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一向严肃的那个人。
看着陈芷兰错愕不已的样子,明允初的心里也觉着自己的行为颇为有趣和不解,他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可是再转念一想,陈芷兰能够不假他人之手地照顾自己,那么心里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还是珍视这一段感情的,也许只是迫于女子的矜持,所以才会这般内敛。
想到这里,明允初的眉眼倒是盈满了笑意,而看着明允初的这副低眉浅笑的模样,陈芷兰但是愈加的疑惑,不过最后还是开口解释道,“那日你的身边只有我,所以我不能不帮忙的,可是今日……”
明允初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表示这个伤明明是为了她而受的,那么陈芷兰的心里必定内疚,如此一来,便也不会再反对下去,可是明允初不愿逼她太紧,更不愿挟恩以报,所以到最后,明允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自己处理伤口。
陈芷兰看着又恢复了平常模样的明允初,心里倒是闪过一丝落寞的感觉。在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之后,陈芷兰一时也有些分不清这种落寞从何而来,它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真正正存在自己心里的情感。
还没等自己弄清楚自己心里所想,就说道,“还是我来处理吧。”
说着,便接过了明允初手里的东西,一丝不苟地拆解明允初手臂上的那块纱布。在陈芷兰轻柔的动作下,消毒、上药,然后重新系好纱布。
明允初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陈芷兰温柔的瞳孔里像是有着一种巨大的引力,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被她认真的目光吸引了进去。
看着明允初出神的样子,陈芷兰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明允初戏谑道,“还是娘子知道怜香惜玉,娘子放心,我没疼。”
陈芷兰轻叹了口气,可是又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轻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庄主也成了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还需要别人来怜惜?”
明允初抿唇笑了笑,轻握着陈芷兰的手,轻声问道,“在夫人的心里,我们就连怜惜的可能都不会有吗?”
陈芷兰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好半晌,才心虚地点了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你我就算是朋友,也是要彼此怜惜,彼此扶持的嘛。”
陈芷兰的心里着实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暧昧,可是却又不厌恶此事,心里乱糟糟的她,急忙说道,“庄主的伤口愈合得还不错,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好好修养吧。”
明允初还是看到了陈芷兰的逃避,虽然心里暗自失落,可是仍然笑道,“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事儿的。”
陈芷兰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叮嘱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庄主还是快些休息吧,如果睡眠充足,休息得好的话,伤口也会愈合的很快的。”
明允初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好意,所以就笑道,“夫人也早些休息吧,你手头上的那些针线活,就等到明天再去做嘛。”
陈芷兰轻摇了摇头,“那可不行,那是我要给灿儿准备的礼物,若是不早些动手,只怕明晚是做不出来的,灿儿可就该失望了,我可不想失信于孩子。”
明允初轻拍了拍她的头,欣慰地笑道,“灿儿能有你这样的母亲,还真是她的福气啊。”
陈芷兰只是浅浅一笑,而后又低头做着手中的事情,明允初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陈芷兰正在做些什么,最后忍不住问道,“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女子做针线活,可是我这应该也不至于根本就看不出你这做的是什么啊。是我对于女红实在是不熟悉,还是夫人的女红实在是让人困惑。”
陈芷兰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的自嘲,“庄主的意思,是想说我的女红实在是太差了吗?以至于让人猜不到我这做的是什么?”
明允初轻刮了刮陈芷兰的鼻梁,“你这丫头,能不能少胡说?夫人的女红我是见过的,那枚香囊我可是现在还佩戴着,虽然这枚香囊是夫人为了搪塞皇上和太后,声称你我二人早有私情的。可是,那毕竟是你我二人名义上的定情信物。夫人的绣工很好,香囊的针脚也很细腻绵密,实不相瞒,无尘可是对这个香囊羡慕得紧呢。”
陈芷兰却是没想太多,随口说道,“他若是喜欢,那就等我忙完了明灿的事情之后,再帮忙给他做一个好了。”
可是刚刚说完,陈芷兰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瞧我,都忘记了这香囊是只有情人之间才能互赠了礼物,竟然胡说了什么。”
在陈芷兰说自己要给柳无尘缝制香囊的时候,明允初胸口的醋意和怒气根本就是骗不了自己的,可是在看到陈芷兰笑靥如花地埋怨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又倏地烟消雾散。
陈芷兰没有一直盯着明允初的脸色看,自然不晓得他有什么变化,只是笑道,“不过,我想无尘他羡慕的可不仅仅是你腰间的这么一个香囊。毕竟这香囊又不值什么钱,大多数女子都能绣出来的,不过就是绣工水平的不同而已。他羡慕的,是有人肯为庄主绣这个香囊。我看得出来,无尘他喜欢静岚,可是静岚这个丫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无尘,他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佩戴上静岚亲手缝制的香囊。”
明允初笑看着陈芷兰,语气里多了几分的落寞和心酸,“你倒是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陈芷兰理所应当地点着头,“这是自然,我又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出无尘看向静岚时的那份情意呢?只是无尘不肯告诉静岚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而静岚又不会多想,所以,我该好好做这个媒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