右臂,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属下不会当官。”周九急忙道。
“你会不会不重要,样子给我做足了就行,毕竟是武将,不需要你会什么,只要把手底下的人管好,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便是。”南宫婉起身,打量了一遍周九,“还得把你做土匪的样子拿出来,你看你长得纯良无害的,不然吓不住那些人。”
“是!”周九尴尬地咳了咳,抱拳道。
魏城和初梦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从二人的模样看来应该也才二十多岁,虽然饱经风霜皮肤变得黝黑,但是俊逸的模样依旧掩藏不住。
啧啧,赫连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屎运,帅哥都被他收入囊中了,要不是知道赫连陌的取向,南宫婉恐怕都要认为赫连陌是靠那方面征服的这些下属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得好看的人跟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一伙的。
要是谢盈在,说不定也早就移情别恋了吧?又怎么会巴着沉枫这颗树不放手。
第二天的早朝,南宫婉如约废除了司马龙的丞相之位。
不存在什么服不服众的说法,新王登基更换心腹乃是常事,为了保命,向来也没有谁会站出来说话,毕竟这个时候,谁站出来,谁就得做替死鬼。
司马龙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何况他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条条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蓝汐与周九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丞相和元帅,曾经跟随藤原南征北战的一位将军心里不服,觉得自己打仗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元帅之位就算不是他的,也不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周九得到,结果就因为这句话,被周九当庭斩杀,血溅当场,自此便没有一个人敢再反对。
上朝带刀本应该是大罪,奈何人家与雁主是站一队的,还当庭斩杀了犯有欺君之罪的罪臣,功过相抵,谁也奈何不了他。
丞相与元帅之位拿下来了,半个薛国南宫婉也算是握在手中了,至于其他大臣,也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主儿,不值一提。
只要大祭司也臣服于自己,这个薛国,南宫婉才算是完完整整地握在手中。
大祭司深受百姓爱戴,得到他的支持,便是得到了百姓的支持。
南宫婉当天下午亲自出宫去了大祭司的住处。
她要迎接他重新入住王宫。
马车晃荡着,南宫婉在里面一摇一晃地险些睡着。
这几天太累了,就连晚上睡觉都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生怕漏掉了什么。
时间紧迫,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完所有的事情,再同赫连陌一起去云泽圣朝。
有雪花断断续续地透过被风吹开的窗帘飘了进来,落在南宫婉的脸上,透心凉。
又下雪了,瑞雪兆丰年,过了今年,希望来年一切都好吧……
轿子慢慢停止了摇晃,南宫婉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大祭司这个职位是神圣的,他代表着神,在他面前,南宫婉必须虔诚。
徐公公掀开轿帘,伸手等着南宫婉撑在他手腕上下轿,南宫婉摆了摆头,轻身一跃便跳下了马车。
大祭司与寺庙中的僧人等候在门外,见南宫婉下轿,纷纷双手合十行礼。
南宫婉换去了一身朝服,身着一袭天蓝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看起来干净利落,却又满身贵气。
“各位师父不必多礼,来这佛门圣地,我便是普通人。”南宫婉微微勾着嘴角,笑得刚刚好。
“君臣之礼不可乱,贫僧恭迎雁主。”大祭司站在最前面,往旁边让了几步,给南宫婉让出了一条道。
大祭司有六十来岁了,代发修行,头发和胡须都已经白了,但是声音却和他苍老的容颜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摄人心魄。
洛河虽然暴虐无道,但是南宫婉不可否认还是佩服他的,他的智慧,以及看人的眼光,旁人难出其右。
“大祭司请。”南宫婉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大祭司微微低头,算是谦让。
让不过,南宫婉不可能站在这里跟一个白发老者让路让一天,只得先一步进了寺庙大门。
寺庙一切从简,虽说是薛国第一大寺,却简陋至极,看起来甚至有些寒酸。
这更加让南宫婉笃定自己看中的人值得信任,也值得尊敬。
平日里寺庙香火不断,来往香客络绎不绝,香油钱一天也有不少,但是大祭司并没有用来修缮寺庙,而是一分不少地全部还给了百姓,每月一次的布施,给贫困山区百姓发放粮食,剩下的便给了国库。
也正是如此,寺庙的香火才一直旺盛,大祭司才如此受薛国百姓爱戴,地位名声比洛河更高更大。
这也是洛河嫉妒大祭司的原因,奈何大祭司并没有任何过错,想要扳倒他也没有理由。
自己选的人,再后悔也得忍着。
寺庙客厅也出奇的简陋,窗户被风雪刮破了几个口子,但是却没有修缮,房间最上面一张桌子,桌子后面一张椅子,下面两排摆放着四把破旧的椅子,椅子之间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茶水,这便是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