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季蓝的声音?这手机不是聂颖城的私人号码吗?
白心愣住。
“您好?请问是哪位?”
白心立刻回神,“季蓝,我是白心。聂颖城呢?”
“……”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是季蓝格外冷淡的声音,“聂总病了。”
病了?
白心想过无数可能,以为聂颖城现在应该正在尽全力拯救聂氏,却唯独没想到聂颖城会生病,她强力压下内心的担忧,“他病了,严重吗?”
“你还敢问?如果不是你联合姜氏欺压聂氏到如今要破产的地步,聂总怎么会病倒?”
白心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满心愧疚。
“找到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白心的心猛地一阵“咯噔”,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姜家毕竟家大业大,即便是在几十平米的草地里找戒指,随便挥来几个家仆就短时间内找到了。她立刻警觉,“在哪家医院?”
“你不必知道。”
她还想再问,可是外面的声音已经很近,要是她这次偷偷打电话被发现,以后更没有办法联系季蓝。连忙挂断了电话。
她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然后听到有人从楼下向楼上走,尽快调整好自己,在床上坐好。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管家出现在门口,她依旧神色冷冷的,然后把戒指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出言里透着明显的警告。
“白小姐,戒指这种东西请你好好保管,不要随意乱丢。”
管家的神色里透着一丝恼怒。但好在,她没有当面揭穿白心。白心咽下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那枚戒指,不说话。
晚上,姜源照例回来家里睡觉,白心和他还是谁也不理谁。姜源躺在白心的身旁睡觉,也不碰她,也不理她。半夜,白心醒过来,她扭头看着姜源,见他睡熟了。起床到了小心翼翼的到了外面。
趁着夜色,她看到书桌上放着的姜源的手机。
自从她上次偷拿过姜源的手机,姜源就把手机放在了外面。也不知道密码换了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锁屏,照例输入自己的生日。手机开了。
她紧张的朝着房门看了一眼,这种感觉,简直比犯罪还可怕。给聂颖城又拨去了电话,这次接电话的照例还是季蓝。
“季蓝,我是白心,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是哪家医院。”
“……”季蓝好半晌才回答她,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睡意,“告诉你?告诉你然后让你想办法再把聂总气死吗?”
白心捂着嘴巴,不知道只是季蓝这样想,还是聂颖城也这么想,“那件事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句话让季蓝迟疑了。
的确,过去的白心从来不会伤害聂颖城,不论做任何事,都会把聂颖城摆在第一位,可如今……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白心的地址。
白心抿着唇,“季蓝,看在我们过去认识的面子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白心挂了电话,就回到房间。倒了一杯水进去,以防止姜源会问她刚才去了哪。进去见姜源还睡着,这才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的均匀。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姜源就不在房间了。
她这一天依旧和寻常一样,吃饭,睡觉。半下午的时候,她说自己在家里闷的厉害,想要出去转转,加上医生也说,她的腿要偶尔运动一下。于是,仆人扶着她出去,在花园里。到了后花园的时候,白心坐在石凳上。
“我在这里看会风景,你不用守的我这么紧,去远一点,我想一个人待会。”
“这……”
女仆面有难色。
白心自嘲了一声,“我的腿都成这样了,就算从这里出去,也走不远。还能逃跑吗?”
女仆一听,确实也是。再说,白心的性子太闷,跟她呆在一块,她总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会儿能去做点其他事情也不错。
女仆离开,白心听着她走远了,再看去,这后花园里也没人。但是,这里有一个后门,她以前就发现了,而她今天趁着管家没留神,从管家那里拿走了这的钥匙。虽然这个行径非常不当,可是,她没办法了。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一圈一拐的来到后门边,她开了门,然后把钥匙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这把钥匙不属于她,她不会带走。
刚出去,就看到一辆黑车在门口等着,她看了一眼车牌,走过去上车。
上车后,车子就向前驶去,只是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的季蓝终于忍不住问她,“你的腿怎么了?”
白心不太想提这件事。
“之前摔得。”
季蓝看出她不想说,但总觉得这件事和聂总有关。从她刚才走路过来的姿势就看的出来,她的腿伤很严重,肯定不是简单的摔一跤那么简单。难道说,是姜源逼迫她做什么事了?或者,他们也误会她什么了?
季蓝没有多问,知道她今天离开不容易,就打算赶紧带着她去医院,然后听她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去了医院,到了重症病房门口,季蓝停下,白心瞬间心都凉了。她没想到,聂颖城的病竟然已经重到这种地步。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的门,心一瞬间勒紧了好几分,努力适应了半晌,这才伸手去开门。
打开门以后,看到聂颖城躺在病床上,还带着氧气罩。她的心更疼了,是她把他害成这副样子,她从前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最后,让他变成这副样子的却是她。
“他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白心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季蓝进来后关上门,然后站在白心身后,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聂颖城,他也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聂总这些天应付姜氏的一系列打击,再加上,他本来就得了病,就在你上次来看他的时候,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现在这次更是加重了病情。”
白心的心猛地一沉,回头看向季蓝。
“他……得了什么病?”
“脑癌。”
季蓝张了张嘴,这两个字,就像是弥天大网,瞬间就把白心死死的网住。她的心猛地沉入谷底。愕然看向病床上躺着的聂颖城,满脸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呢?他以前身体一直很好的,每年都会检查身体,怎么会突然?
“医生说这种病是遗传。”
白心的心沉的更厉害了,几乎是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走了几步,来到聂颖城的面前,看着他那张沉睡着的脸,心里只觉得更加的沉痛。
“已经不能治疗了吗?”
“医生屡次要聂总动手术,但聂总不同意,就越拖越严重。”
白心静静的打量着聂颖城,心里十分难受。
“聂总这辈子就在乎的就是聂氏,聂氏现在要完了,聂总也……”
季蓝的话没有说完,可白心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很清楚,聂氏对聂颖城的重要性,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是我错了。”
白心久久无言,然后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他会昏睡多久?”
“医生说不清楚。”
白心愣了愣,坐在聂颖城的床边。季蓝仿佛是给她和聂颖城空间,关上门出去。白心坐在聂颖城的身旁,看着聂颖城,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闭嘴不言了半晌,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聂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白心从病房出去,她每次做决定都要纠结很久,这次,她在聂颖城的病房里待了足足一个小时,可是,只对聂颖城说了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都在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出来后,看到季蓝立在门口,也像是若有所思,看到她出来,季蓝就回过神。然后看着她,似乎是等着她开口。
“送我回去吧。”
白心似乎无比沉痛,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季蓝点头。
然后送白心回去,离姜家别墅越近,她的心就越觉得压抑,可是,她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聂颖城,所有的顾虑都被打消。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
车子在后门门口停下,她走过去,发现钥匙还放在那里。心忽然松了松,打开门,进去,然后绕过后花园,去了别墅前门,正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
“怎么看人的你们都是?”
是姜源在责骂家仆。
白心按压了一下心里的紧张,然后开门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是她,瞬间都惊讶了,而一直低头挨训的那些家仆都如临大赦。
白心看了姜源一眼,姜源很快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腕,看了一眼她的腿,然后蹙了一下眉,把她拦腰抱起,上楼。
“对不起。”
白心说了一句,她明显的感觉到姜源的身体一僵,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带着白心上楼,关上了卧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