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少哀声道:“那你们可要快一点啊,万一银灯武士打破石门冲进来,那你们就算回来想看我们一眼也看不到了。”
司回春不再理会他,沉声道:“无忧,留给你一根火摺子,秦建功、公主,我们走。”说完便点上另一根火摺子,首当其冲走进洞去,很快三人都消失在黑暗中,渐渐地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过了很久,从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叫,在寂静的洞中听起来,让人一下子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诸葛无忧、露珠和秦五少听出那尖叫好象是罗茨公主发出,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三人又听见“啊呀”一声大叫,似乎是秦建功的惨叫,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诸葛无忧忍不住道:“露珠,他们是不是中了机关,我们去救他们吧。”
秦五少带着哭腔道:“喂,大小姐,我刚被那四个木头人刺伤呀,现在小腿痛得要命,想动都动不了,你能不能背上我,带我一起走,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呀。”
诸葛无忧道:“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天下第一丑姑娘吗,还说没一个人会真心喜欢我,现在怎么又求起我来?”
秦五少马上左右开弓,自己轻轻地掴了自己两耳光,假装挨痛惨叫几声,然后道:“刚才是我说错了,姑奶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一点都不丑,您是世上最美丽的姑奶奶,一定会帮帮我的。”
诸葛无忧道:“姑奶奶一定很老吧,再美丽也没什么用了。”
秦五少道:“我又说错了,您是世上最美丽的姑娘,我的好妹子,我喜欢得不得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救我的,你就行行好救救哥哥吧。”
诸葛无忧道:“谁是你妹子,谁要你喜欢来着,就算我再投一千次胎,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哥哥,也用不着你喜欢。”
秦五少道:“哎哟,您这么美丽,当然不想做我这个丑哥哥的妹子了,你是江逸飞江公子江大侠的好妹子,江大侠英姿神武武艺高超超凡脱俗俗不可耐,不不,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江大侠对大小姐有情有义,大小姐对江大侠一片痴心,你们两人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只惜现在江大侠英年早逝,连尸骨都寻不到……”
诸葛无忧气得在秦五少腿上的伤处狠狠地踢一脚,哽咽道:“你胡说八道,江大哥根本就没有死,他福大命大,绝不会这样轻易死去。”
秦五少被踢中伤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这回想装也装不起来了。
诸葛无忧突然用力一跺脚,咬咬牙向黑漆漆的洞中走去。
秦五少哀嚎道:“大小姐,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
诸葛无忧在前面道:“我要去找江大哥,你们在这里等吧。”
露珠急忙跟上道:“小姐,我陪你去。”说完,也随诸葛无忧消失在黑暗中。
秦五少在门旁左等右等,等了近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众人出来,突然想到大厅顶上那些择人而噬的恶鬼,心中的恐惧更增,暗想:“既然只有死路一条,长痛还不如短痛。”便支撑着伤腿站起,摸黑点亮自己身上的火摺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突然,秦五少听到两个女子的惊呼,显然是诸葛无忧和露珠发出,吓得他浑身不住颤抖,黄白之物稀里哗啦飞流直下。
蓦地,强烈的恐惧竟迫使他大吼一声,拔剑出鞘,一边挥舞一边大喊:“装神弄鬼的王八蛋全给我滚出来,再戏弄你秦五爷,秦五爷就跟你们拼了。”
就这样秦五少挥舞着长剑在黑暗的洞中发疯地往里冲,过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一个所谓的敌人来阻挡,只感觉自己的长剑不断地剌在坚硬的石壁上。
突然“嘭”的一声,秦五少手中的长剑断折,他也累得浑身脱力,颓然瘫坐在地,另一只手上的火摺子也在这时熄灭了。
在漆黑无比的洞中待了片刻,秦五少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丝灯光,他大喜过望,挣扎着站起,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很快,秦五少离那灯火越来越近,才发觉那一丝亮光是从一条门缝中散发出来。
秦五少走近一看,那是一个十分古旧甚至有些残破的木门,木门上还有一股陈旧的霉腐味。秦五少心头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几次想推开那触手可及的大门,却又不敢,突然他用力地拍拍胸膛,壮了壮胆子后,大吼一声,一脚将那残破的木门踢开。
若不是刚才喊得喉咙嘶哑,秦五少早已叫出声来。
木门里是个豪华无比的大殿堂,里面灯火通明,照得黑暗的洞中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殿堂中陈设富丽堂皇,就象皇上的寝宫一般。
寝宫中央放着一张金丝万缕的豪华大床,床上竟躺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公子,而青年公子身旁竟还偎依着四个绝色美人。
那四个绝色美人一个反弹琵琶,一个吹起洞箫,一个手甩银铃,一个口含胡笳,只要一个唱歌,另外三个就在一旁奏乐配合。
只听红衫美人唱道:“日光斜照集灵台,红树花迎晓露开。昨夜上皇新授箓,太真含笑入帘来。”
绿衫美人接着唱道:“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蓝衫美人接下唱道:“严妆才罢怨春风,粉墙画壁宋家东。蕙兰有恨枝犹绿,桃李无言花自红。”
紫衫美人最后唱道:“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四个美人唱完,她们身旁的富贵公子也高声唱和道:“红花兮绿叶,蕙兰兮紫芝。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秦五少想不到这恐怖离奇的地洞里竟有如此仙境,不由呆立在地,听着妙曼无穷的歌乐,半响说不出话来。
突然曲尽歌停,那富贵公子缓缓坐起身来,冲秦五少微微一笑。
秦五少吃惊得张大了嘴,如同刚被塞入一个大西瓜,半天也合拢不起来,因为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握着酒杯的富贵公子竟是他恨之入骨的江逸飞。
江逸飞举杯呷了一口,微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美人在怀,死亦何哀?秦五少爱卿,好久不见,坐下小酌一杯,欣赏寡人新召入宫的几位美人如何?”
秦五少睁大了眼睛,道:“江逸飞,你弄什么玄虚,你这穷小子什么时候做了皇上?”
江逸飞在身旁红衣美人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国度,只要你统制了它,你就是皇上。是吗,红花?”
红花搔首弄姿道:“皇上说得极是。”
秦五少道:“你们这群疯子,说的都是一堆疯话!”
江逸飞笑道:“绿叶,给秦五少爱卿倒杯酒,他刚从边疆征战回来,受了点伤,现在连寡人都不记得了,喝下这杯酒后,他才会清醒。”
被江逸飞唤作绿叶的另一位美人笑道:“臣妾这就给秦五少将军倒一杯。”说完起身倒了一杯酒,展开款款莲步朝秦五少走去。
秦五少一挥袖,将敬到面前的酒打飞,怒道:“我不喝,我只想问你们,我大哥和诸葛无忧她们是不是进来过,你们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绿叶的酒被秦五少打飞后,委屈地跑到江逸飞跟前,伏在他肩上低声哭泣道:“皇上,他欺负我。”
江逸飞轻拍她的肩,安慰道:“绿叶,别哭,秦将军性子粗暴,所以至今连个老婆也没有,每个月底都等着朕给他发军饷,他好上青楼玩花姑娘。”
绿叶道:“青楼的那些花姑娘漂亮吗?”
江逸飞笑道:“最漂亮的也没有你一半漂亮,而且每次秦五少将军都嫌朕给他的军饷太少,因为他的钱只够玩又老又丑的花大妈。”江逸飞一说完,身旁的美女绿叶才破啼为笑,撒了个娇,温柔地躺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