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诊室。
莫辛坐在椅子上,双腿并得整整齐齐。
她的腹痛没有减轻,几分钟前做完检查后,还在洗手间里发现轻微出血的症状。
心慌的厉害,她害怕从医生口中听到孩子保不住这句话。
医生正在看检查单,哪怕是轻微的皱了下眉头,也牵动起莫辛的神经。
“医生……”莫辛的声音有点颤抖。
尽管她与霍临琛的婚姻有实无名,但肚子里的宝宝却是属于她自己的。
“我的宝宝……是不是出了问题?”她的语气紧张不已。
医生放下检查单,脸上的神情很和善,笑呵呵地解释:“乔小姐别太担心,刚才你的确是动了胎气,不过问题不大,而且算是因祸得福。”
闻言,莫辛作为医学外行,有点听不懂医生的意思。
“因祸得福?”她不解地重复。
医生点头,耐心地解答:“你的黄体酮指标有点低,幸亏你过来及时,只要坚持吃药打针,就可以避免发生先兆流产的情况。”
莫辛恍然大悟,紧绷的小脸瞬间露出释然的微笑。
“那还好,麻烦医生帮我开药吧。”她急不可耐地催促。
而后医生又叮嘱了几句,特意关照莫她短时间内尽量卧床休养,避免任何激烈运动。
莫辛认真地聆听着,她默默记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还没成形的小生命。
可是她没有留意到背后,苏易可的身影从医院走廊里一闪而过。
苏易可偷听到诊室里的交谈,她的心绪起伏不定,整个人都陷入更深的不安。
莫辛怀孕了!
这个消息简直不能更糟糕!
即便是霍临琛对她避之不及,但苏易可从来没有放弃依靠联姻嫁进霍家。
然而莫辛怀上霍家的骨肉,这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后的胜算。
苏易可焦灼地离开医院,满心思索着如何应对。
当天莫辛在医院注射了肌肉针,又拿了一些药,最后干脆没回公司,直接打车回家。
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她的眼神又定格在那块黑乎乎的陨石上。
如果想让宝宝安然无事,那么接下来她就要每天在家安养。
这样一来,霍临琛肯定会觉察到问题……
莫辛无比纠结,咬着下唇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要不要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但转念想到霍临琛回国后一直神出鬼没,同时和那个身份神秘的女孩子关系暧昧,她又坚定了最初的打算。
夜深,莫辛正在睡觉,感到身边多了一双温热的大手。
“嗯……”
迷迷糊糊间,莫辛轻哼一声,忽然发觉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啊!什么人!”
莫辛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台灯昏黄的暖光,看清坐在床边的清俊面容。
是霍临琛。
她愕然眨眨眼,见霍临琛的手贴在额头上,戒备地推开他。
“你在干嘛?”莫辛一边质问一边挪动身体与他保持距离。
霍临琛平稳自若,打量着她受惊的脸颊回应:“听胡秘书说你下午旷工半天,过来看看你。”
这时莫辛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环绕着霍临琛飘散过来。
她不自然地舔舔嘴唇,点头承认:“对,下午我身体不舒服,你……你喝酒了?”
霍临琛也很坦诚,抿唇一笑肯定:“嗯,晚上有应酬。”
然而两次听到霍临琛和别的女人打电话,莫辛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所谓的应酬不过是借口而已。
“是么?”莫辛怀疑地讪笑,“你该不会是思念远方佳人,晚上借酒浇愁吧?”
霍临琛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移,但很快恢复平静。
“你在胡说什么?”他冷声反问。
莫辛嘴角扯了扯,另有所指地自嘲:“我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这几天为了安置乔念夕,霍临琛每天都在焦头烂额中度过。
他顾不上揣测莫辛的心思,敷衍地安慰几句:“好了,明天你在家带薪休息,公司里有胡秘书盯着就好。”
这么痛快就给她放假,而且还是霍临琛主动提出来的,莫辛认定他心里有鬼。
就算两人结婚只是做戏,但婚内出轨始终是不光彩的事。
“那就谢谢霍总了,我想申请十天的假期!”莫辛讥诮地回应。
霍临琛皱了皱眉,眸光带着揣度的意味,“请假这么久?你又不是请产假!”
莫辛白了他一眼,只差说明自己的病情和产假没什么区别。
“你不同意就算了,反正你们这些老总只会压榨我们员工,然后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
“好了好了,十天可以,刚好我也能够……”
霍临琛快速打断她,可自己的话也说了一半就欲言又止。
这两天他也是满心矛盾,不知要不要告诉莫辛,身在美国的乔念夕已经苏醒过来。
可截止到目前为止,霍临琛还没能说服乔念夕回国,所以也只能暂且保密。
“就这样吧,明天你在家休息,早点睡!”
霍临琛没再多说,起身离开床边漠然而去。
那道清瘦的身形很快消失在莫辛眼前,她呆望着门边,心里再次掀起波澜。
第二天早晨,莫辛睡醒已经是十点多钟。
偌大的别墅清清冷冷,除了她和一名保姆,目之所及处皆是死气沉沉。
“林妈,他几点去公司的?”
莫辛在餐厅里吃早餐,一碗粥吃了快半个钟也没吃光。
保姆怔了怔,“夫人,您是说少爷吗?少爷不到八点钟就出门了,还说让您在家好好调养身子。”
虚情假意!
莫辛暗暗吐槽,放下调羹离开餐厅。
保胎针一共要打十天,她之所以请十天假也正是想等宝宝安稳下来,再去公司上班。
在之后的日子里,莫辛每天在家里养胎,霍临琛的行踪却更加诡秘难测。
他经常午夜才回来,不是带着一身酒气就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倒头就睡。
莫辛不知道霍临琛在做什么,时间久了也懒得问。
他们的婚姻本质上就是一场秘而不宣的交易,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要清醒。
两人的关系仿佛在渐渐疏远,莫辛在家养了十天后,精神抖擞地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当天上午,她准时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霍临琛坐在老板椅上。
“霍总,早!”
莫辛的笑容礼貌而恭敬,偏偏眼神中透着丝丝诘问。
哪怕是无声无息,但霍临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昨晚,我怕影响你休息,在酒店睡了一晚。”霍临琛主动坦白自己夜不归宿的事实。
莫辛却表现得不以为意,似乎他的不打自招是自作多情。
“哦,霍总的私事我不方便了解太多,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莫辛在他面前越是恭顺,那讽刺的意味就越是浓重。
霍临琛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翘着腿,以上位者的姿态下达指令:“行吧,我这里有笔账要去银行挂一下,麻烦乔助理跑趟腿?”
说着他从票据夹里抽出来,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
“没问题,那霍总先忙。”
莫辛的态度如此顺从,可又让霍临琛感到那么陌生。
拿着票据离开公司,她开车前往银行,没多会就到达目的地。
下车办理公司业务,莫辛一边关车门一边琢磨着应该再去开点保胎药。
目前她体内的黄体酮是上来了,但每天在公司里奔忙,难免还是有风险。
正在考虑着,突然一个年轻男人踩着滑板车直冲她滑过来。
恰逢莫辛刚好抬起头,她面色一惊,以闪电般的速度又钻回车里。
而滑板少年的动作同样敏捷,绕过汽车大摇大摆地滑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