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变得冷凝。
沈初夏感觉到了掌心尖锐的刺痛,她的左腿受伤了,一只脚单独撑着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因为疼痛脸上表情几乎是冷到了极致。
“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情长跑,你跟我求婚的次数不少,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给的安定,似乎求婚对你而言只是个极力想要完成的任务。”
江北深神色漠漠,对于她类似谴责的话没有言语。
沈初夏虽然也没指望男人开口说些什么,但见他这样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泛疼,“我以为你个性使然,哪怕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问你是不是真心想要跟我结婚的,直到温黛黛的出现……对着她,你会有喜怒哀乐,会有情绪的波动,而不是对着我时的死气沉沉。江北深,你告诉我,你为了我伤了温黛黛,心里是不是很疼?恨不得那些痛都在你自己的身上?”
尖锐的语气直直的刺入江北深的心口,原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竟然是这样的吗?
见他表情有些迷惘,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沈初夏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语气带着质问,“你明明爱着温黛黛,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江北深低头看着因为疼痛而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碎汗珠的沈初夏,伸手去碰她,却被她一把挥开,“江北深,你回答我啊,你既然爱的是她也注册结婚过,为什么不顺势跟她在一起反而跟我在一起?”
“初夏,我们都已成年,感情的事情讲究你个你情我愿,何必浪费彼此时间。”江北深淡斯文淡漠的脸上表情明显柔和了下来,语气也较之轻缓了许多。
沈初夏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觉得男人的脸有些模糊,唇角溢出冷笑,“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是我提出来的分手,我还不能要个真实的答案?”
江北深拧着眉头,眸光深深的盯着她,“初夏,事已至此,何必再提。”
“江北深,我不想听蓄谋已久冠冕堂皇的借口,凡事离开的必然就不再属于我。”沈初夏整个人突然冷静了下来,清冷的脸上是受伤的神色,“只是一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理由,就这么难吗?”
“我记得那一年你才八岁……”江北深脸上有着向往,菲薄的唇扬起了淡淡的弧度,“我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反悔,何况那人还是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初夏脸上的表情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不解,诧异,了然,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而泛着自嘲,“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老天看不下去终究要让一切恢复原位吗?”
江北深想要伸手碰她,离她的脸只有一寸的时候堪堪的停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沈初夏抬眸看着他,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最后她还是失望了,看着男人表情冷漠而又嘲弄,“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呢?”
“初夏!”霍庭琛淡淡的叫着她的名字,“即使是错的开始,这么多年北深也是全身心的爱着你的。”
“不是,他爱的是他心里的那个她,而不是我!”沈初夏内心狂乱到了极致,表情却冷静的可怕,“我沈初夏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替身那么多年,凭什么到头来他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我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
霍庭琛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身边的女人轻轻的笑着,“沈小姐,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期初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这么多年来江北深他对你忠贞不二,求婚那么多次你都不肯嫁,到头来换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你又开始怨天尤人,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样子,合着你沈小姐只能接受别人对你的好,有丁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错的?”
“唐慕晚,你们如今都是胜利者,自然不会明白我这种失败者的心理。”沈初夏只觉得浑身冷的不行,像是掉进了冰窟里,所以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认错人的笑话吗?
“……”唐慕晚自然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微微笑着,“如果你跟江北深早就结婚了,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沈初夏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迁就,可对他妥协了那么久,未来我也不想再委屈下去。”
江北深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蹙着眉头道,“把话说清楚了,怎么一回事?”
“初夏!”何花跟助理推着轮椅走来,察觉到冷寂的气氛也不敢多话,只是友好的跟霍庭琛还有唐慕晚打了个招呼,才扶着早已经支撑不住的沈初夏坐在了轮椅上面,“初夏,你还好吗?”
“花姐,送我回病房!”沈初夏坐在轮椅上,双腿颤抖,就连说话时牙齿也是颤抖着的。
何花下意识的朝着霍庭琛看去,硬着头皮道,“霍总,初夏的事情能不能……”
霍庭琛目光冷冽的盯着她,“要是不能胜任经纪人的这个位置,我找人替代你。”
何花吓得立即闭口,推着沈初夏小心的从他身边经过。
沈初夏低着头,整个人笼罩在不知名的情绪里,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却是要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感情里最难熬的大概就是明明曾经相爱的两个人,转瞬却成了陌路,从此云淡风轻,过往一笔勾销,如同陌路。
唯一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回忆与经历冲刷在夜晚的思绪里。
“初夏,你跟江总真的……”经纪人何花问的很是小心,深怕引得她不快。
沈初夏没有抬头,嗓音平淡的开口,“不拖不欠,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才是成年人感情的规则。”
何花,“……”
唐慕晚淡淡的收回视线,看着戴着眼镜斯文淡漠的男人,笑眯眯的开口问,“江总,以前没怎么见你戴眼镜的哦,你眼睛近视吗?”
镜片折射着冷然的光芒,江北深嗓音漠漠开口,“不是!”
“那就是眼睛有问题了。”唐慕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直接下了定论,“讲真啊,江总,你有空去看个眼科呗,没准能治好多年的青光眼白内障什么的。”
“……”江北深睇着男人,他什么时候得罪唐慕晚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哪知男人却是跟他女人同一个鼻孔出气,漠然的瞥了眼他,“我以前没觉得你哪里不好,现在倒是发现你身上的毛病不少,尤其是眼睛大概真的是有问题。”
江北深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最近眼睛的确是经常不舒服,你有认识好的眼科医生可以推荐给我。”
“……”唐慕晚挑眉,是真的没听懂他们之间隐晦的话,还是故意装不懂?
男人却是搂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去,嗓音淡淡开口,“人蠢有救,眼瞎没得救。”
唐慕晚意味深长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霍先生这话说的也真不怕打脸,五十步笑百步也好意思?
呵呵!
…………
日子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过着,温黛黛也没能如约回美国去,因为她奶奶突然昏倒,虽然检查只是血压高但她也没法安心的离开。
唐慕晚每天关在书房里安心的写剧本,她手中的剧本已经完成,只是跟穆少卿商谈过后,注重细节问题的他认为有的地方不合理,虽然按照剧本拍不会影响什么。但尽善尽美的他没有八法忍受。
就好比是洁癖的人,哪怕有米粒大小的污渍也难以忍受。
唐慕晚的剧本已经修改润色过几次了,奈何穆少卿此人龟毛又难搞定,不是利用霍先生的权势跟钱威压就行的,她只能乖乖的修改剧本。
中午的时候,接到温黛黛的电话,“慕晚,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唐慕晚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蹙眉问,“声音听起来不美妙,怎么了?”
温黛黛开车者,表情纠结,“总之……一言难尽就是了。”
闺蜜多年,唐慕晚感同身受她此刻的心情,“好,哪里碰面?”
“你在家里等我,我已经在前往你家的路上了。”
……
半个小时候,张妈敲门说温小姐已经在楼下客厅等着了。
唐慕晚下楼就看到温黛黛托着腮,目光幽怨,整个人透着一股怨气。
“走吧,请你吃大餐!”见她下来,温黛黛率先起身往外面走去。
唐慕晚跟张妈说了一声,才拿了外套跟上她,“怎么回事啊?瞧瞧你这张怨妇脸,身为闺蜜都嫌弃你。”
温黛黛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我最近是身心疲惫,既要应付奶奶的逼婚,还要费尽心机的跟江北深那混蛋斗智斗勇,我觉得再继续下去没准哪天就疯了。”
对于她的遭遇,唐慕晚万分同情。
“沈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温黛黛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慕晚你说,都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竟然还因为吃醋把自己给气晕了过去,这事说出来真是……”
她奶奶因为她爷爷背着她去见了初恋情人,跟她爷爷大吵了一架,自己生闷气硬是气昏了过去,这醋吃的也是没谁了。
唐慕晚笑了下,“你这么烦躁也不是为这事吧?”
温黛黛目光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江北深不知怎么说服我爷爷的,竟然扣了我的护照,没有护照我要怎么回美国?教授都打电话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