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贞闻言,规矩的起身,同时谢恩:“谢陛下。”
之后规矩的回到一侧,等待着汝安公主检查之后的结果。汝安公主的速度很快,或者说是那两个人的死因相对简单一些。“回父皇。”
汝安公主回来之后,先是规矩的福了福身,之后才开口。“可查出是什么原因?”
皇帝这会儿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所以语气也好上很多,特别是对汝安的时候,眉眼还温和了不少。“父皇,陈家姑娘和那名宫人,皆是被人经快刀自头上百会穴插进去,致失血过多而亡。”
汝安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一众贵女被汝安公主的动作吓得白了面色,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发抖。而汝安公主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敛了敛眉接着说道:“除了这一处致命伤,两个人身上并没有其它的致命伤,这说明,行凶者出手很快,根本不给两个人反应的时间和机会,所以……”所以,卫贞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凶手。后面的话,汝安公主不需要说出来,可是在场的众人皆是明白的。此时众人面色各异。皇帝觉得自己的后宫里,居然也能出现如此可怕的凶杀案,而且还是这种精心算计的谋杀,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皇权被威胁了。此时皇帝眉眼深深,眸底是看不清的幽暗与冰冷,心间却是在思考着,到底是谁,敢在他的后宫里,为所欲为?陈皇后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多话,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姜贵妃立于皇帝的身边,面色略微有些难看,只是并不明显,不过目光却是如毒蛇一般盯着卫贞在看。对此,卫贞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差点让姜贵妃当场破功,尖叫出声!后怕的瞪了卫贞一眼,姜贵妃很快收回了目光,只是身形却是略微有些僵硬。至于其它后妃,自然是害怕的模样。只是有两个人却是格格不入的。敏妃娘娘一派淡然,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面色连半点变化也没有。只端着自己敏妃娘娘的身份,优雅的站在那里,甚至连与其它后妃小声讨论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另外一个自然是婉妃。婉妃柔弱似水,面色虽然带着几分不忍,不过更多的还是淡漠。本来这里的一切,也是与她无关。她要守护的,也不过是那个承诺要守护的人。其它人?与她何干呢?“细查。”
皇帝在心间翻滚了各种怒意之后,终是咬着牙,交待暗卫去细查这件事情。姜贵妃在身边,听到皇帝这样说,面色微变,只是很快又恢复过来。此时已经开始入夜,前面的宴席耽误不得。皇帝草草处理了这件事情之后,便直接摆驾回前席。陈皇后和姜贵妃自然是一左一右陪在身边,其它后妃小心翼翼的后面跟着。到前面入席的时候,皇帝入了男客那边,陈皇后带领着一众女眷入了女客席。一排屏风,将男女隔开。只是隐约还能看到对面的情形,只是并不真切罢了。而卫贞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目光却是微微凝视着前方。因为透过这模糊不清的屏风,卫贞看到一人。哪怕他垂首而坐,可是卫贞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584温书墨。那个曾经被卫贞当成温暖所在之人。那个曾经与卫贞有过婚约之人。那个曾经让卫贞生出一生一世一双人错觉之人。那个曾经将卫贞亲手推下地狱之人。如今那人就坐在卫贞视线的左前方,垂首而坐,似是与身边的小侍在说着什么。虽然隔着隐约的屏风,可是卫贞还是清楚地看到,今天的温书墨,一身湖水绿的华缎锦袍,气质非凡,儒雅俊挺。似是那一天的桃花树下,在纷飞的桃花间,微微扬头,宛若谪仙的少年。可是,是什么让一切变成如今这样子的呢?卫贞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唇角勾着规矩客气的笑意,只是眸底却是渐渐深了起来。若只是正常的权谋争斗,卫贞并不怕输。可是温书墨,却在这一场争斗之中,将自己利用了一个彻底。温书墨曾经在去年临州那里,狠心说道,他的心里一直是归属于司马细阳的,与自己的婚约,只是迫于无奈。可是,温书墨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卫贞想用自己的赫赫军功换这一纸赐婚之时,是曾经问过温书墨的意见的。哪怕是年少心动,卫贞也并不曾强迫于任何一人。在求赐婚之前,卫贞曾经私下里约见了温书墨,问过他是否愿意与自己携手,共享这盛世荣华?当时的温书墨是怎么样的反应呢?彼时,一身锦缎华袍的少年,轻辗茶杯,唇角含笑的点头应道:“墨之荣幸。”
既然是他的荣幸,那么在最后,又为何说是自己强加于他的赐婚呢?如今想想,当初那一场赐婚,若是温书墨不愿意的话,明明是可以避开的。可是他坦然接受,却暗地里与自己妹妹勾搭成奸,早早的有了苟且。只是到最后啊,却还要反咬自己一口。利用自己的地位往上爬,最后却还要感叹一句:一切不过就是强迫。如此手段, 当真让卫贞不耻。另一边的温书墨刚与身边的小厮交待了几句话,便感觉到一道格外深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是自屏风的另一边过来的?难说是北堂恬?温书墨一时之间也不好确认,只是眉眼微转,唇角含着笑,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坐在不远处的北堂熠眸色幽深,似是透着几分不屑。男女宾皆已落座,皇帝大手一挥,宴席便算是开始了。歌舞声乐自然是宴席之间少不了的娱乐。经刚才陈玉洁被杀之事,卫贞与汝安公主倒是亲近了几分,两个人甚至还举了两次杯。虽然饮的是茶,不过却也格外的畅快。此时的汝安公主,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湛王爷的关系,才与卫贞亲近的。“公主。”
唐妈妈在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生怕汝安公主再失了仪态。对此,汝安公主不在意的笑了笑,眸底透着几分真切:“妈妈,她是个很对我心思的之人,若是能与她结交,这深宫也不再寂寞了。”
“可是……”唐妈妈虽然也欣慰于汝安公主总算是有了一个难得的朋友,可是却还是十分的忧心。