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是在半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本来她今天白天就很失元气,晚上睡得又不甚安稳,睡了一会儿就梦见南学峰本来已经被火化的尸身突然出现在了宾馆客厅的正中央,一个黑漆漆的棺材好不渗人。
她疑惑的走过去查看,谁知道棺材盖儿突然掀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南橙突然从后面扑上来将她塞进了棺材里,一下子就把盖子封上了。
夏鹿急的要命,只觉得周身冰冷马上就要没有空气了,用力拍打着上面的木头,大喊着:“南橙救我啊!”
还没来得及听到外面的人怎么回答,就听见棺材外面也响起了敲击声,夏鹿在梦里不甚明白,明明是她被关在了里面外面怎么会也有人在敲打木板呢,稍微一想,她就冒着冷汗从床上惊醒了。
她躺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才知道是梦,而外面的敲击声其实是宾馆的门发出声的咚咚响声。
夏鹿从床上爬起来,用遥控器打开了房间内的灯光,披上了一件大衣走到门口。
从猫眼处往外一看,居然是梦里的罪魁祸首南橙。
夏鹿皱着眉头往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来干什么?
夏鹿在里面默不作声的观察南橙,并不是很想给他开门,可是南橙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门口似的,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房卡说道:“下面的人给了我房卡,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来?”
夏鹿翻个个白眼,心想这五星级的酒店安保服务做的也并不是很到家么,怎么连房卡都可以随便给人,大半夜要是在这儿闹出一通闹剧难免又让狗仔小报捉住了消息,前来大肆宣传一番,于是伸手解开了门上的防盗锁,拧开了门把手。
南橙见她开了门,盯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就往客厅里走。
夏鹿皱着眉头跟在后面,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冷淡道:“你来干什么?不去陪你的心头肉了?”
南橙一脸倦色,伸手捏了捏眉心,反唇相讥,“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点儿醋味儿。”
夏鹿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心想吃你的醋,你真的好大的口气,随口道:“看来这五星级的宾馆服务也很不怎么样,居然把客人的房卡随便乱给。”
南橙倚在沙发后背上,眯起了眼睛,把手里的房卡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扔,嗤笑道:“这房卡是另外一间房的房卡,你不会告诉我你还真相信了?”
夏鹿愣了几秒钟,随后恼怒道:“南橙!你半夜跑过来就是跟我耍嘴皮子的?”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是不是晚上被顾亦春一哭二闹三上吊,过来通知我离婚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巴不得鼓掌赞成。”
夏鹿说完就扭过头,去开放式的厨房里找水喝。
南橙盯着她的背影,似乎在考虑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悠悠道:“怎么,夏氏的股份真不想要了?”
夏鹿知道,在南橙心里她就是个掉进钱眼儿里的钱串子,所以一定是以为她又在使诈,咽下一口冰水,她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我说真的,信不信由你。”
南橙盯了她一阵,一双眸子像是海面上的探照灯似的,最后他轻笑了一声,“可惜,你想离婚也没那么简单,我还需要你。”
夏鹿明白这才是他今晚前来的真正意图,需要她,肯定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还需要的帮助,或者说需要她短期内露面来巩固他在夏氏的地位。所以也不跟他打太极,“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你现在为了离婚倒是温顺得很,想当初逼我结婚的时候倒是时时刻刻那么强势。”
不等夏鹿回嘴,他马上正色道:“明天早上跟我去一趟法国,有笔生意要谈。”
又是巴黎,夏鹿马上点头答应,连是什么生意,需要她做什么一概不问,只是在答应后,问了一句:“这笔生意谈成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答应跟我离婚了?”
南橙交叠放在膝盖上的腿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随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谈成之后,都好商量。”
夏鹿点点头,然后走过去送客,“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言下之意很明显。
南橙瞥了她一眼,随后扯开了领带打横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掀起了薄唇,“是不早了,该休息了。”
夏鹿被他这行为闹得哭笑不得,明明摆着顾亦春的温柔乡甚至家里的软床不去,他这会儿似乎是要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了。
夏鹿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胳膊,愠怒道:“谁让你在这儿休息了。”
南橙一把抓住她搭在他手上的胳膊,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扯得失去平衡,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扑进他的怀里,一双明月似得眸子赫然睁开,对着她瞪得滚圆的眼睛,“怎么?不在这儿休息去你床上休息?别忘了我们可还是合法夫妻。”
说着他一把推开了夏鹿的身子,又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一副很疲倦的样子,“如果不想要履行妻子的义务,就尽快回房去休息,明早八点的飞机。”
“还不走我会以为你是在欲拒还迎。”
夏鹿听后连忙从沙发旁边跳了一下,随后匆匆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回头将门反锁。
刚刚他拉着她趴进他怀里的时候,一瞬间她身上的记忆全都苏醒了,南橙身上熟悉的香味,和他纹理精壮的胸膛,甚至是他每次在她耳边微哑的声音,都在她的血液里叫嚣着翻涌。
夏鹿红着脸爬回了床上,勒令自己赶走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闭上双眼数着绵羊。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全都是南橙那张疲倦的脸和眼中猩红的血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叹了口气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摸摸的从旁边的衣柜里找到一床备用的毯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给沙发上的人盖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张凌奉命来接夏鹿和南橙一起去机场。
看到夏鹿和南橙从容的坐在宾馆总统间的客厅里吃着早餐,张凌显然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旋即他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静候在餐厅外面,等待他们用餐。
夏鹿昨天晚上因为有了南橙这位不速之客的闯入,本来就是噩梦连连,之后甚至连觉都睡不着了,所以脸色看起来有点差,多亏了化妆品和遮瑕霜的功效,勉强弥补了不好的气色。
不过在场可不知她一个人脸色很差,对面正在喝咖啡看报纸的南橙看起来眼下也有些青黑。
夏鹿和南橙现在几乎是两看生厌,即便是坐在对面,也没有互相打量,于是夏鹿也就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橙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
吃完饭后,两个人一起下了电梯,大厅里的吕双双正在前台跟大堂经理交涉这什么,夏鹿皱着眉头,细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吩咐过她今早来一同送机,于是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这才听到了退房等字眼,似乎来替自己办理退房的手续,于是出声问道:“双双,你在这里干什么?”
吕双双见到后面的夏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后面的南橙,果然南橙瞥了他们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让她来给你办退房,有什么问题吗?”
南橙虽然为吕双双解了围,但是吕双双脸上还是有些惧色,她低着头小声对夏鹿说:“夏董,对不起,我也是受南总的委托,我……”
夏鹿来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就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了,看来昨天夏建国当众变更法人的事情对公司的震撼还是挺大的,现在大家的风向标一定都是南橙这位正牌接班人,所以对于南橙的话唯首是瞻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她有些生气南橙昨晚擅自跑到她的房间里来不说,还要把她的房给退了,真是欺人太甚。而且吕双双这几年都是她的助理,一下子就投奔了南橙,她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不是滋味。
她几步走回南橙身边,横眉冷对的说:“我用我个人财产开的房间,你凭什么说退就退,即便你在公司有只手遮天的本领,也不能干涉我个人自由。”
南橙却很不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他往前走了两步,见到夏鹿没跟上来,回过头来好心给她普法,“婚姻即存关系中,没有个人财产这么一说,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当然有权干涉。”
“再说了,有家不回住宾馆,你让岳父和哥哥姐姐们怎样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