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位上的中年男子,也好似才反应过来,见孙父孙母两人都向他打招呼,他也随即应到:“你们好!”这人的声音雄浑有力,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自觉露出来的威严,想来一般也是一个上位者,习惯了发号施令的。
不过,孙父一听这个声音,本来朝着自己床位的脚步一顿,本来看脸他就觉得很眼熟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但是,现在一听声音,他几乎就能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所想的那个!
“你是老班长?”孙父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因为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用惊疑的声音问到。
“老班长?你……你是?”那个中年男子一听孙父说话,并且还提起老班长三个字,也是十分激动,然后紧紧的看着孙父,那热切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要在他的身上戳一个洞。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吗?
“我……我是小孙啊,老班长,好久不见!”孙父听那个中年男子没有反驳他不是老班长,而且还反问他是谁,眼睛立马就更亮了,马上回答到!
“小孙……你!这……”中年男子的情绪一下就更激动了,激动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语无伦次。
“这是谁?什么老班长啊?我怎么不认识啊?”孙母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情绪一会儿比一会儿激动,看样子两个人还是互相认识的,马上拉着自己家老公的袖子,好奇的问道。
“哦……老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以前当兵的时候的老班长,老班长,这位是我老婆。”孙父看着孙母一脸疑惑的样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的两人互相都不认识,马上开口介绍到,他的语气里洋溢着说不出来的高兴!
这边孙母和老班长正打着招呼,那扇原本被孙父孙母轻掩着的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孙心艾和杜临渊两个人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孙父和孙母还没有走近自己病床,反而靠向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床边。
孙心艾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自己父母和这个在病床上待着的中年男子起了争执,有了矛盾,所以她立马开口问到:“爸,怎么回事?你和妈怎么了?”她放开和杜临渊一起走上来而牵在一起的手,直奔孙父孙母站着的地方走过去,然后低声问到。
本来孙心艾以为自己父母和别人起了争执,但是她走近了才发现,双方的氛围特别祥和,根本没有一点起争执的迹象,这下孙心艾更加疑惑了,既然没有起争执,为什么还站着这么近?
看到孙心艾眼底的疑惑,孙父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到:“心艾,来爸爸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当年当兵时候的老班长,你叫张伯吧,老班长,这是我女儿心艾!”
“张伯好!”孙心艾听到孙父的介绍,恍然大悟,原来爸爸是在医院碰上以前的老熟人了啊!她立马乖巧的叫上一声张伯,惹得老班长急忙应下:“哎呦,小孙,你女儿长得真标志,嘴也甜,你可是享福了啊!哈哈哈哈哈”
张伯爽朗的笑声在整个病房里传了出来,让人也不禁绽放出真诚的笑容,看来爸爸的这个老班长是个好相处的,这脾气真的是特别爽朗,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十分硬朗的。
这时候杜临渊才跟了上来,站在孙心艾的旁边,张伯不由得又觉得疑惑:“这位是?”也怪不得张伯有疑问,杜临渊现在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但是手上也没有拿着查房的东西,还和孙心艾一家人站得这么近,换谁都会有疑惑的。
听到张伯的问题,孙心艾自然的把杜临渊的手臂又挽起了,然后一脸笑意的说:“张伯,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杜临渊,也是这家医院的主任。”
孙心艾这一番介绍也是直接解决了张伯的疑问,张伯又爽朗的笑了起来:“哦,原来是男朋友啊,怪不得那么甜蜜!”张伯打趣的说到。
孙心艾听见张伯的打趣,脸一下就红了,谁叫她脸皮没有杜临渊那么厚呢!杜临渊听见张伯的打趣,只是嘴唇一勾,笑意盈盈的对着张伯打了招呼:“张伯,您好!”不得不说杜临渊这个人长得还是“人畜无害”的,毕竟他这样一笑,一打招呼就让张伯和孙父孙母脸上绽放了笑意,完全是越看越满意。
见面招呼也打完了,孙心艾立马忙活着去给孙父整理东西,许是张伯这么久没看见以前的战友,而且这间病房在孙父没来之前,也只有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话也多了,趁着孙心艾他们收拾东西,他就和孙父开始聊起天,因为孙父的腿不方便,所以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孙啊,为么多年没见了,你的腿……这次住院是?”张伯其实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是一直没敢问,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孙父的的瘸腿给他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不便,要说起来孙父的腿受伤还与他有关,当年,他们在一起当兵,不过他是班长,而孙父就是他手底下的兵。
那次他们集体出任务,结果孙父为了救他就把自己的一条腿搭上去了,依照当年的医疗水平,自然是不能医治好的,老班长现在都还能回忆起,当年,孙父那天血肉模糊的腿,没有麻药,没有器械,只能让战地医生简单的处理下,本来想着赶快把孙父送出去治疗,结果一拖再拖,最后送到后方医院的时候,才被告知。已经无力回天了,股骨头已经坏死。
这件事给老班长的记忆尤其深刻,要不是孙父的拼死相救,用一条腿的代价换了他一条生命!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想到这里,老班长的眼眶开始有些湿润。
当年他因为任务紧迫,没办法在孙父离开前见上他一面,不能当面说上一声感谢,等后来,他终于有时间去找人的时候,又发现根本不知道孙父的资料,一场意外将当年孙父那一批入伍的兵的资料全弄没了,就在他以为这会成为他一辈子遗憾的时候,上天却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送到了他跟前,这下他可是激动坏了。
孙父当然也看到了老班长若有若无扫视到他瘸腿的目光,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况且他知道老班长的眼神里肯定不会是鄙夷和嘲弄,所以他也不甚在意,十分开朗的说到:“这腿没啥事,就是我家里的人担心,非得送我到医院检查下。”
孙父的语气格外轻松,但是老班长却是不信的,如果只是检查,又怎么会开始准备住院了,这个架势看来,肯定是想要长期住院了,不会只有检查这么简单,所以老班长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孙父想让他宽心的说辞而已。
“我当年……当年对不起你啊!你离开得得太突然,这么多年,我其实始终没放弃找你,就想着能够当面给你说一声谢谢,我这辈子也是无憾了!没想到啊!老天爷待我不薄,将你送到了我面前,我……我真的一句谢谢都难以表达我感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果然是不假,张伯也是一个在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铮铮汉子,说到这里,他的眼眶一红,落下眼泪,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孙父,仔细一看竟有些微微颤抖。
“老班长,你别这样,当年换做我们谁都会这样做的,我也是尽了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责任而已!这么多年,真的都过去了!”孙父听见自己老班长说出那么一番话,心里也是滚烫滚烫的。
“不……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也不会活着了,你就是我的恩人,要是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告诉我,我现在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张伯越说越激动,他这多活的一辈子都是靠着孙父“偷”来的,他怎么能不感谢孙父呢!
又继续寒暄了几句,才发现现在已经几近中午了,也是到了饭点的时候,忙活了一上午,孙家人也饿了,便准备赶紧收拾收拾然后出去吃饭了,问过张伯,知道他有陪同家属等下会过来送饭,所以他们一家人便自己出去了,因为孙父即将也是要做治疗,不宜辛辣,所以杜临渊就带着去了一家汤菜馆,也是十分滋补的!
等吃过饭回来,杜临渊便没有继续和他们一起了,他还是有其他正经工作要忙,今天早上也只是趁着人少,出来帮忙的。
孙心艾三人刚走进病房,便看见一位身着旗袍的中年妇女在张伯的床位边上收拾着东西,看背影,也是有着说不出来的韵味,她身上有些岁月积淀出来的美丽。
张伯一看他们一家人也都回来了,马上开口说到:“小孙,这是我老婆,她来给我送饭的!你们这是吃完回来了?”
顺着老班长的视线,那位穿旗袍的岁月美人转过头来,看向她们,一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