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笑吟吟地看着明允初,“不过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比灿儿还要重要的多。”
明允初受宠若惊地看着陈芷兰,“怎么,在你的心里,我比灿儿还要重要?”
陈芷兰目光柔和却也坚定地看着明允初,“灿儿在我的心里很重要,因为我可怜这个小女孩儿,如此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你又没能好好照顾她,让她又受府中的恶仆欺负,日子过得不容易。我担心童年的生活会对以后的她产生什么影响,所以现在才更要好好待她。”
明允初本想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来解释,便闭口不言了,只是讪讪地说道,“当初确实是我忽略了灿儿,这是我的不好。”
陈芷兰看着有些难为情的明允初,低声安慰道,“我对灿儿,只是身为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关心而已,可是对于你,我却是出自一个妻子,想要去了解丈夫的初衷。”
陈芷兰认真地看着明允初,微微笑道,“你要明白,在任何一个家庭里,夫妻关系才会是第一位的。因为儿女会有远行的那一天,而你我才会是陪伴彼此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明允初不无动容地看着她,而后主动伸出双臂,将陈芷兰紧紧地揽在怀里,“你说得对,你就说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两个人之间关系的缓和都看在了柳无尘和静岚的眼里,虽然说每日都在调查周国公府当年的旧事,使足了力气想要收集沈家的的犯罪证据,可是即便这般忙碌,这两个人的心里也还是甜的。因为,这庄主和夫人的距离终于在一步一步地更近了些。
天气越来越热了,京城里近来也是热闹得很,梅花胎记的事情最初是从宫里边传出来的,不多时间,此事便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明允初严令天刃山庄的人不得擅自谈起此事,可是陈芷兰时常出入凤仪阁等地,虽然有静岚随行在侧,可还是免不了那些流言入了耳。更何况,天刃山庄本就不是铁桶一只,韩管家手下听命的人虽然不多,但总还是有的。
一日,明灿放学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地跑进了陈芷兰的房间里,陈芷兰屏退了下人之后,便将明灿抱进了怀里,亲昵地问道,“灿儿今天在学堂里,夫子都教了什么啊?”
对于陈芷兰的问题,明灿并不热衷,反倒是兴致勃勃地问道,“娘,我听学堂里的同学们讲,娘的身子上有一枚很好看很好看的梅花。娘,这是不是真的?”
陈芷兰没想到,短短的几天里,竟然连像明灿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了这件事儿。自己的身子上是否有胎记,这本就是自己的事儿,与旁人无关。可是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讨论自己身子上的这枚胎记,还是让陈芷兰很是不舒服。毕竟,自己的隐私被这样公众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调侃,换作是谁,这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而最让陈芷兰不安的,便是已故的周贵妃的身上也曾有这样的一枚胎记。而周贵妃又是罪臣之女,整个周国公府都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诛杀,现在自己和她有了那么一丝的联系,恐怕是祸非福。
明灿不明白陈芷兰为什么径自发呆,而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便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陈芷兰的手,“娘,您怎么了?”
被明灿这么一叫,陈芷兰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灿儿说什么?”
明灿轻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道,“娘,您的身子上,真的有一朵非常好看的梅花吗?”
陈芷兰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那也不过就是娘的身子上的一枚胎记而已,没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灿儿可千万不要被这些人误导了。”
明灿终究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得那么多,听陈芷兰这么解释之后,便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等到明允初回来的时候,陈芷兰的脸色便是沉重了许多,见陈芷兰这副模样的明允初,心里也是随之一沉。其实,两个人多日以来,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越来越近,陈芷兰在面对明允初的时候,也走了更多的小女儿的姿态。可是如今的陈芷兰,脸色却是凝重得紧,全无往日的半点儿从容。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呆坐在哪里,也不将发髻解开。”虽然明允初心里明白陈芷兰为何会如此,但是口中仍然是忍不住打趣她道。
陈芷兰闻言,总算是有了一丝的反应,不过却又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疲惫,好像是连拔下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芷兰这里刚刚要有动作,就被明允初抢先了一步。明允初的力道十分的轻柔,发饰被一一摘下,青丝如瀑,慢慢地垂在了腰间。明允初又慢慢地拿起了梳子,在陈芷兰的秀发上轻梳了梳。
明允初像是献宝一般,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看看。”
因为京城里流言的事情,陈芷兰本来就兴致缺缺。不过看到明允初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的期待,便也不想让他失望,故而轻轻地接过了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锦盒。
锦盒中放着的,是一只再简单不过的了木簪,上面没有任何的流苏坠子,也没有镶嵌什么珍贵异常的珠宝,只是单纯的一根一头尖细的木棍,只是在粗的一头刻出兰花的纹饰,看上去古拙质朴。
虽然只是木簪,但是却被打磨得很细腻,放在手里不见任何粗糙的模样。而簪子上的兰花纹饰虽然不多,但是刀工老道,就连花蕊都被刻画得栩栩如生。尽管这簪子显得古拙了些,但是因为这细腻精致的纹饰,而多了几分的雅致。
想起盈香米行开张之时,明允初送过去的玉如意也是如此的不俗,陈芷兰嘴角便不自觉地漾起了几分的笑意,“这只簪子恐怕不是出自于普通的工匠之手吧?”
陈芷兰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允初明白,她有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