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了,不会同意离婚,你死了这条心。”
“可是怎么办呢,我不要你了啊。”唐慕晚懒懒散散的笑着,就连语气都是漫不经心的,“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这个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欺骗,尤其是打着为我好的名目。”
纵使你有千万种理由,但我绝对不会接受任何的欺骗,这对唐慕晚来说就是种伤害。
男人的黑眸瞬间聚气浓稠的暗色,令人心惊,“那我只能抱歉,总之离婚的念头你最好打消,我霍家从来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非要离婚的话,就等我死了再说。”
谈话不欢而散。
唐慕晚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内心烦躁的不行。
她知道他不会同意,但没有想到男人的态度这么的坚决,如果他坚持不肯签字离婚的话,打官司的话她也是不可能赢得。
当然,前提是在江城有人胆敢接她的离婚官司。
一想到这些,唐慕晚就头痛的不行。
霍庭琛冲泡了很久的冷水澡,才勉强压下了内心的那股蠢蠢欲动。
等带着一身水雾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灯光下的容颜恬淡而柔美,长发安安静静的披散在枕头上,黑白交织,就像是一副烟雨江南的水墨画。
明明色彩并不浓烈,却总是能冲击着人的眼球,继而是心灵。
霍庭琛去隔壁次卧将身上弄得干干爽爽后,才动作小心的在女人的身边躺下,伸手将人环在了怀中,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从决定要娶她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有过离婚的念头。
就像她说的,可能起初是因为见色起意,是因为觉得这样表里不一的假象,也可能是因为她总是端着一张温婉端庄的脸,亦或者是奶奶一直跟他提及江城第一名媛如何如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不管开始有多么不美好,但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这一生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离开的念头。
那些伤害,总会被时间抹平的。
…………
第二天。
唐慕晚眼睛尚未睁开,就感觉到了背后灼热的温度。
她抬眸,看着男人疲倦的俊颜,心口微微的疼。
轻轻地拿开了男人圈在她腰际的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掬了把冷水洒在脸上,让温软的心房再次冷却下来。
几乎是在她脚刚落地的瞬间,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从衣柜里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超大尺寸的行李箱内,然后看着女人进了浴室,很快又将所有的护肤品也塞入了行李箱内,全程都没有朝床上看一眼,就好像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对她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打算趁着我睡着了偷跑?”男人因为刚刚醒来,嗓音有些嘶哑暗沉。
唐慕晚拉拉链的手一顿,脸上漾气笑容道,“早啊,你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最后的早餐么?”霍庭琛掀开被子,大步的走到女人的面前,心头的戾气克制不住的翻滚上涌,“我以为昨晚说的很清楚了,不离婚,你也别妄想搬走,更别妄想将我一点一点的从生命里剔除。”
唐慕晚肩膀疼得直皱眉,那股无力感让她有些疲倦,“结了婚的夫妻,离了婚的多的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不行么?”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继续下去的。
他为了保护沈初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她主动离开,不是应该正合他的意吗?
偏离了的轨道,也能恢复正常,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男人的眉目间藏着几分阴霾,俊美的脸阴云密布,“唐慕晚,我再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你这辈子都只能冠着我的名,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未亡人。”
唐慕晚狠狠一震。
手指用力的攥紧,指关节都泛白,“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爱你了,将一个不爱你甚至厌恶你恨你的女人留在身边,你就不怕哪天我半夜醒来捅你一刀吗?”
“那正好,你捅的时候看准了位置,那样我死了你就能够解脱了。”男人口吻淡淡的,仿佛再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失去。
唐慕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隐忍许久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再也控制不住,“霍庭琛,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是不是我真的疯了你就满意了?我说了啊,我已经不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干脆利落的放手?”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男人的手背,滚烫而又灼热。
霍庭琛半跪在地上,粗粝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眼泪擦干净,“乖,不哭了,你这样我会心疼。”
唐慕晚双眸泛红,眼底氤氲着雾气,“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好不好,外面有那么多好的女人,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啊……”
“我只喜欢你这样的。”霍庭琛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嗓音温淡而低沉,“你不想看到我,想要清净,等吃过早餐我就搬出去住,你安心住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唐慕晚抽噎了一声,委屈的不行,“你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霍庭琛亲了亲女人温软的脸蛋,“你也别逼我,不然我们谁也不搬,就这样死磕到底。还有,强盗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强盗也不会什么事情都顺着你,还要看你的脸色,哄你开心。”
唐慕晚心头的无力感更甚,她脸色终于是冷了下来,“你能不能不要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烦你烦的不行。”
“我都要搬走了,你很快就看不到我了,不用再感到烦了。”男人语气随意,全然不在意她嫌恶的表情。
唐慕晚看着男人英俊的脸,简直要被他的无赖给气笑了,“你是最矜贵的霍公子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什么非要黏着我不放?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还是你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你了啊,霍公子你就行行好,不要逼得我闹得鱼死网破好不好?”
“你想怎么闹,我让人配合着你。”霍庭琛想了下,脸上勾勒出笑意,“不过别学那些市井泼妇,你是千金名媛,破口大骂不适合你。”
唐慕晚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眉梢漾着笑意,“霍庭琛,你知道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吗?就像是一颗永远不会开会的树,我不想我往后的日子都像是一潭死水,你明白吗?”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坟墓,没有尊严的婚姻是凑合。
她不想勉强自己在一潭死水里凑合着,更不愿意见他为了她而疲惫不堪。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将女人捞入了怀中,抱着她坐在床上,“唔,商场卖出去的东西,一经拆封的话也是概不退换的。”
“……”唐慕晚挑眉,所以,这是拿自己跟商场的货物相提并论?
她觉得好笑又心疼,那种无力感让她很是疲倦,轻声开口道,“我家院子里有颗树,爷爷说那是我没出生的时我妈妈亲自栽种的,那棵树长呀长,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对方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会开花的,可那棵树却是二十几年过去了,除了四季长青外,却是从来没有开过花。”
不会开花的树是吗?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俯身将她的身体圈在怀中,低哑的嗓音异常的紧绷,“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就因为这样,就要永久的判我死刑吗?”
“那你又为什么死巴着我不放,就因为从来没有被女人甩过吗?”唐慕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要是不能一鼓作气的话,只会再而衰,三而竭,那只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
“算是吧,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离开。”男人嗓音低低哑哑的,用力箍着她的腰,牙齿细细的啃咬着她的下巴,“慕晚你乖一点,别惹我不高兴。”
唐慕晚疼得拧眉,伸手去推男人,“霍庭琛,你放开我,唔……”
未完的话被男人的唇用力堵住,肆意的舌在她口腔里搅动,像是惩罚一般的要掠夺她口中的呼吸。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呈现了男上女下的姿势,彼此之间紧紧贴合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唐慕晚试图挣扎,男人发现她的意图,直接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了头顶。
霍庭琛看着身下温软娇艳的女人,眼底的眸色逐渐的加深,呼吸也跟着变得粗重,“晚晚……晚晚……”
唐慕晚的身体逐渐的发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的力气,男人却是陡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猛地起身,染上了情绪的俊美容颜满是冷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浴室。
背影挺拔而失落,带着令人心疼的孤寂。
唐慕晚脑子里一片茫然,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将被男人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跟化妆品重新放回箱子里,费力的拎着箱子下楼。
张妈刚好端着蒸好的小笼包进餐厅,看到她这样惊讶的不行,“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呀?”
“张妈,我想回家里住一段时间。”唐慕晚将行李箱放在客厅里,才走向餐厅,看到桌子上已经盛好的红豆粥跟她爱吃的小笼包,心里酸酸涨涨的,“张妈,你不要跟奶奶说我们的事。”
她什么都不说,张妈也只是以为小两口闹矛盾了。
听她这样说,张妈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太太,是不是先生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您听我说,这夫妻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都说床头吵床位和,您跟先生——”
“张妈,”唐慕晚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威严,“你有事情去忙吧。”
张妈愣了下,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难堪的情绪,“哎,那我去忙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劝道,“太太,先生对您如何您也是知道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闹到分局呢,您这样老太太知道了不定多上心呢。”
唐慕晚咀嚼的动作微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小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