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认为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南宫婉冷笑一声，彻底心灰意冷。她看向站在面前说每一句话都宛如施舍的赫连陌，轻轻问了一句，“这便是天主最后的决定吗？”
说这话时，她视线落在一旁的舞魅身上，到底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赫连陌转开视线，没说话。
而此时舞魅却是笑了一声，“天后娘娘风华绝代，就连异族都听说了你的名声，如今天后娘娘刚好过去挫挫他们的锐气！”
虽是在夸赞南宫婉，但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意味。南宫婉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一直紧紧地盯着赫连陌。
现而今，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南宫婉一颗心沉下来，被冷落了这么多天，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如今真正面对的时候，居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她心平气和地点头，“天主的意思，臣妾已经明白了。”
不知何时，桌上摆着一壶酒。
南宫婉将酒封撕开，对着壶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一口之后，整个人颇为豪爽，“臣妾领旨，自今日起，臣妾便是天主手下的将领。”
她猛地拔高声音，眼睛里全是坚定的神色，“不将异族赶走，绝不回还！”
酒气上涌，甚至还伴随着一些血腥味。
南宫婉硬生生地压下去了，面上仍是豪爽的笑容。还没等面前二人回过神来，她就猛地撕开了自己明黄的衣裙。
“空口无凭，以此碎布为证！”
撕裂的声音有些刺耳，赫连陌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幽深的黑眸中神色不断涌动，让人猜不透她的内心。
做完这一切，南宫婉便猛然起身，接过旁边太监手中的兵符，大步跨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很明媚，但心却如寒冰一般。
南宫婉出了宫之后，赫连陌就立马甩开了舞魅的手，神色冷淡，“你自己回宫去吧。”
舞魅被这样冷淡对待，神情有些难看。但是一想到方才南宫婉的表现，她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也没计较，回到自己的寝宫。
虽然已经接过兵符了，但还未真正开始出征。
在此期间，用了短短一日的时间整理行装。这恐怕是最冷清的出征了，南宫婉穿上战袍，就坐在马上。
她孤身一人，烈烈寒风刮的人脸颊冰冷刺骨。身边倒是有很多人在看着，但也只是公事公办送她离开。
而她期盼的那个人，没有来。
“天后娘娘，去了边境一定要自己好好注意身体。”这是贴身丫鬟在小声地叮嘱着。
他们现在正处于城南门。
很多百姓闻风而来，自愿为南宫婉送行。这些日子南宫婉的作为虽然不算很好，但不至于失了民心。
百姓们自发地大声喊起来，“一路顺风，天后威武！”
“天后必胜，凯旋归来！”
一声高过一声，在百姓们眼里，南宫婉就是他们崇拜的信念和信仰，同时也是他们的神。
看着这些真心为自己祈福的百姓们，南宫婉唇边不由露出笑容，心底暖暖的。即便为了这些百姓们，这一战，她也只能赢，不能输！
在城南等了一刻钟时间，战鼓声响起来，一声比一声高，到出征的时间了。
他还是没有来。
南宫婉匆匆往后看了一眼，拉上马缰，准备出发。就在此时，马蹄声响起，身后百姓们自动为那匹马让开一条道路，尘土飞扬。
会是他吗？
幽莲坐在马上，一张小脸因为骑马涨的通红，将马匹慢慢停下来，“天后娘娘，天主不陪你去，幽莲陪你去！”
声音软糯，但语气中却含有一股坚定。
南宫婉被她这个态度给感染了，心底一股热血涌起来。她忽然绽开一抹笑容，“好，你跟着我走！”
“我们一起去把那异族杀个片甲不留！”
“好。”
两道身影随着马匹的跑动移动地越来越远，巾帼不让须眉，不外如是。
看着远方看不到尽头的路，南宫婉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去了边境，一定要将这个负心的男人给忘掉！
快马加鞭赶了一会儿，南宫婉慢慢将马给停下来。她看着一旁努力跟着自己步伐的幽莲，“幽莲，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去边境？”
“要知道那里的条件可是很苦的。”
“天后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幽莲虽然喘气的很厉害，但是仍然是有着些许小傲娇地说。
南宫婉说：“你以后也别叫我天后了，就叫我婉婉就行了。”
幽莲答应下来。
聊了一会儿，南宫婉才知道幽莲跟过来的真正原因。原来不过是因为她单纯地觉得赫连陌对南宫婉不好，野幽是赫连陌的手下，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粗暴简单的理由，南宫婉还是第一次听见。苦笑不得的同时，她也觉得内心有些许的温暖涌流。
留给她们赶路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几日时间。两人紧赶慢赶之间，在天黑之前居然进入了一个森林，并且还没有出来。
万分无奈之时，只好在这片森林中歇下了。
……
赫连陌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罕见的阳光慢慢收回去。他手指放在城墙上，思绪涌动。
“天主好像有心事？”
一道带着探究的声音响起，有人凑近了他，忽然出现在这片空间内。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盛玥，赫连陌心底骇然，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居然没有感知到一点点！
但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转移开了话题，“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做了，记得你答应我的。”
“自然。”盛玥猛地凑近赫连陌，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清香，好闻的同时让赫连陌觉得有些怪异，“既然天主做到了，我也绝对做到自己说的，绝对不危及她的生命。”
赫连陌稍稍将距离拉开了一点点，点头说：“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而后不等盛玥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他下了城楼，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盛玥正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含满兴味神色。
盛玥拨弄着手指的扳指，反正是不危及性命罢了，但若是天灾人祸……那就与他完全无关了。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